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亭中的兩人顯然早就認識, 而且, 身為男人, 陸西晟還是第一次知道兩個男人居然也可以做這檔子事。
難怪梁君執意要來祈國, 原來是因為這個男人。
他愣愣地看著不遠處忘情交頸的兩人,一時竟忘了要離開, 一陣夜風吹過, 他才陡然清醒了過來。
原地思索一番,陸西晟打算順著來時的路走回去,轉身的瞬間卻猛地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啊……”陸西晟驚得叫了起來, 聲音還未完全發出就被厚實的手掌緊緊地捂住了,陸西晟神色驚恐,開始掙扎了起來。
“別叫, 是我。”一道聲音低沉地突然在身後響起, 有一股熱氣隱隱吹在陸西晟的耳朵上,陸西晟覺得有點癢,忍不住回縮了一下。
小江公公?他怎麼會在這里?不是讓他回去了麼, 陸西晟一臉不解。
“誰在那里!”商離驟然停下腰上的動作,眼神警惕地望向不遠處黑 的草叢, 那里除了一片黑夜,什麼都沒有。
陸西晟心里一緊, 不由得往後靠了一些, 整個人都窩進了江舊的懷里,感受到透過衣服傳遞過來的溫度,陸西晟有些尷尬, 卻不敢動。
雖然他是蒼國的君王,不需要畏懼眼前這個大皇子,但是畢竟自己撞破了他們的旖旎事兒,到時候說出來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這時候,突然從陸西晟的耳後傳來了一聲貓叫,陸西晟身體一抖,有些詫異地回頭看向小江公公。
江舊低頭,眸子深邃地回視他,陸西晟有些不自在地扭回頭,默默地從身邊撥了一根草,捏在手里揪來揪去。
梁君眉眼帶絲,眸中蘊含著瀲灩的水光,他猶如水蛇一般掛在商離的身上,懶懶地抬眼往陸西晟所在的方向喵了一眼。
“公子,不過是一只貓而已。”梁君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垂下眸子伸手撫上了商離緊皺的眉頭,想把它撫平。
方才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斗,他為了讓眼前這人盡興,叫得可不得不說是賣力。
“嗯?寶貝可是不滿意本王停下了?”商離轉回視線,桃花眼一挑,一只手在梁君豐滿緊致的臀部上狠狠揉了一把。
一聲輕吟再次從梁君的喉嚨里發了出來,月光下的他,猶如一個散發著騷氣的妖精,迫切地渴望著愛人的親撫。
遠處涼亭里的溫度再次上升,江舊把手從陸西晟的臉上放了下來,轉移到他的腰上,攬著他飛快地遠離了這個地方。
陸西晟摟著他的脖子一聲不吭,他用眼角瞥了一眼身邊正認真運著輕功的小江公公,“小江公公,你怎麼會出現在那里?”
莫非他一直在背後跟著他,是擔心他麼,不知道為什麼,陸西晟心情有些微妙。
江舊即使抱著一個人飛行,也沒有一點兒喘氣,氣息仍然平穩迅速,他面上沉靜 : “因為我要保護小殿下。”
陸西晟听到這話,沒有一絲意外,不過他總覺得哪里有點怪,好像從剛才開始……
對了!小江公公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用敬語,他一直稱呼他自己為“我”,倒是沒再用“奴才”這個稱呼了。
“朕怎麼覺得,你一到這祈國就有些變了。”陸西晟眯著眼,聲音有些陰陽怪氣。
江舊身體一頓,臉上面無表情 : “小殿下想多了。”攬在陸西晟腰上的手不自覺地抖了兩下,不過陸西晟神經大條,根本沒發現。
陸西晟冷嗤了一聲,眼底滿是不屑,想多了?真當他沒腦子麼,一個太監竟然敢在他面前自稱“我”,還好意思說他想多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冷凝,除了耳旁刮過的冷風,黑夜安靜得有些可怕。
很快,就看見了不遠處大殿的亮光,看來晚宴還沒有結束,裊裊笙歌源源不斷地從華麗的大殿里滲透了出來。
江舊腳下生力,穩穩地停在了空地上,他立馬松開了放在陸西晟腰上的手,“小殿下可還要進去?”
他們停在的地方是一個陰暗的角落,這個視角正好可以看清楚大殿里每個人的一舉一動,而里面的人未必能看得到他們。
陸西晟思索了一番,衣袖一甩,“算了,朕有些乏了。”他沿著小道上走了兩步,忽然又想起自己還不知道祈國皇帝給自己安排的寢宮在哪里。
“小江公公,你去問問朕的寢宮在哪里。”
這時候,剛好從宮殿里走出一個托盤的婢女,江舊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轉移到陸西晟的身上。
“不用了,我知道那個地方。”說著他再次伸手想攬住陸西晟的腰,打算送他回去。
陸西晟的臉已經陰沉得如同烏雲一般,他冷漠地拍開了江舊伸過來的手,“小江公公,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從未來過祈國,怎麼會知道朕的寢宮。”
小江公公肯定有事瞞著他,先不說他稱呼上的改變,光是他剛才的一系列表現,就已經讓他起疑。
方才,從涼亭到大殿的這個路段,小江公公似乎十分的熟悉,若是說記憶力超強能記住路,這也說得過去,關鍵是他一開始就朝著這個方向直線飛行的,很顯然,他對這個皇宮了如指掌!
再加上,他現在居然知道他的寢宮在哪里,要知道,今天一整天小江公公可都跟在他的身後,他哪兒來的時間去打听他的寢宮!
只有一個說法能說得通,那就是他對這個皇宮無比熟悉!
想到系統的話,陸西晟眼神復雜地看著面前的人,他一開始不願意相信小江公公會是這樣的人,但是現在,卻不好說了。
江舊垂下眸子瞥了眼自己紅通通的手背,若無其事地將手藏在身後,“小殿下不用再打啞語了,在馬車上的時候你對我的態度就變了?難道不是知道了些什麼麼?”
想起近幾日他們若即若離的相處,江舊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隱隱有一股壓抑,反正是不太舒服。
他總感覺,似乎什麼東西離他而去了。
“行了,朕懶得跟你耍嘴皮子。”陸西晟一甩袖子,闊步朝大道走去,察覺到身後的人沒跟上來,他眯著眼 : “你愣在那兒干什麼?還不護送朕回寢宮。”
江舊有些錯愕,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本來就是要互送小殿下回寢宮的。
他深沉的目光又粘在了小殿下的身上,不知道為什麼,他竟從小殿下的話語里听出了幾分煩躁和惱怒。
月亮爬上樹梢,皎潔的月光潑灑在富麗堂皇的宮殿里,更是添加了一抹冷色。
陸西晟堅持不讓江舊抱他,所以剛才的一路都是他逞強用雙腳走過來的,結果誰知道這皇宮這麼大,連個寢宮都建得這麼遠,他腿都走酸了!
他有些腿軟地站在屏風處,懶懶地伸開了雙臂 : “替朕更衣。”他現在已經困得連眼皮都睜不開了,實在沒什麼心思跟江舊理論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兒了。
江舊幫他褪下衣袍,撢了撢灰塵隨手就掛在了屏風上。
簡單地沐浴之後,陸西晟已經累得不能再累了,頭剛沾上被子眼楮就睜不開了,被子被他死死地壓在身下,他大半個後背都晾在外邊。
江舊無奈地把被子從他身下扯出來,盡量沒把他吵醒,待一切安置妥當後,他才把目光移到了陸西晟的臉上。
沉睡中的小殿下少了平日里的陰沉和咄咄逼人,倒是多了幾分恬靜和可愛,頭頂上的幾撮呆毛還俏皮地翹了起來。
江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伸手揉了揉他的呆毛,手感軟得他都舍不得挪開了,眼里浸滿了溫柔。
知道听到了小殿下均勻的呼吸,他才悄然離開。
青冥殿里,一群黑衣人整齊地跪著地上,齊齊地等候面前劍眉星目的男人發號施令,男人冷著臉轉過身。
“你們當中可有人曾泄露了本王的身份?”
領頭黑衣人身體一震,腦袋拼命地磕在堅硬的石板上,聲音擲地有聲 : “屬下們一向守口如瓶,絕對沒有透露出半分與主人有關的消息,還望主人明察!”
江舊虛抬了一下手,一股無形地氣力將黑衣人一直磕頭的腦袋抬了起來,“本王只是問一下,並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
江舊把手背在身後,眼楮橫掃了地面上的十幾個黑衣人,神色間有些漫不經心 : “你們可听過竹林散?”
那十幾人身體立馬抖得像個活篩子一樣,神情驚恐地望著面前的人,嘴唇都嚇得蒼白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多說什麼。
領頭的黑衣人神色間也閃過幾分驚駭,但是比其他人要顯得平靜鎮定許多,“主人,您可還有其他的吩咐?”
作者有話要說︰ 五點多,天已大亮~
揉了揉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