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攻

第116章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懸刀 本章︰第116章

    “唔!”

    易邪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便是幽暗地波光浮動, 不遠處似乎還有什麼物體在水下直立漂浮著, 易邪猛然意識到他全身浸泡在冷水中,與此同時冰涼麻木的感覺也在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易邪反射性的倒吸一口氣,大股刺骨的潭水灌進他的喉嚨,一連串的氣泡在水中浮起, 易邪掙扎之下胡亂地雙腿一蹬,便浮出了水面。

    一掙扎出水面便是劇烈的嗆咳,腹中也隱隱傳來絞痛感, 易邪咬咬牙想要游上岸, 但一片昏暗中他也看不清潭水與地面的交界, 而且被冰冷潭水泡麻了的四肢,此刻也沉重的要命,墜著他往下拖。

    水面剛要再次漫過他頭頂, 一道力量就將他托起,帶著他游到了岸邊。

    “咳咳咳!”易邪一觸摸到地面的沙礫, 便立刻癱在上面, 一陣無力的嗆咳之後, 便是粗重的呼吸聲。

    易邪仰面倒在地上,眼神發虛。他們所處之處早已不在死城中,比起死城的寬闊,這里更如同一個地下隧道,好似溶洞一般整個洞底都被水流覆蓋, 但又不像是天然形成,兩側有可供行走的青石鋪就的道路,水流的終點便是這個深潭,水面離洞頂大約十幾尺遠,算不得高,但也不能說矮。

    江雲賦在他之後也爬上了岸,他跪在地上,手指緊抓著地面,泛著青白的皮膚上毫無血色,看來也是在那寒潭中泡了許久了。

    易邪稍緩過些勁來,便撐著身子坐起來,氣若游絲地開口道︰“小江,你——”

    “噓!”江雲賦胸口不斷起伏著,見易邪張口他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又往上指了指。

    寂靜之中,兩人的呼吸聲中卻偶爾夾雜著一縷從上方傳來的微弱氣息,易邪頓時僵了身子,他緩慢地抬頭一看,漆黑的穹頂分辨不出什麼,但是當他眼神觸及到某處時,那里的黑暗似乎浮動了一下。

    易邪趕緊低下頭,壓著嗓子,如蚊吶般道︰“什麼東西?”

    “大約是羽衣,我們之前踏入那霧中便中招了,之後的全都是幻覺,我們其實一直都在——”江雲賦同樣壓低聲音,眼神瞟了瞟那水面,帶著一絲厭惡道︰“你看到了嗎?那水里.......”

    易邪回想起剛睜開眼時看到的那在水中上下浮動的東西,還有江雲賦帶他游上岸時,偶爾撞到的僵硬物體。

    易邪突然打了個寒顫,不能置信地看著江雲賦︰“那該不會就是——”

    “看來這地方不只我們光顧過。”江雲賦邊說眼楮邊注意著頭頂,他麻木的四肢似乎剛剛緩和一些,他一只腿跪坐起來,手移到了腰間,緊抓著他那奇怪的武器。

    易邪怔愣了須臾,他本來以為那譚中漂浮著的“尸體”是這死城中原本居民的,但听江雲賦這麼說,那似乎是跟他們一樣誤入或有目的前來的闖入者。

    也是。易邪低頭尋思著,按照他之前所發現的,這城中的居民應該都是死在了自己家中才對,那幾近要化為塵土的血跡——

    易邪低頭之際,就見些許灰塵落在了自己眼前,易邪登時回神望向江雲賦。

    江雲賦緊張地攥了攥拳頭,那穹頂的氣息越發明顯起來,偶爾還會響起類似于尖銳蛙鳴的聲音,易邪甚至能隱約看見那羽衣翅膀的輪廓。

    這東西看來是發現他們上岸了,易邪心吊到了嗓子眼,低聲催促江雲賦道︰“快上啊,你等啥呢!”

    江雲賦壓低聲音回道︰“催什麼催!你怎麼不上呢?”

    “我要能上還用得著你?”易邪放下雙臂,露出他凸起的小腹。

    江雲賦不自在的移開眼,輕哼了一聲,自語般地嘀咕道︰“又不是我的,我上趕著伺候什麼勁呢.......”

    易邪一直支稜著耳朵,把他這句話听得真切,于是挺了挺腰板,剛想教育江小弟上下五千年的傳統美德,就見江雲賦曲起的那條腿輪廓繃直,他後腳跟一發力,整個人便如離弦的箭般飛身起來,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銀鏈也急射而出,直擊到穹頂,碎石紛紛落下,一道淒厲的嘯叫聲也同時響起。

    “撲通”緊接著,一個龐然大物便摔進潭中,而它的黑羽上纏繞著發著寒光的鎖鏈。

    “得手了嗎!”易邪激動地站起來。

    江雲賦穩穩地落在寒潭另一側,因為離得較遠的緣故,易邪看不清他手指被鎖鏈肋的充血的場景,也看不見他臉上由吃力再轉化為驚疑的表情。

    潭水中的浪花越來越激烈,江雲賦的手掌已被銀鏈割的血肉模糊。

    片刻後,潭水突然回歸寧靜,羽衣似乎死掉一般沒了動靜。

    易邪卻隱隱覺得不妙,反射性地後退了兩步。

    果然,下一刻,江雲賦就對易邪大吼道︰“閃開!趴下!”

    易邪立刻撲倒在地上,崩裂的銀鏈四散飛濺,將易邪眼前的青石磚打碎了好幾塊。

    “小心那羽衣!”對岸的江雲賦焦急地喊道︰“我立刻就過去!”

    扇動翅膀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易邪一抬眼,便見那羽衣落在了他面前。

    “真可惜,你放棄了長生的機會,而和這些凡人廝混在一起。”羽衣還是以邱銳之的面容,對易邪訴說道︰“明明你有這個資格,千百年來,我就是再等像你這樣符合條件的人.......”

    易邪心中一動,問道︰“你的意思.....是鏡桑花可以讓人長生嗎?”

    “只有我給予你的才可以。”羽衣張了張翅膀,他像鳥一樣歪著頭道︰“否則你就算得到了它,也只是解掉你體內的蠱毒,讓你與你腹中孩子得以平安罷了,簡直就是如同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我只需要那樣就夠了。”易邪貼著冰冷的石壁,盡量與它拉開距離,說道︰“活那麼久做什麼?等我親人朋友皆化為塵土後,我還依舊年輕,但這世上卻再也無人與我有血脈牽連、有情義維系,這樣不覺得很可怕嗎?而且到時候世人也會驚駭我容貌未改,視我為妖物,我又要怎麼在世間繼續存活下去?”

    羽衣不為所動,它依舊保持著那副不通人事的表情,道︰“你不必管世人目光,你若肯听從我的話,自然是要與我一同待在這里的。”

    “而等你有了與我一般的通天之能,這天下之大,又有何處去不得,到那時,我便是真正的不死之身,只要你——”

    羽衣神色一變,揮動翅膀騰空而起,而江雲賦的掌風擦過他的身側,只留下幾根羽毛飄落在地。

    “桀——”羽衣尖叫一聲,它不知怎地,看見江雲賦便立刻失了人性,再沒有跟易邪說話時條理清晰的模樣,就如同被激怒的野獸般,俯沖下來。

    江雲賦拉著易邪,剛想抱他離開,卻在此刻突然響起一道刺耳尖利的鳴叫,江雲賦和易邪一同捂住耳朵,而那羽衣則在听到這聲音後,慌亂地在空中跌撞了幾圈,終于湮沒在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只留下江雲賦與易邪面面相覷。

    易邪愣了半晌,才道︰“你剛才也听見了?”

    江雲賦點點頭。

    “我之前與你說的聲音就是這個,雖然和之前所听到都不太一樣......”易邪皺眉道︰“感覺這次.....非常的近。”

    易邪說完,兩人之間就陡然安靜了下來,皆轉過頭凝視著水面。

    那上面隱隱約約能瞧見水中漂浮地泛白的尸體,也正因如此,兩人也清晰的瞧見了水流撥開那一具具尸體,仿佛有什麼隱形的東西在其中游動的模樣。

    “我.......”易邪張著嘴,口中發出輕聲的驚嘆,這種詭異的場景,比那怪鳥變換容貌這樣直接面對面的沖擊還要刺激,易邪感覺自己的心一會兒狂跳一會兒驟停,幾乎快要暈過去了。

    他一頓一頓地轉過頭,啞著聲音對江雲賦道︰“小江.....你拉我一把,我動不了了。”

    江雲賦緊張道︰“你剛才傷到了?”

    “沒有。”易邪搖頭道︰“我是嚇的。”

    江雲賦︰“...........”

    江雲賦也沒去拉易邪,他陡然站起來朝水邊走去,手一插進水面,潭水頓時翻江倒海起來,江雲賦運著內功,喝道︰“什麼東西!出來!少裝神弄鬼!”

    水面翻騰間,一條魚尾隱隱約約露出水面,江雲賦登時停止了動作,往後退了兩步。

    易邪則是像一下子解除了定身一般,竄了上去,趴在岸邊驚訝道︰“那是不是長著魚尾的人?是不是?啊?小江——”

    易邪一回頭,就看江雲賦僵在原地,緊抿著嘴唇,臉都綠了。

    易邪正疑惑著呢,就感覺自己手上覆上了一個冰涼而滑膩的東西,他打了個哆嗦,立刻回過頭,望向水面。

    就見一個長著耳鰭的人臉從水中冒了出來,易邪瞳孔一縮,那張人臉青白而帶著些許不似人的妖異,易邪也說不上它是好看是難看,它帶蹼的手十分寬大,要比人多出許多指節,現下正覆在易邪的手上,他與潭水混合幾乎看不出顏色的黯淡魚尾偶爾翻出水面,沒有眼白的瞳孔盯著易邪,眨眼之間,有白膜左右覆蓋住眼球。

    這種東西......易邪心情復雜,好像與他平時所讀古書中描繪的鮫人相去甚遠,乍一看更像水鬼多一些,難不成是這地方風水不好,所以才總出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嗎?

    “你......離它遠點。”江雲賦終于開口了,他面部僵硬,活像是吞了什麼惡心肉蟲的模樣,催促易邪道︰“別讓它踫你,你忘了這水面下的尸體,它說不得都摸過......”

    易邪見江雲賦那副樣子就知道可能是怕這種帶鱗片的東西,之前他也不是提到魚就一副緊張的模樣。

    但眼前這條魚應該是無害的,三番兩次替他趕走羽衣的應該就是這條魚,易邪想著,就是不知要怎麼跟一條魚套話呢?

    “花。”

    “啊?”易邪一驚,立刻意識到是這條魚在說話,急問道︰“花?什麼花?你是說鏡桑花是嗎?”

    “只要那花還在一天。”姑且稱之為鮫人的東西道︰“我們就不得安生一天,同樣,你們也永遠走不出去這里。”

    說完,它另一只手臂就在水下動了動,然後緩緩抬了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必須要勤勞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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