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走廊,斑駁的牆壁與陳舊的石塊鋪成的地面,只有牆壁上的一個小小的窗子滲進來了一抹微弱的陽光,恍惚的照亮了走廊。
昏暗的走廊前方,兩側是一個個由堅韌的金屬制成的牢籠,陽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坐著一個個注定無法從這里走出的身影。
這里是卡斯維特帝國王城最為出名的王城監獄,里面關押的全部都是帝國重犯,當這里還是克洛伊帝國所屬的時候,由于克洛伊帝國沒有死刑這樣的刑罰,于是這些罪大惡極的重犯便被集中關押到了這個環境極其惡劣的監獄里,永遠見不到窗外的陽光,就這樣的黑暗的潮濕中靜靜的坐著,等待著人生終點的來臨。
這些囚犯都很安靜,一個個沉寂的坐在監牢里,走廊上也是一片的死寂,似乎一切都死了,不出一點的聲音。
噠…噠…噠…
有些雜亂並且頻率微快的腳步聲從走廊的盡頭黑暗中響起,並且聲音越來越大,走廊本就狹窄,于是這噠噠噠的腳步聲便在走廊上回蕩,撞在牆壁上,又被牆壁反彈回來……
走廊上唯一的一個窗戶下出現了三道身影,一道身影在前,另外兩道身影左右跟在前面那道身影的後方。
處于前面的那道身影在透過小小的窗子昏暗光線下,露出了一張秀美如女人般的面容,身上是黑色華麗的厚重帝袍,帝袍上卡斯維特的國徽在其上被娟繡著,象征著此人尊貴至極的身份。
後方跟在此人左邊的是一個身材高大身著鎧甲背後披著紅色披風的男人,一雙眼楮給人的感覺極其的穩重。
另外一人一頭紅,英俊的面容讓一般的女孩子看了怕是會出驚聲尖叫,身上是白色的騎士服飾,便又為此人增添了幾分的英俊。
三人的來臨打破了監獄中的一片死寂,原本沉寂在黑暗中的一道道身影都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去,看著那三道身影從昏暗的走廊上快的走過。
黑暗中的一道道目光都難免涌現上了詫異,一道低聲卻並不驚訝緩慢的喃喃聲傳了出來,聲音不大,但是卻讓附近大多數的囚犯都听得清楚。
“被關的太久了,居然都不知道克洛伊帝國覆滅了,看這人服飾,大概就是佔據了克洛伊帝國王城國家的帝王吧……但是,身為高貴的帝王,來如此骯髒的監獄干什麼……”
“大概是去見那個前兩天剛來這里的那個女人吧?那個女人一定不是一般人,居然被關在了監獄深處,那可是罪大惡極並且極其恐怖的囚犯才會被關押的地方吶……”
另一道聲音緩緩的接話,聲音依然很是平淡,似乎這種事情本身對他而言已經提不起興趣了,他只是在麻木的進行著人與人之間的交流。
身著帝袍的貌美男子帶著兩名下臣以極其高傲的姿態走過了一名名囚犯的面前,目光一直直視著前方,如若身邊是空氣一般。
三人都是閉嘴不言,表情嚴肅,除了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外,便沒有出一點聲音。
來的快,去的也快,迅的從一個個牢籠前路過,又走入了走廊深處的黑暗中……
王羽的眼楮在黑暗中依然能看的見事物,與尋常時相比,僅僅是視線中的食物失去了色彩,變成了灰白色。
所以即使王羽即使走在監獄黑暗的走廊上,卻也一眼看的見那些一個個牢籠中死氣沉沉的坐在監牢內的囚犯。
王羽自然是知道這些囚犯都是罪大惡極的,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所深入的卡斯維特帝國王城監獄是出了名的進的去出不來的監獄,凡是被關押到這個監獄里的囚犯,便只能在監獄里面度過余生了。
王羽還看見這個監獄的環境極其的惡劣,環境潮濕陰暗,常年不得陽光的照射,地面上的青石磚上面灰塵一片,顯然很久都沒有人打掃了,雜亂的腳印印在了上面,並且有的磚塊還已經被踩成了兩半。
他甚至還看到一個不知名異世界小動物的尸體死在了某個陰暗的拐角里,無人處理,並且隱隱的傳來了腐臭。
王羽的心中難免有些不舒服,但是這種不舒服卻並不會表現在自己的臉上,他只是默默的壓抑在了心里。
這種不舒服並不是因為這個監獄環境糟糕而不舒服,更不是因為自己處身于這個環境而不舒服。
事實上,令他感到不舒服的,是前兩天被關押在這里的人……
等同于另一個自己的存在,又被獨角獸認作是魔女的存在,自己看來是女化版的自己的存在。
那個從王羽的體內被剝離出來的,誤打誤撞自己凝聚出了身體的人。
從她凝聚出自己的身體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成為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因為王羽而出現的人。
然而她卻被關押在了這個監獄的深處。
下令關押魔女到這里的並非是王羽,而是見識極廣的獨角獸,那天晚上,王羽和女化版的王羽雙雙昏迷,獨角獸當即就要斬殺昏迷中的女化版的王羽,不料小啞巴突然出現並且擋在了女化版的王羽身前,獨角獸自然不可能會因為小啞巴而改變主意。
但是,另外一個讓它意料不到的人卻也站了出來。
那個人是安娜塔西雅。
沒有理由的,安娜塔西雅只是用著一雙流露出復雜目光的雙眼,靜靜的看著獨角獸,和小啞巴站在了一起,擋在了女化版的王羽前面。
獨角獸最終只是冷哼一聲,妥協了,但是它卻要求把那個它看作是魔女的存在嚴密關押。
于是,女化版的王羽就被關押到了王城監獄的最深處。
走了許久,王羽都不禁感嘆這個監獄居然是如此的巨大,王羽和哈撒赫爾以及弗瑞德已經走了將近十分鐘,居然還沒有走到盡頭。
又走了幾分鐘,兩邊的一個個監牢沒有了,只剩下了鐵青的牆壁。
牆壁組成的走廊深處,一盞蠟燭正在牆壁上搖曳著昏暗的光芒,照出了一扇鐵青的密不透風的金屬門。
空氣中傳來了濃濃的霉味,讓王羽和哈撒赫爾不禁皺眉,弗瑞德倒是沒有任何反應。
弗瑞德走上前,靴子踏在地上,每一步便會驚起地面上的一小片灰塵,走到那扇鐵門前,他拿出鑰匙插入了那鐵門上的鑰匙孔里,打開了鐵門。
明亮的光芒,從門內傳了出來。
打開門後的弗瑞德站在了門側,王羽走上前,走過弗瑞德的面前,走進了屋內。
不大的屋內,牆壁上是一盞盞的燭光,牆壁的頂部有著一排氣孔,被燭光照的光亮牆壁上刻畫著一個個充滿了神聖氣息的符文,符文連城一片組成了充斥著可怕氣息的陣法。
陣法還沒有動,然而就連王羽站在其中,都感覺到了隱隱的心悸。
屋內的每一個角落,都伸出了一道道鐵索,每一道鐵索都延伸向了屋子的中央。
那里,一個衣服有些殘破的黑衣少女,被一道道鎖鏈禁錮著,被陣法壓制著,囚禁在這里。
長長的絲下,是一張疲憊淒美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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