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爹太可愛了怎麼辦#
#我的親爹一定不可能這麼甜#
#山賊老大有點萌#
#酒窩和酷哥更配哦#
#那些年, 我們一起迷的酒窩#
……
一瞬間，甦朗腦子里閃過無數條彈幕, 他摸了摸下巴, 一臉嚴肅地對洗了把臉回來的甦大說︰“爹，以後你不要在別人面前笑。”
甦大愣了愣，正想問為何就听見他家小祖宗一本正經地又補了一句︰“在我面前可以多笑笑。”
他爹這麼萌萌噠的酒窩，完全不想給別人看。
楚恆走出來時, 听到的便是這一句話。他揚了揚眉，步履悠緩地朝這父子倆走近。
“朗兒為何這麼說？”
楚恆是被甦朗的咳嗽聲給吵醒的，醒來後他才驚覺自己居然睡著了, 還睡得無比的沉。
“舅舅, 你醒了？”甦朗笑眯眯地朝他招了招手，“快過來坐。”
楚恆慢慢走過去在少年旁邊坐下，目光自然而然地望向甦大, 而後眼神一閃︰“雁辭還是刮了胡子好，顯得精神了許多。”
“而且還有酒窩！”甦朗忙不迭補充了一句。
楚恆輕輕勾起一邊的嘴角︰“這個我知道。”
甦朗一哽，頓時滿臉的不高興︰“身為爹的兒子，我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我爹長這幅模樣的人，說出去都沒人信！”
額，听上去好像是挺不合理的……甦大習慣性地想抓胡子, 結果摸到了一片敏感的皮膚,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胡子自己刮掉了，只得悻悻然放下手︰“朗兒，爹不是故意的。”
起初, 他是根本沒心思打理自己剛冒出來的胡茬，後來他覺得干一行就要有干一行的樣子，身為山賊老大，他原本的長相完全沒有匪氣，只好借胡子來遮掩一二。
而且說實話，他的胡子是蓄了好多年才有的結果。
甦朗幽幽地看著他爹︰“我也不知道爹真名原來叫雁辭。”
甦大︰“……”
楚恆︰“……”
大當家頓時無話可說，楚恆見不得他為難，挺身而出道︰“朗兒，這事說來話長，不怪你爹。”
甦朗本就不打算追究，哼了一聲︰“所以爹得答應我，除了我，不準讓其他人看到你的酒窩。”
這話說的……
楚恆心里第一個不同意，他不禁挑眉問道︰“朗兒，舅舅也不能看嗎？”
“這……”甦朗糾結地看了眼楚恆，又看了眼他爹，再看了楚恆……算了，看在你臉好看的份上，我就勉強同意好了。于是某人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可以給舅舅看。”
“多謝朗兒。”楚大人滿意了，他沖甦大道，“雁辭，听到沒？朗兒和我除外，你不可在外人面前笑。”
甦大嘴角一抽，板著臉道︰“嗯，不笑。”
影響他堂堂大當家威嚴的事情，他自然是能不笑就絕對不笑。
甦朗和楚恆于是紛紛滿意。
“舅舅，來吃餅。”甦朗把碗推到楚恆面前，“配著綠豆湯吃，可美味啦。”
“哦？朗兒盛情推薦，那我可一定要嘗嘗。”
“是真噠！”
和樂融融地用完不知道是早飯還是午飯的一頓吃食，楚恆主動提議讓甦大帶他去四周轉轉，好了解一下他們這兒的情況。
“朗兒要一起來嗎？”甦大問他。
甦朗搖頭︰“不了，爹。我去找阿湛。”
楚恆已經從甦大那里听說了少年結契的事情，他心里對羅湛是好奇的，不過也清楚不必急在這一時。
他取下脖子上一直戴著的一塊玉佩，轉而套入不明所以的外甥脖頸間︰“首次見面，舅舅身上沒有帶別的東西，這塊玉佩就當是給朗兒的見面禮了，還望朗兒不要嫌棄。”
“大哥，這太貴重了……”甦大推辭道。
君子不奪人所好，那玉佩一看成色就知道價值不菲，又是楚恆貼身戴了那麼多年的，于他而言定有非比尋常的意義。
楚恆很淡定︰“再貴重，也不可能貴重過朗兒和你。”
甦大還想繼續說︰“可是……”
楚恆打斷他︰“沒什麼可是，朗兒喜歡就行。”
于是兒子最重要的大當家也不說話了。
甦朗手里拽著那塊質地上等的玉佩，只感覺觸手溫涼，十分舒服，令他愛不釋手。僅憑手感他便猜到這應該是件不可多得的寶貝，又听到楚恆這樣說，頓時便喜滋滋地收下了。
“我很喜歡，謝謝舅舅。”
楚恆摸了摸他腦袋，輕描淡寫地道︰“謝什麼，舅舅有的，日後也都是你的。”
甦朗眨了眨眼楮，沒說話，裝作沒听懂。
听在甦大耳朵里這信息量可就太大了，自家大哥這話，可不就等于再說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麼？
“大哥，這可使不得……”
古人都說，不孝之事當以無後為最大，他不計較是因為朗兒有沒有孩子，對他們家的列祖列宗來說，無關緊要，可有可無。
但是他大哥就不一樣了，楚家傳到他們這一代，就只有楚恆這一個兒子了，如果他不要孩子，那楚家的香火，可就斷在他手里了。
將來百年之後，他要如何面對他九泉之下的祖宗哦。
楚恆擺了擺手︰“雁辭不必多說，我有我的理由。”
一句話就把甦大還未出口的所有話都堵了回去。隨後心事重重地帶著人走了。
*
楚恆在青山寨待了三日。
這三日里，他跟著甦大差不多把寨子里每個角落都逛過了。尤其是在看到那遍布大半個山坡的梯田時，他深深震驚到了。
“妙啊，這主意是誰想出來的？”
“這啊？是朗兒和他夫郎的主意。”甦大于是把當年的情形簡單重述了一遍，講到最後他自己也頗為感慨。
“我們做了之後，才發現可行性極大，在此之前卻誰都沒想到……活了幾十年，還不如兩個孩子。”
楚恆雖然意外，但對這話卻不認同︰“朗兒他們孩子心性，難免會有一些天真大膽的想法，難能可貴地是，他們敢想，你們也敢做，並不將他倆的主意當兒戲，這才有今日這壯觀的景象。”
甦大嘿嘿一笑。
“這些田地的收獲如何？”
“一開始不甚理想，後來才慢慢好起來，到今日，不但可以夠我們敞開肚子吃到飽，還多有余糧。”
“甚好。”
了解到由這些梯田種出來的糧食產量之後，楚恆心里轉過了無數的想法。
毫無疑問，他是想保全雁辭和他身後的所有人。雖然他收集到的證據足夠洗刷掉他們身上惡匪的名號，但牽扯到十七年前的事情，他也不能完全保證皇上不會追究。
眼下有這等空前絕後的盛舉在，那可就不一樣了。朝廷缺糧，這是舉朝上下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皇上更是為了解決這事情而絞盡了腦汁，此次邀請各地的土地主進京就是為的這事。
若是他們能幫那位解決掉這個煩惱，龍心大悅之下，一切都好說話。
只是此事需要慎重，楚恆也只是在心里琢磨了這番安排的可行性，並沒有對甦大他們多說。
當務之急，還是要把殺害李氏幾十口人的凶手找出來才行。京城那位眼下正在盛怒之中，不把這件事情解決掉，再談其他都是妄想。
楚恆已經從甦大嘴里听說了事情的經過，知道李氏那些人的骨灰都被他們妥善安置了。
眼下的問題在于，如何將幕後之人給引出來。
他沒有隱瞞自己的來意，在與寨子里的人商討時，也將這個問題給拋了出來。
青山寨的其他人，除了少數幾個人，其余大部分都對楚恆不陌生。
故人相逢的場面暫且略過不提，此事眾人坐在議事堂里，听他對眼下的形勢分析了一遍之後，不禁都面色嚴重起來。
抓不到幕後之人，皇上勢必會遷怒于他們。
但想讓他們當替罪羔羊，這萬萬不可能！
“欺人太甚！”甦二氣沖沖地拍了下桌子，“楚恆兄弟你說！想怎麼做，我們定會配合你！”
他年齡比楚恆大，又與他相熟，叫一聲楚恆兄弟不算什麼，楚恆自己也不在意。
“幕後之人是沖你們來的，誰與你們有仇，你們心中可曾有數？”
眾人面面相覷，頓時都沉默了。
“沒猜錯的話，他們這次就是故意在報復我們。”甦大摸了摸鼻子，何止是有仇，這仇還很大！這些年來，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以針對他們為主。
想到這里，甦大轉向甦四︰“老四，你盯了那對兄弟這麼些天，有什麼發現沒有？”
甦四看他一眼，慢吞吞卻很肯定地道︰“不是他們。”
只能說，楊家兄弟身上的確有一些秘密，不過根據他這些天的觀察，應該與那些人沒有關系。
甦朗听了半天，完全插不上話。這次他死活要拉著羅湛一起參與議事，甦大勸了沒用，楚恆便做主同意了。
倒是他旁邊的羅湛，根據他們的說辭已經將事情猜了個□□不離十，他慢悠悠地說道︰
“其實，我們可以來一招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