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終于來了。”漢德說。她像往常一樣穿著深色套裝, 戴著顏色與衣服配套的眼鏡, 面色嚴峻，“簡報提前到八點四十五了，幸好你有早到的習慣。”
“可我沒有接到通知。”路西法一臉狐疑, 轉頭問紐貝拉, “時間變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哦，這不怪她, 這是臨時決定的。”漢德漫不經心道，“雖然監控中心那邊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但我仍然擔心紐貝拉.斯塔克或阿瑞斯跳出來搶筆記。”
紐貝拉心想，呵呵，我已經跳出來搶筆記了。
“監控中心有多久沒檢測到高能量讀數了？”路西法問, 這貨雖然廢柴, 演技倒是不錯。當然，他能把布萊克特工演得如此像，主要歸功于珍瑪寫的“劇本”, 那真是詳細到方方面面, 包括布萊克特工的心理活動都挖掘到了。
“得有小半個月了。”漢德引著他們往電梯那邊走, “我懷疑紐貝拉學會了某種隱藏蹤跡的方法，這種方法很可能就存在《艾力彼筆記》里。”
路西法和紐貝拉一齊在心里嘆了口氣, 您真把她/我想得太有能耐了。
“我已經選好了研究人員，全都是沙盒的骨干。”路西法說，“《艾力彼筆記》一送到沙盒，馬上就可以開展研究。”
“很好。”漢德滿意道, “你要先回辦公室嗎？還是直接去監控中心？”
“哦，我們直接過去吧。”路西法說，“我又不需要補——”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開玩笑，而布萊克特工是那種永遠不懂幽默的人，更何況開玩笑的對象是漢德特工！
這貨在干嗎？！紐貝拉眼前一黑，緊張得小心髒狂跳，他是在和漢德開玩笑嗎我的天！
果然，漢德奇怪地問道︰“補什麼？”
“補充水分。”然而路西法就是路西法，面對如此危險的情況，他依然很鎮定，“前幾天讀到一篇文章，說人每天必須喝八杯水，否則就會怎樣怎樣——想想我們在沙漠執行任務的時候，連續幾天滴水不沾，不也好好活著嗎？營養學家真是可笑！”
這簡直是紐貝拉听過的最扯的屁話，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漢德特工居然相信了！
“確實。”漢德特工說，“當我見識過特工們完成的種種不可能的任務後，就再也沒法相信《紐約時報》的營養學專欄了。”
紐貝拉︰“……”
話說間，他們已經走進了電梯，漢德特工隨手按了十八樓和四十八樓按鍵。
系統冷漠的女聲報出目的地︰“授權成功，您要去的地方分別是科技部與監控中心。”
“我得回辦公室拿一份文件，你先過去吧，朗姆洛隊長在監控室等你。”漢德特工說，“不用擔心科爾森，我早就把他支出去了，他就算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電梯穩穩地停在十八樓，漢德特工帶著手下離開，路西法和紐貝拉要繼續搭乘電梯去位于四十八樓的監控中心。
*
“你是有毛病嗎？”
電梯門剛一關上，紐貝拉就沖路西法咆哮。他們帶著韋斯萊兄弟發明的魔法干擾器，漢德特工即使監听他們，也只能听到毫無意義的日常對話。
唯一的缺陷是，魔法干擾器不能在人多的地方使用，它的干擾上限是兩個人，所以當漢德特工和其他特工在場時，它就會進入睡眠狀態。
“冷靜冷靜！”路西法說，“魔法干擾器真的有用嗎？听說它們還在試驗階段？干擾監控畫面不會有問題吧？”
“你放心吧，韋斯萊兄弟比你靠譜一百萬倍！”紐貝拉怒道，“你在想什麼啊？居然對著漢德開玩笑？我們差點就露餡了！”
“不是差點嘛。”路西法大大咧咧道，“還差一點嘛，我已經完美地忽悠過去了。”
紐貝拉沒好氣︰“你就不能管住自己的言行舉止嗎？我的媽呀，克洛伊到底看上你哪一點了？”
“當然是因為我英俊帥氣討人喜歡呀！”路西法說，“別的我就不能多說了，快到少兒不宜的範疇了。”
紐貝拉︰“……”
“別那麼緊張。”路西法無所謂道，“就算露餡又怎麼樣呢？我們是神族啊，刀槍不入的那一種！漢德特工能把我們怎麼樣？用機關槍掃射我們嗎？”
“你說得輕巧，我倆是永生之軀，我爸和其他成員可不是！”紐貝拉恨不得抽他，“漢德是拿我們沒招，但她有一百萬種對付其他成員的方法，你想試試看嗎？！”
“哎呀好可怕，你怎麼越大越殘暴啊？”路西法被她的氣勢嚇到了，不由地咋舌，“好吧好吧！我的錯，我保證再也不犯了。”
“哼，我們希臘神族就是這麼殘暴！”紐貝拉故意唬他，“看過《伊利亞特》沒有？阿喀琉斯的殘忍程度算什麼呀！不就是把對手的尸體拖在車後面示眾嗎？切！”
“謝天謝地我和你不是一個神話系統的。”路西法後怕地撫著胸口，“看來我不用擔心朗姆洛隊長了，你肯定能碾壓他！”
紐貝拉白了他一眼，雖然她的格斗技巧比不過突擊隊的成員，但她有高超的作弊手段︰即使是【美國隊長】也不能抗衡的神力。
“四十八樓，監控中心到了。”
電梯再次停住了，伴隨著系統女聲的播報，電梯門緩緩打開。
“我們到了，注意言行。”紐貝拉輕聲說，“魔法干擾器即將下線。”
“明白，女士。”路西法一如既然地淡定，“萬一我做錯了事，麻煩您給我留具全尸，我要將遺體捐獻給克洛伊的警局。”
紐貝拉咬牙切齒︰“閉——嘴。”
*
【復仇者聯盟】沒解散之前，紐貝拉經常由科爾森帶著，到神盾局的監控中心觀摩學習。因此，她對這個擁有著眾多顯示屏、無數叫不出名字的高科技儀器的地方並不陌生。
至于路西法，他闖入警察局的監控中心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對這種地方熟得就像自己的第二個家，隨便看看布局圖就記下了全部的信息。
他們輕車熟路地穿過一條寬闊的過道，步入監控中心的中心位置。漢德特工為了這次行動，從神盾局的各部門抽調了數十位特工，因此監控中心的人比往常多了好幾倍，可即便如此，這里的顯示屏照樣比活人多。
不斷有拿著文件匆匆奔走的特工與他們擦肩而過，紐貝拉留神了一下，這些特工里沒有她的熟人，至少珍瑪和黛西不在。想起漢德特工在電梯里說的話，她不由擔心起科爾森、珍瑪和黛西的安危來。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艾力彼筆記》。更何況，介于局長暗中是站在復仇者這一邊的，漢德特工暫時不能對她的朋友們做什麼，起碼不能隨心所欲地對他們做什麼。
“現在你去會議室參加簡報，我的權限不夠，我就在外面等你。”距離監控中心的小會議室不到十米時，紐貝拉停住了腳步，“如果遇到听不懂、資料也沒提過的東西，你就裝傻——布萊克的面癱臉是很好的偽裝。”
“要是他們問我有什麼看法呢？”路西法難得認真道，“不知道？你們開心就好？隨便？”
“你先做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然後——”紐貝拉想了想，“隨便找個人，把話題扔給他——”
“長官，簡報還有兩分鐘開始！”一位穿灰色正裝的五級特工遠遠向他們跑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他看起來很面生，“長官，局長希望您立刻過去。”
“好的，謝謝。”路西法瞬間切換到特工模式，“大家都到了嗎？克——克里斯特工。”
“就差您和漢德特工了。”那位名叫克里斯的五級特工答道，“您看到她了嗎？”
“我和她一起從車庫上來的，她回辦公室拿文件應該快到了。”路西法說，“我們走吧！”
“哦，請稍等。”克里斯特工輕按住左耳，顯然弗瑞局長在無線電里召喚他了，“是的，是的……好的，我這就帶他們過來。”
他們？
路西法詫異地看了眼紐貝拉，無聲地比著口型︰“我們？什麼意思？”
“對不起，長官。局長想要您和安德森特工一起過去。”克里斯特工抱歉地說，“我知道安德森特工的權限不夠，但局長就是這麼要求的。”
*
他們心懷鬼胎地跟在克里斯特工的後面，腦補了一大堆後續情節，然而見到弗瑞局長後，他卻只是請安德森特工——也就是紐貝拉——替他去後勤部處理一些雜事。
“我的行政助理還在醫院躺著，克里斯要負責新手訓練，所以——”弗瑞用僅剩的一只眼楮看著紐貝拉，其中的探究意味令紐貝拉困惑，“所以，安德森特工，如果方便的話？”
“哦，好的。”紐貝拉說，“後勤部嗎？長官。”
“是的，沒錯，後勤部。”弗瑞局長說，“謝謝了，安德森特工。”
也許是幻覺，紐貝拉總感到局長念“安德森”時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的......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
懷著重重疑慮，紐貝拉乘著電梯去到負九樓的後勤部，那里格外冷清，她在過道上走了好幾分鐘都沒踫到哪怕一個活人。
“你終于來了！”
背後猛地有人發出聲響，嚇得紐貝拉本能地迅速回身，然後一掌劈過去︰“誰？！”
“是我是我！”來人滋溜臥倒在地，避開了她的攻擊，“你看清楚嘛！”
紐貝拉定楮一看，居然是好久沒見的黛西︰“黛——你——”
她猛地卡住話頭，慌張地環顧四周，生怕被漢德特工發現，隨後想起自己有魔法干擾器，這才放下心來。
“這是怎麼回事？局長不是讓我過來替他處理行政麻煩的嗎？”紐貝拉問，“你怎麼在這里？”
“路西法那個話嘮——”黛西無奈道，“克里斯問他看沒看到漢德，以布萊克的性格，他根本不會搭理五級特工的——”
紐貝拉驚得魂飛魄散︰“我們暴露了？！”
“淡定，局長是友軍。”黛西拉著她在負九樓繞來繞去，最後進到一間小小的雜物間，“他是想把這份報告給你。”
“這是什麼？”紐貝拉翻開牛皮紙的外殼，“多輻翼甲鯰計劃？神盾局要養魚？”
“多輻翼甲鯰是清道夫魚的學名。”黛西小心翼翼地解釋，“清道夫……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紐貝拉一愣，快速翻動報告，待她看清大致的內容後，全身的血都涼了︰“他們想要清除所有的超能力者？這是誰的提議？！”
“漢德和布萊克。”黛西說，“他們私下計劃的，局長認為理事會里有人在提供支持——”
“所有的復仇者都在名單上！”紐貝拉憤怒地說，“路西法也在上面？！”
“計劃還沒有正式提交，因為不能確定阿瑞斯想在平安夜搞什麼鬼，他們擔心提前清除超級英雄後無法應對糟糕的局面。”黛西憂心忡忡，“可是，局長擔心阿瑞斯不出來搞鬼——”
“哦，這點你放心。”紐貝拉把文件夾摔在桌子上，“厄洛斯剛見過他，他有一卡車的邪惡計劃！”
“那我就放心了，復仇者暫時安全了。”黛西舒了口氣，“……為什麼听起來怪怪的？”
“阿瑞斯若是知道他間接地挽救了人類的生命，估計能氣得倒仰。”紐貝拉想想也覺得諷刺，忍不住笑起來，“真是……謝謝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路西法︰神生如戲，全靠演技~
紐貝拉︰白痴，你早就被局長識破了！
阿瑞斯︰百臉懵逼.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