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衣衫半解,習習涼風拂過胸前肌膚時,在和睿公主的身份上待了半年之久的于羽,如今才頭一次察覺,原身,終是個麻煩。
#要炸了要炸了,又被調戲了
#咦,她為什麼要說又
……
坊間談論和睿公主的時候,總是懼怕中又帶著不屑的。京師的世家貴女,明著被于羽的尊貴身份壓得死死,但暗里,確沒幾人瞧的上于羽做派。
便如上次被于羽幾鞭子毀了宴會的溫家女,都認為于羽配不上齊玄。
但齊玄一個侯府公子,還是無嫡母護持又不遭父親喜歡的,朝中官職也不過至郎將,憑何就讓一朝嫡長公主配他不上?
除了和睿的霸道刁蠻,更是因為和睿在貴女圈被傳不檢點。
這自然不是真的。和睿也不容易啊……在吃人的後宮里,皇帝再護著她,卻實在有千千萬萬的人盯著她的隆寵了。
被皇後面慈心狠地捧殺,被各皇子公主嫉妒陷害……這消息是誰傳的已經不重要了,和睿辯白不清楚,也懶得再辯。
和睿如面對先前的每一次攻訐一樣,不解釋,只默默往自己的標簽上再加一枚。
她們說她跋扈暴戾,好啊,她便當真霸道,這樣好歹也無人敢欺。她們說她淫色放蕩,好啊,她正好以此逼退那些企圖打她主意的世家。
她是和睿公主,只要父皇在,哪怕她一生不嫁又有什麼關系。她照樣可以活的飛揚灑脫,明艷華貴。
——只和睿也未曾想到,世上會有一個齊玄。
是的,這次的反派其實是個很有深度和故事的人。于羽自是承襲了原身的記憶,但她如今當真覺得,原身這做戲做的太真了。
……
男人的手骨節分明,打著旋落在于羽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那指腹上還帶著薄繭,移動流連,輕捻慢攏,幾乎要點亮人血肉經絡里的暗欲。
于羽有片刻的失神,視線瞧進男人被暗色魅著的眸里,又一次對上那清明的珀色瞳仁和里面滿滿的珍惜和溫柔。
像是外表裹著一層冰霜的炎炎熔岩,以冷靜掩飾著躁動,以內斂隱藏著深情。
薄薄一層隔著,不湊近了,根本難以想象里面的深沉厚重。
于羽就沒見過蘊藏著這麼濃烈感情的眼楮。這個侍衛往常緊緊斂著的,無人窺見的眸子里,竟是這般的麼?
似是不滿她的失神和不專一,男人闔上了眼睫,濕涼的帶著晚間寒氣的唇倏忽壓了下來,纏綿繾綣地磕在于羽唇角。
他的氣息太干淨了,難以想象,一個男人的唇,也能給人一種如此柔和清淡的味道。
一襲玄色中衣裹在他修長而比例完美的身骨上,寬肩窄腰,修長雙腿,無一不美。
白日里提劍的冷漠侍衛,夜里,卻似乎換了個模樣,溫柔又熱火,痴心壓情濃。
于羽的理智卻終于在他冰涼指尖觸到胸上鎖骨之時全數回籠,忽略掉身下有些奇異的悸動和震顫,于羽咬著舌尖悶聲道︰“你做什麼?”
那人頓了頓,後退些許,卻仍依著她的身子,面貼著面,啞聲答︰“公主今日不是叫我侍寢?”
青年靠在她額際低嘆︰“自公主出宮建府,有一年零三月未正眼看過臣了。”
于羽的面頰上盡是他呼出的清淺氣息,毛茸茸地拂在皮膚上。
他低沉醇厚的聲音近的可怕,像是要透過耳膜,敲透在人心上︰“既公主有命,臣不敢不從。”
“你……我今日未喚過”
沒有人應于羽這半截子話,男人甚至再度極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似假非假地闔著眼,半面眉眼在戚戚夜里都有著擋不住的朗逸,烏發斜鬢,凌眉長眸,縴長的睫毛輕柔蓋著,三分溫柔便足以勾的人心癢。
這侍衛,當真是極俊俏的。
看,她的臉盲癥又自行跳過他了呢。
……
日上三竿,于羽將自己深深地嵌到床榻里,半點不想抬眼。旁邊枕席早已涼透了。窗柩開著,草木花香從外面盈進來,日光將屋里照的亮堂溫煦。
那個差一點跟她互相吃干抹淨的人也早退下了。
真是一個……非常丟臉和破廉恥的夜晚。
只不過因為她白日里險要摔倒的時候驚鴻一瞥多看了扶起她的男人幾眼,又實在忍不住美顏蠱惑摸了摸那男人的臉,那男人竟似乎默然明白了什麼暗令,挺著一張臉來侍寢了!
她沒在府里定過什麼奇怪的侍寢規矩吧?她沒給他什麼暗示吧?她沒表現的很如饑似渴吧?
她……
好吧,搜尋了記憶于羽才‘想起來’,這便是皇帝安插在她身邊的侍衛長,能得皇帝賜皇室于姓,自然是極不一般的人物。
更難以啟齒的,和睿公主冷漠地對外扮演不檢點這一人設時,利用了這個當年還是禁衛軍中將的青年。雖未發生什麼,但在這個年代,也算是失節了。
……這個青年失節了。
于羽︰不要問我當年和睿具體怎麼下的手,怎麼辣手摧的花……我也還是個寶寶啊!
總之那之後,皇帝把他調到了和睿身邊,他有資格就近守在于羽身邊,所以他對和睿熟悉到可以向皇帝細致地回稟和睿夜里幾時歇息。
甚至于羽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前幾日她夜里發高燒時,也是這個于侍衛最先發現的。以及,她迷糊著被喂水時,像是吻一樣落在她唇上的……也確實是吻了。
但現在似乎也不必計較那一個了,畢竟昨日夜里剛被反復溫習過……
于羽承認,若她想要拒絕,其實有千萬種方法,但她還是沒有推開他。其一因為她顏控作祟,其二,這青年的情深實在是誰也拒絕不了的。
原身所做的事,可以算做是和睿公主強佔了侍衛身子,將人家圈養成面首,還轉身翻臉無情了。
和睿可以為了齊玄打破自己的偽裝,為他守身如玉,但于羽,便怎麼高興怎麼來了。
——只要不影響大的劇情。
彎彎繞繞地轉了許多心思,于羽終于從床榻間探出腦袋來,長呼一口氣︰“兒砸兒砸兒砸。”
小八︰“嗯。”
于羽︰“……你怎麼這麼冷淡。你不愛你的老父親了。”
小八無語凝噎︰“……沒有,你最近不是感情正繁忙,我怎麼好打擾。”
“嘿嘿嘿,話說你知道了啊,那你竟然不攔著我?!”于羽驚叫著,似真似假地抱怨責怪︰“若是我一個頭昏腦漲,那你得勸我回頭是岸啊。”
瞅一眼默默無言的小八,于羽愈加撒了歡,嘖嘖哀嘆︰“你這個孩子的思想很不積極啊。”
小八已無力跟她耍寶︰“你先把你思想放端正再來說我。”
“我這是看你這顆老樹幾十萬年了都開不了花,擔憂你性冷淡啊。你看你昨夜跟小青年那麼熱情似火[嗶——]怎麼就突然停了呢,是不是身體出問題了?是不是不……行了?”
于羽︰“……辣雞兒砸少開黃腔。你變了,你竟然是這樣的污系統。”
小八又恢復了往日的高貴冷艷︰“彼此彼此。畢竟你是在身體力行,我只是紙上談兵而已。”
……
小八不說話的時候,于羽嫌冷清,被懟的無顏面見人了,于羽卻又恨不得堵上系統的嘴。
自然,這是實現不了的,于羽憋著氣,養好了風寒便決定離府出走,以散心憂。
據聞白家姑娘新開了家專供女子脂粉的店,取意新巧,頗得京中貴女追捧,甚至宮中妃嬪,都有特意買來用的。
于羽白日里去瞧了一趟,感嘆白幼微化腐朽為神奇,造神奇于當代的能力,也大方進去置辦了許多東西。然後,命暗衛夜里縱一把火,把那家新店燒了。
仲夏夜,本是納涼的好時候,京北巷一片人流聚集的地帶卻忽的走了水,火舌席卷那街市,近日生意最好的華妝樓,虧害最為嚴重。
據聞,那店的神秘主子當日也在,方清點過樓里貨物,卻忽降橫災,更是險些受了傷。不過好在,最後樓里無人傷亡,那次日便要發的一批重貨,卻是徹徹底底的毀了。
京都街巷議論開,人人都以為是這家好生意搶了別人風頭惹了嫌,甚至白幼微也如此想,還大發雷霆,叫了滿店的伙計逐一審查。
畢竟這樓里人多眼雜,管事之人是她心腹,但其余人,誰知道會不會收了別人的好處來損她生意。
然查到底,除了有一二個跑堂的伙計是別家來探消息和意圖搞鬼卻未做的,竟是怎麼也未查出縱火之人。
本這事都過去了半旬,卻忽有一日,齊家嫡公子齊玄,往白幼微處遞了一塊腰牌,言是縱火那日,在華妝樓百米的地方所見。
白幼微拿著那腰牌,幾乎目眥盡裂,更是既驚且怒。
為何這個女子,總是跟她過不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標題的顏文字又陣亡了……我也很無奈啊
那什麼,到底太急了啊,開車的劇情要很正式地展開對不對,不能這麼草率啊……
以上來自一個根本不會開車但今天逼了自己一把仍然沒有開出來的絕望•蠢作。
強擼……灰飛煙滅啊嚶嚶嚶嚶嚶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