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曉康抱著莊昕月回家了,現在,她就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的那麼安詳。
蔡曉康洗漱完畢在床邊擺了一些舊書,鋪上被褥鑽了進去,不一會也睡著了,嘴巴掛著微笑。
香港並沒有睡,依舊喧鬧著,像青春期的少年不知疲倦。
透明的玻璃隔出兩個世界,外邊是狂躁的音樂和搖擺的男女,里邊則是繚繞的煙霧和抽煙的男人。
兩人對坐,都抽著雪茄,一人三十歲上下打扮斯文,一人則是五十歲左右西裝革履。
靜謐被打破。
卓子強說道,“蔣先生,我很敬重你。“
蔣先生笑了笑,“謝謝。“
卓子強也笑了笑,說道,“可我不怕你,和勝和不怕你。“
蔣先生擺擺手,說道,“我今天請你來事談生意,不是兩個幫派搶地盤,火拼,誰怕誰,扯遠了。“
卓子強攤了攤手,說道,“OK,我不想跟你做生意。“
蔣先生身體前傾,說道,“生意,肯定是資源互補,直接伸手那是搶劫,你難道不好奇我究竟有什麼嗎?“
卓子強戲謔的說道,“我不做生意,我喜歡搶,不過我不喜歡被搶。“
蔣先生站起身,伸出手,說道,“那好,再見卓先生。“
卓子強站起身,握了一下,笑著說,“再見,蔣先生。“
蔣先生毫不猶豫的走了。
他走後沒多久,兩個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人進來就問,“泰國佬怎麼說?“
卓子強笑著說,“都把我當搖錢樹,不僅得防備差佬還要防備他們。“
那人接著問,“已經第三家了,要不要讓龍頭出面吹吹風。“
卓子強盯著他看,問道,“以後干活,你那份給龍頭?“
那人連忙搖頭,接著問道,“不讓龍頭出面,黑道上這麼多人盯著咱們怎麼干活?“
卓子強站起身往外走,邊走邊說道,“我剛出來,差佬盯的緊,過些日子再說。“
外邊,勞斯萊斯車內。
蔣先生齜著牙說道,“媽的,變態佬一點面子不給,根本不把我蔣天養放在眼里。“
一旁的阿耀說道,“蔣先生,要不要教訓他一頓。“
蔣天養瞪了他一眼,“就知道打打殺殺,我說過多少次了,賺錢,賺錢,打壞了誰替我賺錢。“
阿耀連連點頭,口中說“是“,然後輕聲的說道,“蔣先生,屯門那邊處理干淨了。“
蔣天養點點頭,問道,“錢拿回來沒有?“
阿耀遲疑了片刻,說道,“拿回來四百萬。“
蔣天養皺著眉頭看想他,阿耀說道,“我覺得少的二百萬應該是生番給蔡曉康了。“
他狠狠的砸了一下車門,“媽的,這個衰仔,坑錢都不在行,白白損失二百萬,把他給我切碎了喂魚。“
阿耀輕聲說道,“蔣先生,已經嚼碎喂狗了。“
蔣天養狠狠的抽了一口雪茄不再言語,一旁的阿耀問道,“蔣先生,你覺得大富豪這次會干什麼買賣?啟德機場兩筆買賣他們搶了兩個億,這次不會還搶那里吧?“
蔣天養說道,“第一次三千萬,第二次一億七,你覺得他們第三次會去干小買賣嗎?像葉國歡那樣搶金鋪?“h
阿耀搖頭說道,“胃口大了,當然要接著干更大的買賣。“
蔣天養點點頭,接著說道,“唉,洪興沒人才啊,砍砍殺殺,開個賭檔,開個馬欄在行,有頭腦的一個沒有。“
阿耀是洪興的軍師,現在是蔣天養的智囊,听著這話一臉尷尬。
蔣天養看向他,說道,“阿耀,你守成有余,進攻不足,跟變態佬比還差那麼一點。“
阿耀點頭,口中說“是“,然後問道,“蔣先生,蔡曉康你打算怎麼用?“
蔣天養把雪茄熄滅,不再言語。
第二天清晨,蔡曉康醒了,他沒有睜眼,覺得面頰有些癢,伸手撓了撓,打算翻個身接著睡覺,濕熱的氣體再次襲來,睜眼一看,莊昕月貼的很近朝他臉上吹起。
“你干什麼呢?“
莊昕月動作慌亂,臉色變紅,身體縮了回去,結巴的說道,“沒什麼,看你睡的香,讓我想起我弟弟了。“
蔡曉康打算起床,突然發覺被窩里濕濕的,那個部位還挺挺的有些不舒服,他的臉也紅了,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先出去一下,我要起床。“
曉康的窘態讓莊昕月笑了起來,她抿嘴“咯咯“直笑,站起身出去了。
曉康掀起被子看著挺立的它,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終于長大了。“
別看曉康年紀小,可在那個世界里,十四歲就可以娶親,男女那點事即使七八歲的孩童也知道個大概。
曉康把被褥卷成一團塞到角落,又換了內褲,忙活了半天拿著洗漱用品走了出去。
莊昕月什麼都沒帶,只穿著旗袍,秋日里的早晨很涼,蔡曉康在里邊折騰半天才出來,這會她已被凍的瑟瑟發抖。
蔡曉康很不好意思,指了指房間,說道,“你進被窩里待一會,等我洗漱完去給你取東西。“
莊昕月三兩步鑽進被窩里,只露出一個腦袋。
蔡曉康洗漱完,把身子探進屋子,說道,“走了,去給你取東西。“
被窩里的莊昕月搖頭,說道,“那地方我再也不想去了。“
“為什麼?“
她說道,“不為什麼,就是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去。“
接著把頭縮進被窩,不再言語。
蔡曉康大概明白了,看來這半個月里齙牙強沒少折磨她倆。
蔡曉康躊躇了半天,說道,“東西要不要了?“
“不要,什麼都不要。“
蔡曉康去衣櫥里挑了套衣服,扔在床上,說道,“你先穿我的衣服,一會去吃飯,然後帶你購物。“
牛仔褲,長體恤,頭發隨意挽在身後,穿著拖鞋的腳十粒紅色的腳趾甲格外醒目。
蔡曉康端詳了片刻,老氣橫秋的點點頭,示意她跟上你,慢慢的朝面店方向走去。
面店里,莊昕月看著擺在蔡曉康面前的兩碗面,問道,“你天天早上吃這麼多?能吃的下嘛?“
面條塞滿了他的嘴巴,含混的說道,“好吃的很,你嘗嘗。“
昕月也喜歡上了鴨蛋蝦子面,頻頻點頭,口中不停說著,“好吃。“
門突然被踢開了,十幾個人魚貫而入,看起來都不是善類,老板根本不敢阻攔,只是把目光投向正在吃面的蔡曉康。
蔡曉康正跟第二碗面戰斗,根本沒回頭,而他對面的昕月早已瞠目結舌。
十幾個人進門後並未往里走,而是隨意的坐在門口的座位上,其中一位身材高大,披肩金發的中年人則繼續往里邊走,來到曉康這個桌子旁,抓來一個椅子,跨坐在上面。
蔡曉康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那人正在扣鼻子,扣了幾下,隨手一彈,說道,“听說屯門清一色,恐龍,生番如今都死了,上的了台面的只剩你一個,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小屁孩嘛。“
鼻屎也不知道有沒有彈進面碗里,反正蔡曉康和昕月是不吃了,蔡曉康臉色冷如冰霜,看著他問道,“長毛怪,你他媽的是誰?“
“呦呦,年紀輕輕,脾氣到蠻大的。“金發男子用手按了按示意手下不要妄動。
蔡曉康說道,“我不管你是誰,吃面歡迎,要是搗亂,那就只有橫著出去。“
“洪興大飛哥你沒听過?“
“讓我們躺著出去?你他媽的躺著出去吧。“
“小屁孩,大言不慚。“
一頓吵鬧過後,大飛又用手按了按,然後看向蔡曉康說道,“大飛,洪興屯門堂主,你的鋪子我收回了,這是順路過來通知你一下。“
這時又進來兩人,赫然是齙牙仔和小輝,小心翼翼的走到蔡曉康身後,正在站著擦汗。
蔡曉康瞪著大飛,說道,“這是沒得談了?“
大飛哈哈大笑,說道,“談什麼?我是大佬,你是小弟,我收鋪子還要跟你談?“
蔡曉康點點頭,說,“行,你收回吧。“
接著站起身來,拉著昕月的手往外走,哼哈二將四處陪笑跟著也出了面館。
蔡曉康帶著她來到路邊,拉開紅色尼桑的車門,說道,“昕月,你上車,一會帶你去買東西。“
昕月見蔡曉康沒打算跟自己進車,一臉不安的說道,“曉康,他們人多,又那麼凶,咱們回家吧。“
蔡曉康把她輕推進車廂,笑著說道,“沒事,再凶也要講道理不是,稍等片刻。“
蔡曉康關上車門,說道,“車里沒家伙吧?“
見兩人搖頭,蔡曉康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恩,咱們是良民,哪會有什麼凶器。“
蔡曉康抬腿往面館走去,說道,“老劉頭應該躲起來了,大飛,呵呵,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您這算猛龍過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