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舊吞了一下口水, 強迫自己轉開了視線, 這活色生香的畫面要是再看下去, 他可不保證自己不會干出什麼禽獸的事兒來!
眼看著小殿下搖搖晃晃的就要往地上倒去, 江舊毫不猶豫地疾步上前一把摟住了他的腰,感受到掌心里傳來的溫熱, 江舊臉上仍然是一本正經的模樣。
然而他臉上泛出的一抹通紅還是出賣了他。
“小殿下, 奴才送您回屋吧。”
此時的陸西晟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半瞌著眼,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嘴里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說著什麼,恐怕連這兒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了。
江舊無奈認命地扶著他進屋,剛走了兩步, 他就發現小殿下整個人的重量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副完全睡死過去了的模樣,他只好彎腰將他攔腰抱起,以一個公主抱的姿勢。
完全騰空的感覺似乎驚到了陸西晟, 他在睡夢里下意識地纏緊了周圍能抓住的東西,直到確保自己是安全的, 他才放心大膽地在江舊懷里睡去。
聞到從懷中少年身上傳來的酒香和獨特誘人的青澀氣息,江舊身體一熱, 荷爾蒙激素剎那灌輸到了全身上下, 濃郁得甚至散發到了空氣里。
由此可見,他對小殿下的欲.望是有多強烈!
終于走到了內室里,江舊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床榻上, 瞟了一眼他凌亂敞開的衣襟,不動聲色地上前將它拉好。
眼下天色已經很晚了,丫鬟婆子早就睡過去了,廚房里早就沒了熱水,江舊只能用木盆接來了冷水,催生內力將它加熱變成溫水。
他用浸濕了的方帕仔細擦拭著小殿下的臉蛋,指腹忍不住輕輕地描摹起他的輪廓來,眼神里滿是溫柔,說實話,他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了小殿下,等發覺時,已經晚了。
手掌慢慢往下移動,江舊動作緩慢而溫柔地褪去了榻上人的長袍,目光貪戀痴迷地盯著眼前如同溫玉般剔透的身體,喉嚨處滾動了一下。
他閉上眼收斂起自己周身狂躁亂竄的氣息,深吸了一口氣,直到終于平復了這種波動的情緒,他才緩緩地睜開了眼楮。
卻猝不及防對上了少年漆黑的眼楮,少年慵懶而隨意地躺在榻上,眼神戲謔地看著上方的江舊,似笑非笑,眼楮里已經沒了剛才的迷離,此刻看起來無比清醒。
江舊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他垂下眸子,臉上不動聲色,恭敬地往後退了兩步。
君臣之間不可逾越。
“你往後退什麼?”陸西晟眼神定定地看著他,水光瀲灩的眸子似是有情更是無情。
“奴才逾矩了,還請殿下責罰。”江舊仍然低著頭,聲線沉穩而有力。
陸西晟不明就里,覺得小江公公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是好心幫他擦拭一下身體,怎麼就逾矩了?
他撐著床沿剛想坐起來說話,誰知,眼前突然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從半空中跌落了回來……
這時候,他才想起自己今晚喝了好多酒,不醉成這樣就怪了,方才頭腦清醒了片刻,竟讓他忘了這回事了,如今腦袋又開始昏沉難受了起來。
“江舊,你過來。”他用手輕揉著太陽穴,試圖減輕這種沉重感,無意間抬頭,目光瞬間轉移到隔了幾步遠的江舊身上。
江舊突然听到小殿下叫他的名字,一時有些緩不過來,呆愣了片刻,才終于想起來小殿下的後半句話,他徑直地走了過去。
小殿下的命令,他永遠都不會違抗。
“坐下。”陸西晟淡淡地瞥了一眼他偉岸強健的身軀,若無其事地轉開了視線,示意他坐在床榻上。
江舊面無表情地坐過去。
如此咫尺親密的距離,以至于他們都能清晰地觀察到對方細微的一切,陸西晟的目光不由停在了他平坦的喉結上,若有所思。
他面無表情地抬手朝江舊的臉上伸過去,冰涼的手停在他的下頜處,用指腹輕輕地磨蹭了一下,手感細膩光滑,並沒有堅硬的胡渣。
陸西晟的手順著脖子往下滑,來到他的喉結處,輕輕摁了摁,眼神疑惑又迷惘,難道,真的是他猜錯了?
正在疑惑中,他忽然感受到手里觸踫的地方滾動了一下,他詫異地看了一眼他的喉嚨,又抬頭對上了某人深邃的眼神。
陸西晟這時候才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是有多近,他整個人幾乎都偎依在小江公公的懷里,以至于他身上所散發的男性獨特氣息,他都能聞得到……
陸西晟本想若無其事地拉遠距離,剛直起身,他腦中忽然靈光一現,不對!小江公公明明已經不算男人了,他身上怎麼會有這種氣息?
待他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迅疾如電地往江舊襠.部的方向探去,然而另一只手的速度比他更快,直接捏住了他的手腕!
“小殿下?”江舊低著頭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人,眼神幽暗而深沉。
小殿下還真是大膽呢,就不怕他一個餓狼撲身,把他給整個給吞了,連骨頭都不剩。
“小江公公,別怪朕沒提醒過你!若是一旦知道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朕,朕一定不會輕易饒了你!”陸西晟迅速地把手抽了回來,眼神危險地望著他。
江舊再愚笨,也知道小殿下已經開始懷疑他的太監身份了,剛才小殿下的一番怪異行為看似無禮,實則是為了探測他!
然而他不能暴露出去,若是小殿下一旦知道他的真身,定然會把他逐趕出宮,那樣,自己連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
“奴才並無……”
“滾出去。”榻上的人薄唇輕啟,吐出冰冷無情的話。
江舊身子一頓,不由怔住了,他抬頭望去,榻上的人似乎已經覺得疲憊了,閉上眼慵懶地靠在床柱上,沉默不語。
“……是。”江舊拱手彎腰行了禮,直接退出門去,隱沒在黑夜里。
既然小殿下不願意看到自己,自己還是識趣一點,暫時離開好了。
然而,他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去馬廄牽了一匹紅棕馬,加鞭快馬來到了城北,形式已經十分危急,若是不盡快解決,恐怕會讓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
城北郊外,隱秘在山林里的一處平地上,只見硝煙散盡、薄霧彌漫,精兵們傷痕累累地倒在地上,女軍醫灼苒正忙著到處幫士兵包扎傷口。
看到這種狼狽的情形,江舊的怒火噌地一下冒出來了,這十萬精兵是自己最堅實的後盾,當初母後離世之前,把這最大的籌碼送給了自己,就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奪回皇位!
沒錯,江舊是祈國落魄的皇子,十年前的陰謀和戰亂使得他被迫離開了祈國,一番流離之後,終于在蒼國落了根。
這十年,他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從來沒讓人識破他的真實身份,然而這次精兵的遭遇,不得不讓他提高了警惕心。
江舊的到來讓士兵們眸子里的痛楚頃刻間就消散了,眼楮里瞬間充滿了希望,即使身體抱恙,也紛紛恭敬地跪在地上行禮。
“參見二皇子!”
江舊驟然緊扣手中的韁繩,使得飛奔的駿馬逐漸停了下來,他橫掃了一下場地的遍地狼煙,冷冷地把目光鎖在跪在最前方的一個身影上。
“楚連,本王希望你能給出一個解釋!”
楚連是他以前的貼身侍衛,可以說是他身邊武功最高強的一個人,他如此信任他,把這十萬精兵交給他親自來帶,然而他卻是這樣回報他的!
“還請二皇子息怒。”楚連單膝跪在地上,粗狂黝黑的臉上滿是沉痛。
他繼續道 : “昨夜子時,營地里突然闖入了大量的祈國奇兵,還未見著人臉對方就開始攻擊起來,下屬們實在是被打得措手不及,所以才會失了策。”
江舊危險地眯了眯眼,把視線轉向了祈國的方向,輕聲冷哼 : “祈國?”
看來大皇子商離已經知道他擁有十萬精兵了,他就這麼鎮不住手腳麼?以為搞突然襲擊就能把他打垮了麼?哼,他會讓他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突襲!
這次突襲損失嚴重也是有原因的,城北是蒼國和祈國的臨界點,他以為他那個只知道玩養男寵的皇兄是沒有膽子來襲的,倒是他低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