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康熙終于駕崩了, 指明四阿哥即位。
四阿哥即位之後,馬上釋放了幾個和他交好的兄弟,至于其他的死對頭, 尤其是和他爭奪皇位的兄弟,不管沒有釋放,反而開始變本加厲起來。
今天把人家好好的名字改成難听的字眼, 明天找個由頭訓斥一頓。
而且因為自己受夠了苦楚, 所以早早的就把自己的兒子安排好了,不想讓他繼承皇位的, 堅決不給他任何的希望。
要麼出繼給別的兄弟, 要麼早早的封王,明確的表達了自己要立誰的意思, 不給其他的兒子一點籌碼, 避免它們兄弟相爭。
出手第一輪整治完在京城的兄弟之後,他看向了登州府, 雖然說李海洋這個大哥一向對皇位沒有興趣,但是人所在的地方也太遠了, 必須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才行。
他迫不及待的宣李海洋進京,在聖旨里面還有讓他留在京城里面榮養的意思。
在任何人看來這都是恩寵, 李海洋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夏至趕往了京城。
見到新皇之後, 李海洋直接表達了忠心,然後說了自己想要留在登州的事情,直接被雍正帝給拒絕了。
在專門歡迎李海洋夫妻回來的宴會上,雍正不說話, 自然有其他人揣摩他的意思,尤其現在新皇登基沒有多長時間,正是表忠心的時候。
看著宴會上的所有人都在勸解自己,李海洋點點頭︰“那臣在登州府招收的工匠都能帶回來嗎?之前先皇還在的時候,因為臣的莊子都已經處理了,所以還需要一個比較大的地方,畢竟有些試驗佔用的地方很大。”
雍正眼皮都沒有抬的說道︰“大哥向來對權勢不感興趣,這些事情就交給工部的人去做就行了,您只要好好的在京城里面榮養就可以了。”
夏至低著頭看著李海洋,李海洋在桌子下面握著她的手不說話。
雍正覺得自己應該打一棒子,再給一個甜棗,看到李海洋不說話,當作他是默認了,當即笑道︰“這麼多年大哥也沒有一個子嗣,你們撫養的妹妹又遠嫁到蒙古,朕現在準許你們挑一個繼承人,皇室中可以任挑一個人,以後就是你們的子嗣了。”
他覺得這個說法應該讓李海洋心滿意足,沒看到八阿哥之前和自己的福晉恩愛無比,甚至被外面的人說自己是畏妻,甚至被康熙斥責好幾次,照樣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身邊就只有幾個當作擺件的侍妾,就連八福晉把其中一個打的流產,也沒有見他說什麼。
等到他年紀大了,其余兄弟的孩子都能讀書寫字了,他才著急了,開始冷落起來八福晉了,這才有了一個兒子。
李海洋抬起了頭,皺著眉頭說道︰“可是,我是真的不喜歡孩子啊,皇上如果想賞賜給我什麼,還是讓我在登州府安享晚年吧。”
雍正听著他的自稱皺起了眉頭,皇後坐在他的旁邊不說話,好像是一個木偶人,她的兒子已經死去,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懷孕,現在年紀也大了。
家族已經放棄她,轉而送更小更年輕更美麗的族中女子入宮,還讓她幫襯,揚言是為了幫助她固寵,等到生下孩子之後,可以抱到她身邊。
只可惜她看到的都是一張張單純善良的臉,臉上充滿著對世界的好奇,對皇宮的懵懂,但是神眼中透著深深的渴望。
皇後不知道斗倒了多少人,有些是為了自己,有些是德妃的吩咐,有些更是皇帝的吩咐,她的手上不知道見了多少鮮血。
只可惜現在她只有面上的光榮了,皇帝已經登基,有真正溫柔善解人意的可人兒入宮,之前需要拉攏警惕的勢力,在他們夫妻的聯手之下也可以控制。
獵物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她這個走狗也漸漸的被冷落了。
她唯一擁有的就是皇後的寶座。
她抬頭看著李海洋夫婦,李海洋是老大,夏至也沒有比李海洋小幾歲,夫妻兩個是皇室中年紀最大的人,但是看著反而是他們這些人中年紀最小,頂多三十出頭。
兩個人不但保養的好,而且眼楮清亮,皮膚有彈性,笑容帶著一股天真,是從內而外散發著青春。
她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皇後,就如同從來沒有想過李海洋夫婦竟然是活的最自在的那一對。
只可惜,自在也只到今天了。
看來還是權勢最重要,所以她要牢牢的抓著皇後的寶座,就算一定要讓給別人,那在這之前自己死也要死在這上面。
雍正一邊的一個妃嬪說話了,這位妃嬪出身將門,康熙還在位的時候,戰爭頻發,十分看重皇子的武力,如果有能力,可以帶兵出陣。
只可惜李海洋從來沒興趣,太子更是不能輕易出京城,三阿哥的才能全在詩文上面了,雍正也沒有過人的武力……一直到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這里,才出了幾個本身就能帶兵的人。
其余的阿哥想要在康熙前面露臉,只能拼命的尋找一個武將的好苗子,其他幾個阿哥後院中進的武將的女子不在少數,尤其是四阿哥。
哪怕這些武將的女子相對來說囂張跋扈,肆意妄為,在他眼中都變成小小的情趣了。
這位妃子是繼武將年家年貴妃之後的又一個武將出身的,年貴妃的事情沒有給她任何的警惕,反而因為她剛進宮沒多久,讓雍正帝想起年貴妃年輕時候的事情了,現在正是得寵的時候。
“直郡王這話就說錯了,這天下是皇上的,您雖然是皇上的兄弟,但也是他的臣子,怎麼能抗旨不尊呢,您這麼著急回到登州府,那里有什麼值得您留戀的?該不會親生的孩子在那里吧。”
她說的諷刺極了,整個人的神色十分高傲。
但是正當青春的年紀,打扮的又十分的華麗,從家中到宮中向來都是最得寵的那一個,整個人好像一團火焰,說起來放肆的話,竟然讓其他人覺得嬌蠻,而不是蠻橫了。
怪不得所有人都認為年輕就是最好的化妝品了。
李海洋淡淡的說道︰“年幼的時候救父皇的傷口確實早已經好了,但是我也沒有再要孩子的打算,對于孩子我不是很喜歡,要不然早就有了,我……”
“好了,你還在說什麼呢。”
夏至不耐煩的說道,直接站了起來,朝著坐在上位的雍正說道︰“我和你大哥不願意,都說了幾遍了?你還在這里糾纏什麼?父皇還在的時候都沒有多說什麼,他現在死了,你看看你到底是怎麼對待你這些兄弟的!”
听到夏至的話,除了李海洋輕笑一聲之外,其他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氣,就算有沒有抽氣的,那也是因為太吃驚了,一時間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你!伊爾根覺羅氏!你是想造反嗎!”雍正手指顫巍巍的指著她,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
但是轉念一想,一個女人懂什麼,還不是跟著她男人學的?難道這就是李海洋的意思?想到這里他忍不住興奮起來,正愁抓不住這個大哥的把柄呢。
夏至一恰腰︰“如果你非要這麼說,那就是了。”
李海洋嘆道︰“四弟,你早就答應我的要求不就行了?我們就想在登州養老,一個小小的條件,你就怎麼不答應呢。”
雍正氣的直接站了起來︰“來人!”
他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整齊的跑步聲,顯然巡邏的侍衛們根本就沒有走多遠。
夏至抓起來象牙筷子,一左一右的往前射去,她也沒有打算要雍正的命,直接從他耳邊穿過,帶起的厲風在他臉頰那邊掛出了血絲。
“護駕!”
整個宴會上徹底開始亂了起來,有的呆呆的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有的機靈的躲在了一邊,有的忠心耿耿的往皇帝那邊過去,還有心大的這個時候仍然不忘陷害別人的。
侍衛們越跑越近,夏至沒有急著動手,反而轉頭看了李海洋一眼,李海洋也站了起來,活動一下自己的手腳,點頭說道︰“去吧,好好玩玩。”
夏至好像一只得到主人同意的寵物一樣,蹦到半空中,把腳上的走起路來十分優雅,一點都不利于行動的兩只鞋甩掉,整個人如同一把離弦的箭一樣往前沖去。
今天舉辦的是家宴,沒有什麼外臣,都是宗室里面的人。
夏至還沒有把武器拿出來,就把雍正提到自己的手上了,直接把他四肢的關節卸下來,外面的侍衛才跑進來。
夏至隨手把雍正扔到地上,自己一屁股坐到他的後背上︰“都別動,要不然我就殺了他!”
“大福晉你……”
“把能到御書房里面議事的大臣都叫過來,看看宗室里面誰還沒有過來,還有皇帝的兄弟們,全都請過來吧。”夏至笑嘻嘻的說道。
“你這個毒婦!”
李海洋從靴子里面摸出了一把袖珍的小手木倉,精致的好像一個裝飾品。
現在雖然已經有手木倉的雛形出現了,但是那些東西笨重無比,打上一次還得謝謝再來,更重要的是下雨天一被雨淋,統統就不能使用了,所以雖然被發明出來了,但是應用的並不廣泛,沒有一個人重視它。
現在李海洋手上拿著一把袖珍木倉,其他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麼,還以為這是他什麼心愛的飾品呢。
就好像有些人有事沒事的時候,喜歡轉轉拇指上面的扳指,手中放上兩個玉球來回旋轉一樣,各人有各人的愛好。
侍衛的頭領是雍正的人,雖然皇帝喜歡玩什麼平衡,但是在重要的位置上面還是喜歡用自己的人。
“直郡王,您可知道您現在在干什麼,難道您是想造反?”
後面的弓箭手已經全部到位了,一排蹲在地上,一排站著,雙手把強弓拉的如滿月狀,就待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在這麼多箭頭用鋼鐵打造的利箭用閃過,難度不亞于在機關木倉的火苗下求生存。
雍正被夏至坐在了後背上,整個人狼狽的五體投地,臉馬上漲成了豬肝色,明明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理智一些,但是前所未有的憤怒沖出了胸膛。
“別管朕!把這兩個逆賊給朕殺死!”
情急之下,他一點都不惜命了,反而想到反正自己已經做過皇帝了,而且還有兒子,現在十幾歲了,先帝爺在他那個年紀早已經是皇帝了,自己什麼都可以放心了。
“哈哈哈,四弟說的對啊,來啊,朝著這里射過來啊。”夏至指指自己。
“你們……”侍衛長的話還沒有說話,他的腦袋上面就多了一個小洞,鮮血汩汩的往外面流,頓時引起女子的陣陣驚叫。
長長的驚叫到最後戛然而止,顯然是呼聲的人已經昏倒了。
所有人都看著李海洋手中還冒著煙的東西,剛才這東西冒火了,聲音這麼大,顯然這就是武器,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家的大師打造的東西。
眾人不合時宜的想起了李海洋之前搜集工匠的事情,頓時覺得他頗有心機,布局竟然布的那麼早。
“時間就是生命,所以我討厭浪費時間,我之前說的話還不趕緊去做!難道非要我把這里的人全部殺光才行嗎?”
李海洋不耐煩的說道︰“把我說的那些人全都叫過來!”
幾個侍衛飛奔而出,顯然是去找人了。
夏至抿抿嘴唇剛準備說些什麼,眼角余光瞄到了一個黑影,下意識的往後面退,連身下的雍正都不管了。
她後退十幾步,發現雍正身前竟然站著一個瘦小的老人,整個人干瘦但是十分有精神,身上穿著一身太監的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