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麼?”
里包恩幾乎是立即接上了這句話。
“只是問問而已呀。”埃蘭這樣說著, 眼底含著笑意, 唇角的弧度無端帶著幾分詭譎。只要黑暗神想, 看穿某些東西並不是難事,比如說里包恩西裝下的紙尿褲,綱吉今天穿的白底紅色火焰紋樣短褲,以及……復仇者繃帶下被毀去的容顏。
如果要給個形容的話,喪尸或者僵尸?
顯露在外的白骨、萎縮發青的肌肉、針眼大小的瞳孔和爆凸的眼楮……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復仇者。
心里咀嚼著這個詞, 埃蘭覺得自己隱隱抓到了什麼, 卻懶得仔細思考。
他喜歡的, 是美麗的事物。
如果外表不如何, 至少靈魂也要夠漂亮,而那三個復仇者身上, 顯然沒有這種特質。
里包恩狐疑地打量著埃蘭, 給了他一個很大的範圍, “在歐洲。”
咦……
這麼遠?
早知道剛才就把六道骸藏起來了——
埃蘭頹廢了。
綱吉也差不多。
“好痛……好痛!痛痛痛!”
“蠢綱,劇烈運動後當然會肌肉酸疼啊。”
“啪嘰。”
綱吉撲街。
他痛暈過去了。
面對這種讓人無語的情況, 里包恩的神色不變,頗為悠閑地將手伸向帽檐。恢復了正常的列恩待在上面,隨著主人的心意變成了懷表, 里包恩看了看時間, “啊, 中午了。”小嬰兒的鼻子里呼出透明的泡泡,站著睡著了。
這兩個家伙。
埃蘭收起小桌子,看了眼隨著六道骸失去意識而消失的短劍原本所處的位置, 又看了眼被他扔下的龍蝦殼和包裝紙……用風將後者收拾進某個垃圾袋里,埃蘭寫了張字條貼上去,拍了拍手,游走到阿綱身邊。
過了會兒,穿著白大褂的彭格列醫療人員來了,里包恩、綱吉,以及纏在綱吉手腕上的小蛇,被挪上了同一個移動擔架。
有人在兩人身邊發現了一個貼著字條的垃圾袋,其上書寫︰
吃剩下的,麻煩處理一下。
——里包恩。
幾個白大褂面面相覷。
有人輕聲問道︰“真的是里包恩先生的字跡嗎?”
一人打開了系著活結的垃圾袋,香味撲鼻而來,往里一看,都是龍蝦的殼,不由得肅然起敬,“里包恩先生真是太強大了!面對六道骸還能這麼鎮定……”
“澤田閣下才是吧?正因為澤田閣下的實力強大,里包恩先生才能在一邊悠閑地吃東西啊。”
“沒錯!”
幾雙亮閃閃的眼楮看向了擔架上的綱吉。
未來的首領,就這樣的家族內有了除獄寺外的第一批粉絲。
此時他還昏迷著。
這次劇烈運動的後遺癥真的很厲害,綱吉足足躺了36小時,才在並盛中央醫院里醒來。
棕褐色的眸子迷迷蒙蒙地睜開,就看見佔據視野的臉龐。
輪廓有些模糊,卻不掩其精致秀麗,不夠清晰,反多了種霧里看花的朦朧之美。
“八……神?”
埃蘭拿著床頭的毛巾給綱吉擦了擦臉,重點擦掉某人眼角的不明物體,這才戳了戳兔子主人的臉,回答了一聲,“不是做夢哦,我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他以為是做夢?
綱吉臉上有點紅,不好意思地想要扭頭,卻又舍不得一個多月沒有看見的埃蘭,于是還是看著他。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病房里似有溫情在流淌,脈脈無言,卻又勝過千言萬語。
阿綱真的很坦率呢。
在棕褐色的大眼楮里看見了許多東西,擔憂、依戀、不舍……埃蘭俯下/身,臉龐離綱吉的越來越近——
“咕咕。”
奇怪的聲音打破了寂靜,也打破了這曖昧的氛圍。
綱吉的臉更紅了,“我……餓了……”
“我去熱一下粥。”
埃蘭離開了。
失去了壓在身體上的重量,綱吉覺得很不適應,而實際上,埃蘭非常輕,理論上他的重量根本不會給綱吉帶來如此鮮明的感官。
剛才八神是要親他?
不,應該和以前一樣只是蹭蹭吧……
綱吉臉紅紅地想著,腦子里一團亂麻。
“綠蔭蔥郁的並盛~不大不小……綠蔭蔥郁的並盛?”
“嘰嘰!”
忘詞的雲豆焦急地撲扇著翅膀,越著急就越是想不起來,雲雀摸了摸它的小腦袋,神色柔和,“不錯。”比寵物店的某只鳥強多了。
鸚鵡︰???
綱吉全身都僵硬了。
並盛只是個小鎮,因此,即使在並盛最好的醫院里,特護病房也有兩張病床。而綱吉則在昏迷不醒的時候抽中了上(下)上(下)簽,和雲雀同一個房間。
就是這麼殘酷無情無理取鬧。
注意到綱吉的視線,雲雀轉頭瞧了他一眼,又瞧了一眼正在使用微波爐的小蛇。
啊啊啊暴露了!
怎麼辦八神要被賣到研究所了!
綱吉內心的小人以頭搶地,淚流滿面。
對于小白蛇以尾巴開關微波爐門和轉動旋鈕的行為,雲雀沒有說什麼;等見到小白蛇頭上頂著一碗粥還能不灑時,雲雀的眼楮就盯在上面離不開了……綱吉想象了一下雲雀學長看到的畫面,深覺太美,趕緊坐起來道︰“雲雀學長!”
“嗯?”
病床靠窗的雲雀支著腿坐著,聞言懶洋洋地看向他,周身帶著風紀委員長多年的積威。
綱吉的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心虛地低著頭,“那、那個,這是……雜技……”
“嗯。”
雲雀學長……似乎在笑?
綱吉詫異地抬起頭,注意到雲雀襯衣右臂上鮮艷的“風紀”二字,嘴角有些抽。
即使是重傷住院無法巡邏,也要先換上嶄新的袖章,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執著啊!
“我知道你能和八神說話。”
“……”
咦,沒下文了?
說完這句,雲雀繼續去逗鳥了,黃嫩嫩的小鳥在他的指尖跳躍著,與身體比例不符的小翅膀不時撲扇,讓人有些擔心它該如何飛翔。
“他叫雲豆,是個三頭身的小正太哦。”
“哎?”
埃蘭交待了一句,把粥擱在床邊的桌子上,將病床的上半部分搖起來,讓綱吉靠在上面,又把配套的折疊桌展開,邊端粥邊道︰“這是媽媽熬的,用的是一平提供的中國秘方,對傷勢恢復很有好處。”
“媽媽知道了?”
“沒有啊。”
“那……”
“里包恩和媽媽說,為了避開襲擊,你和山本他們趁著學校放假去外面郊游了,結果阿綱你不小心從山坡上摔下去,掛在了半山腰一棵老樹上,又被居住在樹上的一群狒狒認為是入侵者,所以就成這樣了。”
“……”
編個謊話而已,為什麼要曲折到這個地步,他自己听都覺得好慘啊。
等下,並盛周圍不可能會有狒狒吧?
讀懂了綱吉的意思,埃蘭將勺子遞到兔子主人手里,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媽媽相信了。”
“……哦。”
綱吉麻木臉,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入了口中。
“……”
用最後的意志力扯下床頭的衛生紙,接住從嘴里吐出的東西再丟進垃圾簍,綱吉悲憤極了,“這到底是什麼粥?苦死了!”
“中國秘方。”
沒錯,來自海洋對岸的神奇中藥。
綱吉感受到了大宇宙的惡意。
最後他喝的是醫院提供的白粥,整個人非常淒涼。
半小時後,護士長來查房,通知了家屬病人醒來的消息,里包恩來了。作為全場唯一連擦傷都沒有的人士,里包恩完好的樣子非常惹人嫌,如果不是頂著可愛的小嬰兒外表,他的劃水行為早就被隊友懟一百遍了吧?
埃蘭想著不切實際的事情,捏了捏里包恩的臉。
里包恩絲毫不受影響,“阿綱,並盛中學要準備恢復上課了,就在下周,我去打听過,各科老師都覺得學生放假會松懈,準備下周一全用來小測。”
綱吉抱著一絲希望問︰“我那時還沒出院吧?”
里包恩微笑,“不,你恢復得很好。作為你的家庭教師,我決定即使學生住院了也不能松懈。”小嬰兒放下身後背著的書包,“我給你帶了豐富的模擬題來,一定會對你的成績提高有幫助的。”
“啊啊啊——”
“這就是中學生的青春啊。”
“啊……說起來,黑曜中學怎麼樣了?”
里包恩沒怎麼收集這方面的消息。
接上話的是埃蘭,“和以前差不多,牆壁上全是涂鴉,看起來就很糟糕,到處都是不良學生。”
“是嗎……”
“我還以為你會問六道骸呢。”
“他怎麼樣?”
“阿綱,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埃蘭坐在綱吉腿上,眼楮發亮地看著他,“我準備去歐洲一趟,到復仇者監獄去觀光。”
“……觀光?”
“順便看看這個六道骸好不好玩。”
里包恩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你和十年後的六道骸見過了?‘這個’……你去了其他平行世界?”小嬰兒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結束了猜測,“不要告訴我你和六道骸有什麼約定,還打算去履行。”
“我答應骸要讓這個世界的他恢復自由。”
埃蘭托著腮,歪了歪頭,“不過,沒有約定具體的時間,所以,這次可能真的只是去觀光的。”
再怎樣嚴謹的承諾,也會有空子可鑽,何況是臨時定下的約定。
那個世界的骸也知道的吧?
這種沒法強制的事情,只能看他的品格如何了,而品格這種東西……除非它是河/海鮮味的,否則埃蘭才不想要。
姑且不論十年火箭炮起作用的短短五分鐘是怎樣讓兩個麻煩人物相識並且有了約定的……里包恩按了按帽檐,“十年後的六道骸,是什麼身份?”
“你猜。”
蛇尾少年神秘地笑了起來。
不論綱吉如何阻攔,埃蘭都鐵了心要去歐洲,里包恩對此不支持也不反對,如果有人能藉由一條蛇對付彭格列,只能說這個黑手黨第一家族水分太大,反正埃蘭保證那里沒有誰能看到他的「人形」;而同在病房中,將對話听了一半的雲雀,則對此十分感興趣——
“雲雀學長感興趣的只是咬殺六道骸吧。”
對此,綱吉如是吐槽。
不過,埃蘭的歐洲之行沒有成功。
因為沒必要了。
就在當天晚上,六道骸連接上了埃蘭的夢境。
作者有話要說︰
把小龍蝦改成龍蝦了……
小龍蝦是淡水蝦,白蘭請的是海鮮orz
身為一個吃貨我居然犯了這種錯誤!請組織原諒我!
這章沒有寫到埃蘭和骸的二人空間,qaq懵逼臉,下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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