影後成雙[娛樂圈]

第232章 232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玄箋 本章︰第232章 232

    在小本本上快速記下,夏以桐回過身, 一個人蒙頭蒙腦地撞了過來, 夏以桐在她還沒踫到自己的時候就閃身避過, 沒曾想對方到她跟前就停下來了。

    “夏, 老師。”岑溪說,“我能不能,問你點事?”

    “好啊,你問吧。”

    岑溪說︰“沒事……”

    夏以桐︰“……”沒事你逗我呢嗎?

    岑溪︰“就,演戲上的, 事兒。”

    夏以桐盯著她的嘴巴,心想︰你什麼時候能把嘴里的話一氣兒說完。

    岑溪跟她說的是關于她的角色把握問題,這個角色和她上一個角色丁白芷不一樣,丁白芷是沉默寡言的俠女, 但是外貌就加分不少, 這個則有點像天龍八部里的王語嫣,是個大家閨秀,她太“硬”了,總覺得自己發揮不好。

    而和秦翰林的私下交談里, 秦翰林也跟夏以桐說過,岑溪當初試戲表現還可以, 在正式拍攝中也還可以,人也謙虛上進好學, 是個不錯的演員, 但是僅限于還可以, 沒有給他驚喜。

    岑溪自己也意識到了她到了瓶頸,這幾天都特別苦惱,想來問夏以桐,但是夏以桐一是忙得滿片場亂竄,二是不想麻煩她,現在終于鼓足勇氣來問她了。

    居然有人問我怎麼演戲?!夏以桐听到她這個問題後,先是有一點點小虛榮的狂喜,感覺自己差不多也是個大牛了?然後就是心虛,她自己都是個半吊子,怎麼教人家?

    岑溪這個偶像濾鏡也太重了一些。

    別的夏以桐不敢說,就這個片場,隨手抓個演員都是戲骨型的,岑溪趕在她拒絕之前說︰“我問,問過其他,人了,但是你,和我搭的,戲份比較,多,想問,問你的想,法。”

    原來是這樣,這麼一想夏以桐的心理負擔就小了不少,那她就是給別人提供的建議添磚加瓦,經驗淺薄說錯了也不耽擱。

    夏以桐︰“我不知道怎麼說,不過類似的角色我以前演過,給你說說我當時的感覺吧,就是千萬別過多的使用外部表情來表現你的角色,尤其是這種溫婉恬靜大家閨秀型的,本身就是性格很淡的人,一過度表演就會顯得浮夸,又不是演的喜劇,是吧。最重要的還是代入……”

    岑溪在小本本上記著,她居然也有一個小本本,不過穿的是羽絨服,本子樣式和她不一樣,筆也不一樣。

    夏以桐作總結陳詞︰“我建議你看一下《xxx》里陸飲……影後那個角色,柔中帶剛,表現非常抓人。”

    岑溪眉梢輕輕地動了一下,下筆不停,低頭狀似隨意地問道︰“夏老師經常觀摩陸影後的表演嗎?”

    “對啊,經常看。哦,不過不止她一個人的,還有許多老演員的表演。”夏以桐說到陸飲冰就有些激動,但是中途又轉圜了回來。她太過集中注意力,以至于都沒注意到岑溪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不結巴了。

    岑溪︰“我回去,就看。”

    夏以桐︰“好的。”

    岑溪收起了本子,神色|欲言又止,夏以桐問︰“還有事?”

    岑溪︰“我,能不能,問您,私事兒?我們是,朋友嗎?”

    夏以桐︰“是,你問吧,方便答的我一定回答。”

    岑溪問︰“那我,我就問了,哈。你,和陸影,後私下關系,很好嗎?”

    夏以桐點頭,一本正經道︰“姐妹情深。”

    自從上回听過這種說話以後,夏以桐就對這個詞有一種莫名的感情。

    岑溪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小聲問︰“不是那,那種關系,嗎?”

    夏以桐微笑,笑得很和藹,和藹得暗藏殺機︰“哪種?”

    “就是,”岑溪說,“一對,的那種關系。”

    夏以桐繼續微笑︰“一對好姐妹啊,有什麼問題嗎?”

    岑溪一怔,瘋狂搖頭︰“沒有,沒有。”

    夏以桐感覺到自己的臉色在漸漸往下沉,听到自己問岑溪︰“你听誰說的這個?”

    岑溪頭搖成了撥浪鼓︰“沒听誰,說,我,猜的。”

    夏以桐嘴唇動了兩下,沒再說話,走了。

    岑溪的話在她心中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波浪,她猜的?怎麼猜的,是自己不小心露出了馬腳嗎?是什麼時候?她不是已經很謹慎了嗎?連和陸飲冰見面都很少,雖然客觀原因比較大,不得不異地。

    “嗨!”

    肩膀處傳來重擊,夏以桐嚇得一個激靈,反手就是一胳膊砸過去,穩準狠,如果她師父在場的話,一定會重重地夸一句“好”!手臂未帶到之前,她看到了來影驚恐到變形的臉。

    夏以桐︰“!!!”

    學藝未精,收勢不及,把來影砸得往後退了一步。

    來影捂著胸口咳嗽了兩句,坐到她身邊,“你……咳咳咳……謀殺親姐啊?”

    “……”剛剛用完“姐妹情深”這個詞的夏以桐覺得“親姐”這個自稱不是那麼適合。

    來影︰“嘛呢?入定呢,我叫你你還打我。”

    夏以桐︰“叫就叫嘛,干嗎拍我肩膀?”

    來影氣不打一處來︰“拍你肩膀怎麼了?我還不能拍了?我和你多少年的交情,陸飲冰和你多少年的交情,你又沒——唔唔唔唔!”

    一回生二回熟,夏以桐再次出手迅速地捂住了來影的嘴。

    來影︰“唔唔唔!”(放開我)

    夏以桐貼著她耳邊說︰“不要提陸飲冰。”

    來影看著她︰“唔唔唔。”(知道了)

    夏以桐放開她,來影揉著自己的兩邊臉頰,壓低聲音說︰“她不是你老板嗎?提一句怎麼了,用不著那麼敏感吧,反而讓人覺得有什麼似的。”

    “如果這樣還有人覺得異樣呢?”

    “啊?”

    夏以桐把岑溪剛才問她的話復述了一遍,來影和她一樣不解︰“不應該啊,別說你們倆基本不外出,就算是外出也捂得嚴嚴實實不做什麼出格的事,她又不是狗仔,沒道理比狗仔還嗅覺靈敏吧?”

    “我也覺得。”

    “會不會是……”來影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從誰那兒听來的?”

    “……”夏以桐說,“我心里有一個人選。”

    “誰?”

    夏以桐緩緩眯了眯眼楮︰“我晚上回去打電話問問。”

    秦暮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她人品好酒品好,無論做人做事都專一,要說她把這麼要緊的事兒到處胡咧咧,她自己就能鄙視死自己。

    夏以桐千哄萬哄,秦暮才哼哼著說不生氣了,掛了電話。

    不是秦暮,還能是誰呢?

    她默默排查了一遍知道內情的人,兩只手數的過來,不對,如果算上陸飲冰的舅舅們的話,得加上腳指頭。但她覺得從他們那里流出去的可能性非常小,還有就是商幼璇和喬總,那兩個一看就不是喜歡八卦並說給其他人听的人,更不會和岑溪有什麼交集。秦翰林和詹談?要從兩個老狐狸嘴里听出來點什麼兒比撬開貝殼嘴還要難。

    如果是無意中听到他們談論的呢?

    還是說,誰也不是?

    是狗仔?如果狗仔有料會等到現在,沒爆出來也是送進了工作室換取了巨額報酬。

    只是沒有根據的胡亂猜測?

    這事就像扎在心里的一根刺,時不時出來扎她一下,攪得她兩天沒睡好覺,她不是沒想過去問岑溪到底有什麼根據,但是這樣無異于不打自招。防人之心不可無,經過董雅飛的事件之後,她已經很難再全身心地去信任一個新的朋友了,即便那個人看起來很可靠。

    等到下次和陸飲冰通話,陸飲冰的一番話暫時解了她心焦︰“不管是那種可能,你這個小粉絲都不像會主動曝給媒體的人,就算她爆了,也不可能有什麼貨真價實的料吧?死不承認就行了啊,圈內都是這麼玩的。再不濟,還有薛瑤在,這種事兒扔給她就行了,你操什麼心啊,拍戲才是你的正事。”

    雖然說這個甩鍋稍微顯得有那麼一點點不太道義,但說的還是非常有道理的,夏以桐給薛瑤發了條微信請她去查查後就好多了。

    陸飲冰說︰“我不在的時候,你遇到事就找薛瑤商量,別不好意思。”

    夏以桐說︰“我沒不好意思。”

    陸飲冰問︰“那你是什麼?”

    夏以桐沉默了一會兒,說︰“……忘了。”

    “就記得我是不是?”陸飲冰借機調侃道。

    “嗯。”她沒有猶豫便回答了。

    “也就是每次異地的時候你都會特別放得開,一見到我就各種收攏葉子,我還得使勁往外撥。”陸飲冰嘖了一聲。

    “含羞草不都是這樣的嗎?你踫她她才會收攏,你對著她打遠程電話就沒關系啦。”夏以桐得意地自己作出了解釋。

    “真的沒關系嗎?”陸飲冰輕輕地笑了一聲,“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啊?”

    “……”她沒回答,夏以桐發誓,她從陸飲冰的話里听出了富有暗示性的另一個意思,她結巴起來,“不、不了吧。”

    陸飲冰很愉快地哼了一聲,說︰“現在才拒絕,晚了。去洗澡吧,帶上手機,不,還是平板吧。”

    洗澡洗了一個半小時,出來的時候腰腿都發軟,夏以桐仰躺在床上,看到微信里陸飲冰發來的消息——【事實證明,含羞草葉片可以遠程操控閉合展開。】

    夏以桐把被子往上一扯,在被子里翻滾了幾周,回了個——【[微笑]】

    陸飲冰又發了幾句讓人耳熱的葷話,說了晚安,自己從浴缸里爬起來,又沖了個淋浴,光著身子走出來,修長的四肢在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隨著浴袍帶系上,一切便又恢復成高嶺之花的樣子,對著鏡子照了照,陸飲冰覺得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挺擔得起高嶺之花這幾個字的,對著鏡子,冷俊抬眉,便是半幅春光乍泄的老港片。可惜不能拍下來發給夏以桐。

    她坐在書房的電腦前寫周記,當然不是寫她每天做了什麼,而是寫這一周來的心得筆記,以及從其中受到的表演啟發,還有她有時候會靈光一現一些代入角色的感悟,通通用文字的方式記錄下來,以便她以後整理成文查閱。

    寫完以後,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過了三個小時。周記整整寫了一萬字,和以前一樣,在末尾加上幾個字,無非是“愛你”“想你”“你真好看”之類的專門說給夏以桐的化,弄完這一切,她將word傳到郵箱,定時早上八點,發到夏以桐郵箱里。

    一方面是給夏以桐提供捷徑,一方面也算是另類的交流感情,陸飲冰非常佩服自己能夠想到這個法子,唇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回房睡覺,沒有歌聲、不需要安眠藥的夜晚讓人無比的舒適,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

    醒來把手機飛行模式關掉,微信里便井噴似的進來消息,先點開夏以桐的“早安”,再就是薛瑤的,還有《養母》的編劇,一整屏幕的小數字。最多的是有個人右上角頭像標了“17”,比編劇的“10”還要多,敢這麼發消息的一般不是和她有重要事商議的好友就是家里的姊妹,是柳橙。

    陸飲冰往上劃拉了老半天,剛看第一條就精神了,從被子里坐了起來。

    柳橙——【梁表姐和那個她不得不說的故事。】

    不愧是第四百八十代錦衣衛,這才過去三個星期,就把事情弄了個囫圇大概,據柳橙說,梁舒窈有個追求者,姓駱,真名不清楚,都叫小駱。這追求者在英國念書,今年剛畢業,听說在國內的時候就對梁舒窈一見鐘情,從此展開了瘋狂的追人模式,死纏爛打。俗話說好女怕纏郎,梁舒窈見到她就躲著走,好在對方還有學業在身,沒有那麼難纏。

    都做過什麼事呢?陸飲冰忍不住嘖了兩聲,還以為脫光了鑽人家被子色|誘這種事只有小說里能見到,沒想到現實也有,還不止一次,被梁舒窈連人帶衣服從門里扔出去了,怕她出意外又悄悄跟出去,就她這嘴硬心軟的性子,該女子才沒有徹底死心。陸飲冰猜測這可能是梁舒窈不小心說漏嘴的,被柳橙添油加醋過,順便添枝加葉,合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該名女子畢業了也不回國,跟著梁舒窈跑,什麼裝病啊嚎哭啊苦肉計啊無所不用其極,不知道進行到哪一步了,反正梁舒窈被纏著呢,在國外雞飛狗跳、苦不堪言。

    最後柳橙說︰【我感覺听語氣不像是苦不堪言,有點樂在其中,我下個月親自去國外看看。】

    听完了柳橙的匯報,陸飲冰決定找個時間去問一下她,雖說她們關系尷尬,但是這種事情她認為還是有必要確認一下梁舒窈的想法,等柳橙去國外之後吧。

    她做過簡單的洗漱,素面朝天地去車庫開車。

    離精神病院的體驗生活只剩下一個月了,當日子以倒計時開始計算的時候,便會覺得格外的短暫,窗前的太陽升了又落,不知不覺就到了一打頭的數字。

    二號床的小女孩畫畫很有天分,也許就是上帝在給她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同時會打開一扇窗,她幻覺里的世界可以借由畫筆畫出來,醫生通過看她的畫進行合適的心理輔導。畫畫的時候都是陸飲冰帶著她,眼角余光注意著三號床,三號床有時候會往他們這邊看,鑒于她曾經有過自殺行為,陸飲冰不太敢把筆這種凶器給她,萬一她晚上清醒了用筆自殺呢?

    只是有一次,陸飲冰嘗試著問了一句︰“你也想畫畫嗎?”

    回應她的是一陣刺耳的尖叫,病房里其他病人都被驚動了,她用手去捂小女孩耳朵,小女孩打開她手,再次對她露出久違的陰冷笑容,一個沒好還帶壞一個,陸飲冰再也不敢主動找她交流了。

    沒辦法交流。

    因為臨近出院,她對這里的幾個人還是很牽掛的,醫生直搖頭,說三號床的病癥非常頑固,整個人都抗拒和外界交流,治好的可能性不大,這輩子估計都要待在醫院里了。小女孩情況最好,而且年紀小,有個半年,藥物治療加上心理治療,痊愈的可能性非常大。妄想自己是蘑菇的患者病情反復,醫生說需要繼續觀察。

    “以前那個住在五號床的老奶奶呢,被帶走了的。”陸飲冰一直記得她當日的樣子。

    醫生嘆了口氣,說︰“過世了。”

    “是……”陸飲冰用眼神表示詢問。

    “壽終正寢。”醫生說,“家人把她接回去了,應該已經下葬了。”

    陸飲冰唏噓︰“算喜喪嗎?”

    醫生說︰“算的,比較幸運了。”

    陸飲冰出了醫生辦公室,回房間和小女孩道別,她問護士能不能給小女孩申請筆和紙,護士同意了,于是小女孩用了一天時間給她涂了一張頭戴冠冕、玄袍佩劍的圖,陸飲冰睜圓眼楮,看著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小女孩仰著小臉,頰邊有一個小小梨渦,眼里亮晶晶的,小手去握她的手,軟綿得像糖。她用很輕的聲音說︰“我見過你,我喜歡你。”

    陸飲冰啞然,她沒想到這個病區,唯一一個認出來她本來身份的,居然是這個小女孩。

    四月初,陸飲冰最後一次將車駛離了這個地方,再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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