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月

第50章 C50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島 本章︰第50章 C50

    一把銀色的袖珍槍, 槍/身照出她扭曲的輪廓,筒型的子彈/膛, 西部電影里致命博弈的道具,只有她的巴掌大, 因為黃鸚把它握在手上了。

    一直以來,黃鸚就愛著那些精致特別的物件,眼下入了迷似地撫摸過發亮的槍筒, 身後突然響起一句,“喜歡?”

    黃鸚慌張地轉身, 下意識將手/槍藏到背後,但是夾在胳膊底下的盒子摔到地板上,差幾毫米砸到她的腳。

    陳宗月頸上掛著條毛巾, 濕潤烏黑的頭發向後梳著, 只穿深灰色亞麻布褲子, 拎著家庭醫藥箱。在他上身的舊日傷疤,與未愈新傷都一目了然。

    他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 覺得她就像貓一樣充滿好奇心。

    黃鸚也反應過來沒必要藏什麼,蹲下撿起盒子,發現盒子的搭扣壞了。不經摔,她撇撇嘴,將盒子扔在書架上, 專心把玩這只袖珍槍。

    陳宗月擱下醫藥箱,回頭見她朝槍口里端詳,連忙提醒道, “小心點,里面有子彈!”

    黃鸚驚一下,惜命地伸直胳膊,槍口對向旁邊,“你住的地方好危險,槍也到處有……”

    陳宗月已經走到她身前,大手握住槍筒,一邊說道,“不光有槍,地下還有炸藥。”即便知道他是開玩笑,黃鸚仍是低頭環視腳邊,而手里‘玩具’被繳獲。

    陳宗月將槍放回盒中,重新藏進書本之間,同時告訴黃鸚,“記住它在這里。”

    黃鸚有些疑惑著,緩緩頷首。

    陳宗月要處理他腰間的傷,坐下就見黃鸚跟過來,比他還快地打開醫藥箱,果不其然的一籌莫展。陳宗月遞給她一卷膠布和剪刀,自己揭開側腹上的紗布,露出縫合傷口的黑線。皮膚與布匹截然不同,令人不能自主的想象到針從皮肉鑽進鑽出,帶著肉紅的血液。

    黃鸚不適地移開視線,尋找著膠布的頭,問道,“什麼時候可以拆線?”

    陳宗月低著頭擦藥消毒,說著,“再等幾天。”

    黃鸚內疚道,“對不起,我不該拉著你玩的。”

    他將干淨紗布捂上患處,風輕雲淡的說,“你知道就好了。”

    她挪到陳宗月身邊,用手里的膠布幫他貼上,竟然抱怨著,“我讓你別動,躺著,你偏要動!”

    其實黃鸚也喜歡跪趴在床上,讓他握著自己細又扁的腰,撞撼到她張口呼吸,頭發被唾液粘在嘴角,麻到手指都沒力氣攥緊枕套。也忘記他有傷了。

    陳宗月望著她的發頂無語片刻,被她抬頭捉到目光,及時從善如流,“……是,我錯了。”

    當他們準備躺上書房里的鵝絨床墊,黃鸚撥開還有點濕的頭發,立起枕頭靠著,一本關于法國革/命的書豎在身前。因為是單人床,她斜斜躺著,肩膀挨著他的肩,一條腿還可以從被子底下伸出來,蕩在床外。

    耳畔翻書的聲響停止,黃鸚指腹蹭了蹭頁邊鋼筆書寫的字跡,墨水流暢,不算整齊,也有很多連筆和劃掉的字,她卻無比認真的說著,“你寫字真好看……”然後想到了什麼,她穿著絲質的吊帶衫和短褲,皮膚又膩得就像奶油,從床上滑出去,根本抓不住。

    陳宗月有些倦意地閉起眼,听見她赤著腳跑回來的聲音,睜眼她已經掀開被子躺上來,遞給他那只‘人生經歷’曲折的鋼筆,說著,“……你寫寫我的名字。”

    陳宗月重重吸氣提神,懶言地握著鋼筆,遵照她不同的要求,在扉頁寫了好幾個黃鸚,才罷休,書丟在床下,抱著他的胳膊睡覺。

    漆黑褪下的天色像陰雨天。

    陳宗月轉醒的第一時間發覺身側少了個人,但她沒有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黃鸚披著件薄薄的襯衫,盤腿坐在飄窗上,指間夾著一顆香煙,紅光燃著線似的煙霧,她面朝著窗外。窗外城市是微亮的,她整個人是暗的,天光能從她發尾的疏散間穿過。

    原以為她只是醒得早,沒想到她抬起手臂,似乎在擦眼淚,而後听清了細微的抽噎聲。

    陳宗月不禁困惑地起身,來到飄窗旁坐下,黃鸚一傾身就躲進他懷里,把臉埋在他肩窩,眼楮和嘴唇都要貼著他有體溫的肌膚。陳宗月取下她手中的煙,直接扔到地上,不明原因地安撫著她。

    黃鸚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的長發短到胸上,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脫下她橘色的天鵝絨外套,把她肩上的頭發撩到背後,露出帕托石的耳墜,再不是水滴狀的珍珠。男人擁著她跳舞,親吻她的脖子。

    下一幕,她被人架回香港的家,見到了陳先生,即使保留著英挺的痕跡,可他畢竟老了。

    她不讓他抱,不讓他踫到自己一下,否則就搬起房間里的東西,一通亂砸,叫他滾出去!

    終究是個悲劇,她太年輕了。

    黃鸚被他摟著又感到困意襲來,躺回床上,她再三說著,“我醒來一定要看見你在……”陳宗月答應她,陪她躺到天光大亮,等到她屏息扭著身子伸懶腰。

    她的早餐是松脆的甜面包卷,配溫熱濃香的奶茶。黃鸚端起錫茶杯坐上他的大腿,掌心兜著各種堅果,用嘴挑揀著到咯吱咯吱地咀嚼,听他說著工作上的事情。

    既然簽定了新一輪的博/彩合約,肯定是要再次點燃競牌的戰火,澳門娛樂業會否發生變化是未知數,大大小小的財團虎視眈眈,誰都想搏一把,另一方面又忌憚著陳先生,得知他出車禍但只是小傷,多少人扼腕嘆息。

    黃鸚不了解這些,陳宗月忙著出席會議的時候,她則在酒店室內游泳。深藍色的瓷磚就像將入夜的天空,她游幾個來回,然後伸展胳膊靜靜躺著一會兒,又潛入水底下。

    仿佛就在下一秒鐘,敞亮的室內回響起,“黃鸚——”

    她摸到泳池的地磚,考驗自己可以憋氣多久。

    又是一聲,“黃鸚!”

    她劃著胳膊浮出水面,見到了李佳莞,渾身孕育著怒火和殺氣。

    黃鸚慢吞吞地從泳池里爬上來,剛剛撿起桌上的毛巾,不自覺捂住嘴巴,對李佳莞嫌惡之情,居然足夠產生一種想吐的沖動。

    她壓了壓胸口,隨意擦干身子,套上自己米色的針織浴袍,與酒店的不同,領口袖口都有精致的花紋,她拆下頭發抖了抖,自顧自的,完全沒把邊上的人放在眼里。

    李佳莞鞋跟敲著地磚沖過來,推了下她的肩,圓眸瞪著她質問道,“是不是你把我的琴譜給扔了?”

    今天李佳莞想取回自己的琴譜,于是往陳叔家里打了一通電話,家中佣人支支吾吾,解釋不清楚。大概意思就是,跟黃鸚有關。

    黃鸚一臉無所謂地抽了張紙巾,搓細,塞進耳朵里吸水。

    李佳莞氣得要跳腳,惱怒得要哭,“你知不知道那是clayderman沒發表過的曲,買不到的!你賠給我啊!”

    黃鸚把紙巾揉成團扔到她身上,輕輕如無物,對李佳莞而言,卻是莫大羞辱。

    李佳莞倒吸著氣正欲發作,黃鸚把手臂一伸,袖子垂落下來,指著處于脫皮階段的燙傷,“知道這是什麼嗎?”不等李佳莞出聲,她接著說,“這是你親生母親燙的……”

    “你搶走了屬于我的人生,我白白替你受罪二十年,撕你一本琴譜又怎樣?用你那顆又蠢又壞的腦袋好好想想,沒有我你哪來的鋼琴可以彈!”

    李佳莞握住桌上盛有甦打水的玻璃杯,就要砸向她的瞬間,被身後上來的人扣住手腕。

    玻璃杯掉落,沒摔破,只打了個旋。

    李佳莞力量單薄,掙扎不出他的手心,回頭狠狠怒視著他,“陳叔你真是瞎了,叫只雞都好過找她!”

    陳宗月眉頭一擰,還未開口,清脆的聲響回蕩在空曠室內。

    那件浴袍袖口的花紋極快地拂過眼前,李佳莞摸著自己一陣火辣的臉,神情驚愕道,“你敢打我?!”

    黃鸚沉默的注視著她。

    沒能料到事態發展的陳先生也是稍怔,但在李佳莞要撲上去拼命的前一刻,被他迅速攔下,這會兒進來的兩個西裝男,幫著把她架走。

    整個游泳池響徹著李佳莞快瘋了似的尖叫,吵死了。

    等到周圍再度靜下來,黃鸚退了幾步,坐在椅子里,垂下眼簾。

    直到,男人的皮鞋走到她的視線內,她撇開臉,“你是要替她出頭教訓我嗎?”

    只听陳宗月嘆氣一聲,蹲下身,撫上她的臉蛋,安慰道,“我是想問你,我沒回來之前,她有沒有動手傷到你?”

    因為他溫柔的語氣,黃鸚哭了出來,“如果不是她,還有她惡心的親生父親,從小陪著你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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