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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寵嫡妻逆襲記
馬車早已準備好。
看到車上的標識——沈惜在心底暗暗慶幸, 還好自己打動了喬湛。
這是承恩伯府的馬車, 並不是永寧侯府的馬車。說明喬湛過來時,還沒有把她接回來的打算。
蘭香先一步上了馬車,隨即她在車里掀起簾子,看喬湛把沈惜抱進了了馬車里。
“夫人、大姑娘留步。”喬湛拱了拱手,道︰“我和惜娘告辭了。”
劉氏笑著點點頭, 一旁的柔娘也強撐著擠出一絲笑容來。她便是恨出血來又能如何?喬湛竟還把沈惜那賤人抱在懷中, 沈惜還有臉跟他有說有笑的——真是恬不知恥。
柔娘倒是忘了, 人家是夫妻,縱然親密些別人也只會說他們恩愛罷了。
沈惜也從車窗里露出臉來, 跟劉氏母女告別。
“回去後切記要好生保養身體。”劉氏還能客客氣氣說著場面話, 當真好“涵養”。
沈惜乖巧的應了一聲。
令柔娘稍稍氣順的是,喬湛把沈惜送上馬車後, 並沒有留在馬車上, 而是下車翻身上了馬。
告別劉氏母女,車簾被放了下來, 馬車平穩的行駛起來。
劉氏慣會做場面上的功夫,這馬車布置的奢華舒適, 柔軟織物堆滿在榻上,花梨木小幾上放著熱茶、食盒里的幾色點心都是熱著的。
“大奶奶, 您跟侯爺和好啦?”馬車已經走出一段距離,蘭香迫不及待的問道。
沈惜臉色微紅, 點了點頭。
雖然喬侯爺還沒點頭, 只是她單方面的示好, 單方面和好也是和好嘛!
“真是太好了!”蘭香比沈惜還高興,旋即她又殷殷的道︰“回去後您就和侯爺好好的過日子,總能熬出來的。”
雖然不是什麼醍醐灌頂的至理名言,沈惜卻覺得心中暖暖的。
“大奶奶,折騰了這半日,您要不要吃些東西?”蘭香打開食盒,看里頭放著幾樣點心,先是倒了杯熱茶給沈惜,等看清食盒里的東西後,不由皺了皺眉。
若是素點心倒也罷了,就著茶水還能用些。偏生都是些油膩膩的點心,大奶奶這些日子胃口都不好。
沈惜也看了出來,不在意的擺手道︰“罷了,我不餓,用些茶水就好。”
她抿了兩口茶,便放下了茶杯,輕輕的靠在了大迎枕上。
即便是喬湛把她一路抱到了馬車上,她的腳踝處還是疼痛難忍。她把裙子撩開一點,褪下了一半的襪子,果然腳踝處已經腫成了饅頭。
方才一直興奮的蘭香看到,這才恍然為何一路都是侯爺抱著大奶奶。
原來大奶奶崴傷了腳。
“大奶奶,您的腳怎麼傷了?”蘭香看了又是著急又是心疼道︰“眼下也沒有冰能敷一下!”
沈惜笑著擺了擺手,安慰她道︰“無妨,並不是很疼。等回侯府再取冰就好,只是看著厲害罷了。”
蘭香只能看著干著急,她扶著沈惜在榻上靠好,沈惜疲憊的笑了笑,閉上了眼楮養神。
回到侯府並不是萬事皆休,相反卻比在承恩伯府更加艱難。
不喜她的長輩,還有“她”親手幫喬湛抬的姨娘們——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那個爬床丫鬟紅纓該怎麼處置才能讓喬湛滿意。畢竟這件事是兩人矛盾爆發的導火索,處理不妥當,她在永寧侯府將會永遠受制于人,還會失去喬湛的信任。
好吧,雖然眼下喬湛一時對她難有改觀,那麼就從這件事下手好了。
紅纓是喬三夫人送來給沈惜,讓她好籠絡喬湛的。
從這件事後,她和喬湛關系達到冰點,身邊的丫鬟也全被處置了。別人倒也罷了,蘭草是必須得要回來的。
沈惜揉了揉額角,苦笑一聲。
回去便有一場惡仗要打。
馬車外熙熙攘攘甚是熱鬧,想來已經到了玄武大街。可是沈惜無心欣賞,滿腦子都是這些煩心事。
當她正胡思亂想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沈惜才想吩咐蘭香去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只听車簾外響起聲音。“蘭香姐。”
是喬湛身邊長隨的聲音。
蘭香看了沈惜一眼,得到沈惜的首肯後,她便到了車簾處,撩開了一條縫隙。
“蘭香姐姐,這是水晶包和冰塊。”文竹一面小聲的說話,一面遞上了兩樣東西。沈惜的目光不由飄出了車窗外,只見喬湛提住韁繩,身姿挺拔的騎在一匹棕色的高頭大馬上,正往她這邊看。
見沈惜探出了頭,喬湛很快移開了目光。
車簾很快被放了下來,馬車也再度平穩的行駛起來。
蘭香一臉驚喜的回到了沈惜身邊。
“大奶奶,您看!”蘭香笑得見牙不見眼,“侯爺心里是有您的。這不特特給您買了水晶包,還有這些冰塊,一定是給您冰敷用的!”
沈惜往小幾上看去,心中微動。
她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句,搪塞劉氏母女,沒想到喬湛竟然記下來,還真的給她買來……
還有這冰塊——蘭香已經從包袱里拿出一塊干淨的帕子,包了幾塊碎冰放到了沈惜腳踝的腫脹處。
像是這種崴傷腳的情況,自然是越早冰敷越好。沈惜原先沒少幫忙照顧孤兒院的孩子們,對簡單的醫療常識還是有些了解的。雖然方才為了趕回來沒能立即敷上,這會兒用效果還是差了些,可難為喬湛還想著。
他這個人,似乎並沒有看上去那樣不好接近。
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到過被人關心的滋味,哪怕喬湛此刻並沒有對她有什麼感情,她仍是感動的。
盡管沒什麼胃口,沈惜還是用筷子夾起了一只晶瑩剔透、玲瓏可愛的水晶包,輕輕咬了一口。
味道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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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喬湛帶著沈惜前腳離開,柔娘跟著劉氏回到正院後,就像發了瘋一般,也不顧這還是在劉氏房中,隨手一拂袖便把高幾上的茶盞盡數給砸了。
“沈惜欺人太甚!”柔娘自覺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吃過這樣苦頭,她表情扭曲得,聲音滿是怨毒的道︰“她還真把自己當成了正經的永寧侯夫人,在咱們面前擺她侯夫人的款兒!”
劉氏今日同樣感到甚是震驚,沈惜實在出乎她的意料,可她不會像柔娘一樣失去理智發瘋。
“好了!”劉氏見柔娘發泄了一通後,仍沒有要停手的意思,不由皺緊了眉頭,低聲訓斥道︰“柔娘,你看看你,哪里還有一點世家女的風範!”
柔娘這才堪堪停下了手,只是臉上的憤憤之色並未消減半分。
“娘,女兒就是氣不過!”柔娘紅了眼圈,哽咽道︰“沈惜她就是故意的!她裝什麼裝啊!原來她快要死了竟是假的?是騙我們的嗎?”
看到沈惜一身白底撒花衣裙,俏生生的站在喬湛身邊時,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她已經十六歲了!不可能再無限期的等下去!
沈惜那福薄命短的,若是過兩年再死,永寧侯夫人之位,可不就便宜了別人!
想到這兒,柔娘傷心的哭了起來。
這也是劉氏最心塞的之處。
她才拍著胸脯跟承恩伯說得千好萬好,這回一定能把女兒嫁到永寧侯府。誰知還不到一日,竟打了臉。
且柔娘這一回,恐怕是要另說親事了。
“當初就該直接讓沈惜死了!”柔娘眼中頓時閃過一抹狠毒的目光,她咬牙切齒的道︰“死人總被活人好擺布!”
劉氏嘆息一聲,勸道︰“柔娘,娘何嘗不想?可是若讓沈惜在咱們伯府出了事,頭一個阻攔你嫁過去的便是永寧侯府的太夫人!”
“別看她現在不待見沈惜,若是沈惜死了,趁機在咱們伯府鬧事的也會是她!”劉氏冷笑一聲,道︰“她終究是繼室填房,底氣不足,總想著把娘家的女孩兒嫁給永寧侯。”
劉氏說到“繼室填房”時,柔娘感覺自己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了。
如今她連屈尊做永寧侯繼室填房的機會都沒有了,怎麼能不讓她傷心欲絕。
“好孩子,娘勸你還是早些忘了喬湛。”劉氏到底是有些經歷的,凡事比柔娘看得深、看得遠,“咱們手里控制著沈惜,好處一樣少不了。到時候你帶著厚厚的嫁妝出閣,婆家定不敢小瞧你。”
柔娘哭著搖頭。原本她篤定自己能嫁給喬湛,不想竟生出這樣的變故。前些日子她有多期待,這會兒子她便有多絕望!
“娘,娘我不甘心!”柔娘抹著淚,哭得快要背過氣去。“憑什麼沈惜那種賤婢都能做侯夫人,我卻嫁得不如她!”
劉氏心下默然。
即便柔娘是承恩伯府嫡長女,所嫁之人也高不過永寧侯去。
“好孩子,快別難受了。”劉氏把柔娘攬在懷里,百般的摩挲安慰著,柔娘的哭聲這才漸漸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