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道鐵門進入小區,十幾棟六七層的建築圍攏一周遮擋住了陽光讓院子里顯得有些陰冷。
只有美靜和蔡曉康兩人,沒有其他人跟在身邊,這是蔡曉康爭取的結果。
爭取的過程也是兩方對話語權的爭奪,蔡曉康不想自己成為**縱的木偶,他把自己的要求又重申了一遍,激烈的爭吵過後,如願了。
可在他看來,如果自己沒把那個老爺爺抬出來,今天肯定也會像昨天一樣,有兩個持槍的保鏢跟著他。
沒有人跟著,美靜自然的多,腳步輕快,邊走邊說,“昨天听說你要去爬山,什麼時候去啊?“
蔡曉康爬山的初衷是為了把雪汐埋到高山之上,這樣他就不用整日守在身邊。而如今雪汐已被埋在共工氏族聖地硒岩之上,本已不需要蔡曉康去測試自己的能力,不過本人還是有興趣去爬一下,順便向大陸這邊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蔡曉康見她有興趣,發出邀請,“怎麼?你也有興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美靜說道,“好啊。“
沒想到會答應的如此痛快,蔡曉康略顯驚訝。
美靜見了他的表情,抿嘴笑著說,“怎麼?沒想到我會答應?你好沒誠意啊。“
蔡曉康連連搖頭,“沒,只是驚訝你為什麼會有興趣。你放心,我肯定會保護好你。“
美靜指了指前方不遠處,說道,“那就是我家,五樓。“
“我有幾個願望,恰巧等最高峰也是其中一個,不過這些願望是五年前許下的。呵呵,如今看來有些願望我已沒了興趣。“
兩人順著樓梯往上走,中途踫到一人,從美靜與她鄰居的表情看來,她已很久沒回來了,要不然那個提著菜籃子的老奶奶應該會認得她。
蔡曉康絕對想不到母女見面會是這種情況,勉強的笑容,客套的寒暄,在他看來如同頭一次上門做客一般。
“蔡曉康,我去香港時認識的朋友。“
“範老師,人大語言系教授。“
蔡曉康有些納悶,心說,“昨日你提到自己母親時可看不出你倆關系這麼僵。“
很明顯,範老師對學術更敢興趣,根本沒關心美靜在香港那段時間過得怎麼樣,也不關心她為什麼會結交蔡曉康這麼一個朋友。
範老師說道,“你在電話里說的那幾句我錄了下來。恩,我初步研究了一下,是一種成熟的語言。“
錄音機早已準備好,說話時候範老師已把它打開。
範老師早就準備了一個詞表,讓蔡曉康逐個翻譯。他說的越多,範老師表情越凝重。
一個小時過後,範老師關閉錄音機,一臉震驚的問道,“曉康,你這個語言是在哪學的?“
蔡曉康早已準備好說詞,“我從一個老人那里學的。“
範老師問道,“什麼樣的老人,做什麼的?“
蔡曉康早有準備,笑著說道,“是一個道士,他說這是道家密語。“
範老師搖頭,指著自己剛剛記錄的筆記說道,“我不信。“
“語言是人與人交流的工具,必然依附族群,除非是學術研究。“
“每種語言都有漫長的演化過程,在這個過程中語言的變化與社會的變遷是相輔相成的。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百年前的褒義詞如今可能會變成貶義詞。“
“我給你看的詞語都是經過編排的,大體能判斷出這種語言當時所處的生產力情況,以你翻譯的這個詞表來看,它絕對不是道家密語,更像部落時期時的語言。“
蔡曉康看著詞表上的紅圈,那是自己找不到相應翻譯的詞語,心說,“還是讀書人厲害,幾句就戳破了我得謊話。“
蔡曉康臉色微紅,說道,“範老師,那個,這個事很奇幻,我怕你接受不了,所以編了這樣一個說辭。再則,我是想讓你已漢字為依托給這種語言附上文字,未想到你對這種語言的來源有這麼大的興趣。“
範老師說道,“之前我說了,沒有文字又沒有人類種群作為依托的語言是沒有生命力的。你這種從天而降的語言與方言土語完全不同,我很納悶它為什麼會存在。“
蔡曉康笑著說道,“說不定,它是外星語呢?“
未曾想範老師居然點頭說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研究語言的創造邏輯與脈絡,不僅能了解所屬族群的文明程度,也可以分析當時的社會結構。“
“啊?“蔡曉康徹底不會了,以他的初衷就是以沒人會說的語言為誘餌讓美靜的媽媽幫忙創造一種文字,然後在另一個世界推廣。如果不是自己書讀的太少,字認的不全,簡體字更是渣渣,這活自己就干了。
如今他被範老師駁斥的已無法自圓其說,最後美靜使了使眼色,索性說道,“範老師,我跟你說實話,這是我夢里學的語言。多余的解釋就沒有了。“
坐在一旁始終笑吟吟的美靜見狀,說道,“範老師,您是語言學家,又不是警察,問那麼多干嘛?再問,我可把他帶走了。“
能看出來,範老師對這種語言還是很在意的,擺手說道,“不想說就不說,咱們繼續。“
說著拿出一個更厚的本放到桌子上,說道,“把這些翻譯一下,然後我會以漢字為依托像古韓語和古日語那般配上文字,不過不是自己文化演變而來的文字並沒有太強的生命力。“
蔡曉康心說,“啥生命力不生命力的,好用就行。“
當他翻開面前的打印本,他徹底服了,之前那幾頁紙看來只是一個測試,就像醫生通過望聞問切對病情有個初步判斷,而如今這個才是真正的看病。
工作量很大,要不是美靜提醒,範老師都想不起吃飯,在她家待到晚上十點多,才堪堪弄完。
美靜帶著蔡曉康走了,而她的媽媽也未問她去哪,去干什麼,好像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客人。
院子里,蔡曉康活動著關節,說道,“你媽也不留你過夜,就這麼放心的把你交給我了?“
美靜苦笑著說道,“屋子里除了書就是書,你見有我的房間嗎?我自小到大與母親就不親近,甚至一度懷疑她是我後媽。“
“那你爸呢?“蔡曉康問道。
見美靜面色不愉,明白這是她不能觸踫觸踫的軟肋,連忙說道,“我不問。“
美靜停住腳步,看著蔡曉康,問道,“你很好奇我是出于什麼緣由才用美人計引誘你?“
蔡曉康苦笑說道,“我更好奇事成之後為什麼棄我而去,難道我不夠帥?不多金?還是不解風情?“
夜里很冷,美靜不再言語,抱臂前行,口中輕聲說道,“權利與金錢是這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
這晚美靜沒陪蔡曉康,按她的說法是學校明天有事需要睡在宿舍。可蔡曉康知道,是院子里一席對話觸動了她的心事。
蔡曉康原本對美靜沒有什麼特殊感情,即便朋友也算不上,至多算個***可如今他來了興趣,因為如此個性的女子在他的價值觀中根本不可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