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親一下你怎麼辦?
太宰治的腦內中, 動過無數個這樣的念頭。 www..
但一一被他壓下來了, 雖然還有忍不住的沖動,但倘若真的這樣子做了, 或許阿稚小姐連見他都不願意了吧。
可是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 不去牽她的手, 不去抱她的身子,不去親她的嘴唇……這樣的情感與沖動真的能壓制下來了嗎?
然而這樣的問題, 顯然是無需回答的。
喝醉了的阿稚小姐睡得十分香熟。她睡著後, 喜歡微微張著唇,隨著呼吸聲一動一動的,即使就這麼看著, 一分鐘, 一小時,哪怕是一天,也不嫌膩。
將落到眼前的發絲輕輕撥開,手指不可避免地踫觸到她的臉頰,指下的觸感,令他內心仿佛有無數的小手在磨蹭著。
“怎麼辦呢……”
太宰治喃喃低語了句。
他坐在地上,手撐在床上, 似乎很苦惱。
就如同很喜歡的一只鳥兒,想要佔為己有,卻又不想折斷翅膀,或是囚禁起來。說起來,阿稚小姐也是鳥兒呢。況且, 即使他想折斷翅膀或是囚禁,但面對阿稚小姐的話,姑且不論他無法做出那樣的事情,更甚者,他也做不到。
似乎想到了這一點,太宰治反而更加沮喪了。
腦袋擱在床上,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阿稚小姐。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的眼皮聳拉著,似乎有些撐不住了。看了看牆壁上的鐘表,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生理性的液體從眼角處溢出。
大腦的運轉好像跟不上身體的動作,也沒來得及脫衣服,便習慣性地往床上一躺。身體接觸到柔軟的床墊便已癱軟,也無暇去想其他的事情。不消片刻,人便已入夢。
“唔……阿稚小姐……”
即使在夢中,白稚的存在感也是如此強烈。
而被喚名字的人,此刻就躺在他的身邊,被他緊緊地抱著。
床頭牆上的燈光曖昧地打在邊緣處的發絲交纏的兩人身上。兩人的呼吸均是輕細得如蠶吐絲。
房間里只余鐘表滴滴答答的走動聲。
先醒來的是太宰治。
他睜開眼,便看到了還在沉睡的白稚。視線清明了,便望著白稚的睡顏,怎麼也不想起來。
她大概什麼時候醒?
他便還有多少時間可以這麼看著。
但他有一點稍稍不滿。此刻想起來,又是慶幸又是抱怨的矛盾心態。
——阿稚小姐在陌生的房間內也會睡得如此香甜嗎?
——倘若不是他的房間,而是其他人的房間呢?
對此,他陷入了無限地循環中。不斷地設想著應該出現的對話。
唉。
真是讓人更加心情不舒服了啊……
白稚睡得並不安穩。總覺得有人一直掐著她,而因為宿醉,她實在沒有力氣去掙脫。好不容易稍稍松了下來,可以好好睡的時候,大腦卻清醒得可怕。
這里不是她的房間,甚至不是中藥店。
鼻尖的味道,沒有一絲的草藥味。而是清冽的被太陽曬過的香皂,又添上了幾分酒精的味道。好聞而陌生。
白稚睜開眼,望著天花板許久,直到身旁的一聲呼喚。
“阿稚小姐醒了嗎?”
聞聲而轉過頭,見到太宰治正側著身子望著他。
白稚懷疑,他是否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許久。
手指穿過頭發,白稚重重地打了個哈欠。似乎將一晚上的頹廢給排了出來。
“我昨晚上喝了多少?”
“十五瓶呢。比晶子小姐還多一瓶。”
“誒?有那麼多嗎?完全不記得了。”乍一听到這個數字,白稚自己也有些茫然。昨晚上的記憶在自己喝醉後似乎就記不清了。
“確實是十五瓶呢。阿稚小姐在喝的時候,我可是很認真地在記著呢!”
太宰治這樣說道,看著白稚的目光似乎還含著些其他的意味。
單調地“啊”了一聲。白稚愣愣地又望向了天花板。
耳邊傳來的細微的引擎聲,還有類似商店開張的吆喝聲,無疑是在告訴她,她確實在這里睡了一個晚上。
“那麼,太宰先生能否告訴我,為什麼我會在這里?”
太宰治揉了揉脖子,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脖子僵硬到如同血液肌肉都已經凍住。听到白稚這樣問,他解著扣子解釋道︰“因為太晚了啊。而且阿稚小姐看上去又那麼累,不適合奔波吧。”
似乎是個很合理的解釋。
“你做什麼?”
看到他解著襯衫的扣子,白稚有些僵硬地問道。
“洗澡換衣服啊。要是被國木田先生看到我穿著臭烘烘的衣服的話,一定又會被碎碎念的吧!”
他理所當然地說著。甚至還疑惑地看向白稚,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
“不,沒有。”
這里是他的房間,她似乎沒有指手畫腳的資格。
“當然,如果阿稚小姐需要的話,也可以先去哦!”他微笑著說,“雖然沒有女性的衣服——畢竟我是個獨居的男性青年嘛,自然沒有女性的衣服啦。不過襯衫的話,還是有很多的。如果需要的話,我完全不介意呢!”
“不,我回去洗好了。”
手臂擱在眼楮上,白稚緩緩地舒了口氣。
“誒……”
語氣詞中,仿佛還有些遺憾。
……
太宰治洗好澡,整個人看起來清爽無比。亂糟糟的頭發還滴著水,一邊擦著,一邊說道︰“可以了,阿稚小姐。”
白稚去浴室洗了個臉,盡量讓臉色看上去不那麼糟糕。長發也被很好地打理了一番。就是身上的衣服有點皺,而且還有一種難聞的酒精味。
——明明剛才還那麼好聞的。
只是施了一個小小的法術,使衣服看上去如新換的一樣。但即使外表可以有法術障目,但身體上,還是急需一次徹底地放松。
白稚出來的時候,太宰治已經著裝好了。頭發雖然還是亂糟糟的,勉強有型吧。看到她的衣服,他驚嘆出聲。
“真是厲害啊。”
“啊,只是一個小小的法術而已。”
她說得滿不在乎,但是在人類的眼里,這樣真的很厲害了。但見她也沒有任何的興趣說下去,太宰治也識趣地驚訝一聲就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我跟國木田先生請好假了,接下來,就由我送阿稚小姐回去吧。”太宰治微笑著說道,手腕上擱著外套,一副隨時可以出門的樣子。
“不過,阿稚小姐餓不餓?是要先去吃早飯,還是先回去呢?”
“先回去吧,中華街上有的是早點。”
“那可真不錯。”
……
…………
白稚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換了套干淨的衣服。即使法術可以使衣服變得干淨,但怎麼說呢,心理上還是有些膈應。尤其還是在喝酒的時候穿的衣服。
來到店里,八仙桌上已經擺滿了早點。小籠包,小米粥,豆漿……
白稚忍不住扶額︰“你這是搬了個早點鋪過來吧?”
“哪有啊!這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再說,早餐就是該豐盛一點才好。”
“可是這已經不是一點的程度了……”
然而買都買了,總不能浪費吧。經歷過人類世界吃不起飯只能啃樹皮的年代的白稚,對于浪費這個行為是堅決抵制的。
但,這委實太多了!
“好像偵探社的薪水很多的樣子啊……”
“還好啦,畢竟偵探社可是能接下連軍方都覺得難以解決的案件的,委托費的話,自然闊綽。”
太宰治這樣的說的時候,門口便傳來一陣熟悉的冷笑聲。
白稚看到站在門口的中原中也,便招呼著︰“中原先生吃早飯了嗎?沒有的話一起來吧!”
這麼多,連個人肯定吃不下啊。
雖然很想說完全不屑于這所謂的早點,但是聞到香味後,肚子也不由地叫了起來。然後不意外的,便是太宰治取笑的動靜。
強忍著腦門上的十字,中原中也大步走進店里。他手上握著一瓶紅酒,將紅酒放在桌子上。說道︰“這是謝禮,六十五年的羅曼尼。”
“中也真是大手筆啊……”饒是太宰治,也不由地被中原中也的闊氣所震撼。“這應該是你的珍藏吧。這樣的話,我會有很大壓力哦。”
“無所謂……”
他微抬下巴,露出嘲諷的神情,“壓力?這倒是很有意思嗎。要比試一下嗎?”
只是為了挑釁,他便隨意地說著。
太宰治神情嚴肅地看著中原中也。半晌之後他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中也原來也會開玩笑啊……”
然而笑過之後,太宰治半眯著眼,“中也的話,完全沒有讓人產生敵對意識呢~”
“哈啊?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白稚,慢條斯理地喝著豆腐腦,順便說了句,“你們不吃嗎?要涼了。”
兩人箭弩拔張的氣氛霎時間冷卻下來了。
等到中原中也動起筷子的時候,猛然發現了一件事。
——臥槽!他怎麼又來到這家店里了!
而且好像還不止來了一次……
“對了,我還叫了一個人。”太宰治突然說道,“大概也快來了。”
“早上好,白稚小姐,太宰先生。”
一頭金發穿著奇特的少女走近店里,正是金之讀姬,海洛伊絲。
“……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當少女出現的時候,中原中也的腦內出現了一個很模糊的身影,和眼前的少女的身形十分相似。于是猶如搭上一般的話語從他的口中流出。
太宰治很是不客氣地嘲諷起來。
“中也應該好好去看看愛情片,看看男主角是怎麼撩妹子的。不然的話,真是太糟糕了。啊,抱歉,畢竟中也不是男主角呢……”
“你——!”
與此同時,白稚也露出不贊同的目光,“對此,我也很贊同太宰先生的觀點。中原先生真是太失禮了。”
少女剛才還微笑的臉龐,在中原中也的這句話後,瞬間變成了冷淡地嘲諷。微抬起下巴的樣子,如同高貴的女王。
“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認識一米七以下的三級殘廢!小矮人還是乖乖地去找白雪公主好了!”
白稚︰“……”
太宰治︰“……”
——原來是真的認識啊!
——好像關系還很糟糕……
作者有話要說︰ 輅塵_piuma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7-20 20:32:31
謝謝地雷!
晚安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