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魯賓按了下門鈴，開門的正是系著圍裙滿手白面的張晨。
“安迪，抱歉，我正在做飯，沒辦法握手，進來坐。”張晨自然的把安迪魯賓讓進客廳，就好像對方是多年的知交老友，而實際上，這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張晨的態度讓安迪魯賓也輕松了下來，他雖然沒有社交恐懼癥，但也不是非常善于和人打交道。
安迪魯賓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周圍，房子不算太大，和張晨億萬富翁的身份並不是非常匹配，但內部布置的很溫馨，落地窗上貼著帶著鏤空圖案的紅色貼紙，每一個門上也都有一小塊紅色貼紙，上面寫著一個不認識的中文。
華夏人都這麼喜歡紅色嗎？哦，對了，他們都信奉共產主義，共產主義的顏色就是紅色。
電視開著，里面好像是一群華夏人站成一排在唱歌，唱的什麼听不懂，但旋律還不錯，就是節奏有點太慢了，比鄉村民謠還慢。
除了張晨外，客廳里還有一個帶著圍裙的華夏中年男子，也是滿手滿身的面粉，好奇的打量自己。
安迪魯賓略帶尷尬的笑笑，點了點頭，中年男子也善意的笑了笑。
華夏人實在太怪了，安迪魯賓在心中道。
張晨看了一眼電視，對張國強道︰“都唱難忘今宵了，還真挺不習慣白天看春晚的，而且還是直播。”
張國強搖頭︰“你媽凌晨五點就起了，就為看春晚。”
張晨笑著搖搖頭，扭頭對安迪魯賓道︰“安迪，今天是華夏的新年前一天，也是華夏最傳統最盛大的節日。這是我父親，他不會說英語，我替他向你問好。新年快樂！”
安迪魯賓恍然，想起今早在車里听廣播好像听到了這麼一句，說明天是華人新年什麼的，但當時自己腦子根本沒在廣播上，沒留意。
安迪魯賓也笑了笑︰“新年快樂，你父親看起來很年輕。”
張晨哈哈大笑，把安迪魯賓的話翻譯給張國強，張國強听了還有點不太好意思。
安迪魯賓覺得張晨和張國強還都蠻友善的，居家的氣氛也讓他有些熟絡起來，“你們是在做飯？中餐？我喜歡中餐，左宗棠雞，陳皮雞丁。”
張晨哈哈笑道︰“我們現在做的是餃子，你知道餃子嗎？在華夏，每年新年的前一天，和新年的第一天都要吃這種食品。”
安迪魯賓點頭︰“我去中餐館吃飯的時候見到過，但沒吃過。”
張晨一邊 皮一邊道︰“那好，今天你中午就在這里吃吧，嘗嘗真正的華夏餃子。”
安迪魯賓面露難色。
張晨笑道︰“放心，里面沒有奇怪的食材，今天吃的餃子是全素的，我現在正在做餃子的皮，要不要試試？”
安迪魯賓放下心來，看到張晨熟練而飛快的用一根木棒把一個個小面團壓成一片片圓形的面片，不由得張大了嘴，驚訝道︰“太神奇了，難道這些餃子皮不是用機器壓出來的？”
張晨看餃子皮已經 得差不多了，對張國強道︰“應該差不多了吧？咱們沒幾個人， 多了吃不了，我先去招待朋友談點事情。”
張國強理解的點點頭，“你忙你的，讓人家在這里等著怪不禮貌的。”
張晨笑了笑，洗了洗手，把圍裙解開。向安迪魯賓伸出右手︰“安迪你好，我是zack。我們去書房談。”
安迪魯賓跟著張晨來到書房，布置也同樣簡單，唯一特別的是房間中的辦公桌，不是傳統的老板台，而是一個方桌，四四方方，長款都有一米八左右，看上去很大。
桌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桌中間擺著一個竹木制成的小茶盤上放著兩只玻璃杯，茶盤旁有個小巧的電爐，上面放著一把鐵壺。
張晨打開電爐，燒水、沏茶。
安迪魯賓學著張晨的樣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有苦澀，口有回甘。
張晨放下茶杯，“安迪，你以前在隻果公司的時候開發過一段時間的操作系統對吧？”
安迪魯賓略感緊張︰“是的，我在隻果做了四年的系統開發工作，當時是為隻果的一款移動設備開發操作系統，但後來項目被終止了。”
張晨點了點頭︰“你對喬布斯正在研發的nextstep系統怎麼看？”
安迪魯賓想了想︰“我93年時見過這套系統的第一版，當時給我留下的印象不是很深。系統過于臃腫，底層代碼的設計也過于復雜，運行效率很低，好像是為了特意繞開對intel的支持。據說95年喬布斯停掉了這個版本的開發工作，目前的nextstep是這兩年才開始重寫的，應該是以netbsd為底層核心進行了重建，據說會在今年八月底進行發布，但我不太看好。”
張晨問道︰“為什麼？”
安迪魯賓解釋道︰“netbsd推出的時間並不長，nextstep本身就因為netbsd重寫了自己的核心代碼。現在隻果收購了neac os，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這部分的工作量雖然比自己寫一套系統要少，但僅僅只是數據接口的轉換、ui的調整、代碼的轉化，至少就要一年的時間。所以，在今年秋天，隻果能夠推出新的macos的可能性很低。”
安迪魯賓不明白張晨始終問自己操作系統的問題是什麼意思，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阿爾忒彌斯被matriatrix能拿多少錢的薪水。
至于做什麼工作，安迪魯賓根本不在意，反正他的興趣也不是上班，只要有份薪水就好，能夠支撐自己感興趣的研究就最棒了。
安迪魯賓還以為這是張晨對他的一次面試，因此還是盡量表現出自己的專業能力，對張晨問到的幾個問題都做了詳細的解答。
雖然不是很關心自己以後會在matrix做什麼，但張晨一連串關于操作系統的問題還是引起了安迪魯賓很強的興趣。
難道matrix想要自己做操作系統的開發？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被安迪魯賓自己否決了。
不可能，現在怎麼可能還會有公司做操作系統的研究？只要這家公司的管理者沒瘋，就不可能做這種無用功。
但這個念頭出現後，就像一只小手在安迪魯賓心中不停地騷動著，讓他不自覺的充滿希冀，開始患得患失。
這可是操作系統啊，程序員的終極夢想。
正當安迪魯賓忍不住想要問張晨到底為什麼問這麼多操作系統的問題時，張晨開口道︰“安迪，如果讓你負責一款桌面級商業操作系統的開發，注意，是商業操作系統，說說你的思路。”
安迪魯賓心頭一震，失聲道︰“真的嗎？matrix要開發自己的操作系統？”
張晨笑了笑︰“在回答你之前，你需要簽訂保密協議。”說罷，張晨從書桌上一直擺放的文件夾中抽出一張紙遞給安迪魯賓。
“今天我們在這里的所有談話，都受到保密協議的保護，你簽署後才會得知具體情況，但如果你泄露出去任何談話內容，也會受到嚴厲的制裁，你仔細看一下。”張晨正色道。
安迪魯賓的好奇心已經膨脹到了極限，只是份保密協議而已，在隻果的時候簽的多了。
因此安迪魯賓只是粗粗掃了幾眼，就拿過桌上的鋼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