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作為一只貓,雖然沒有黃瓜恐懼癥,但是卻有洋娃娃應激反應癥——當暮氣沉沉的洋娃娃突兀的立在他身邊時,張恆渾身油亮的黑毛真真是炸開了——一些不好的,莫名其妙的記憶突然竄了出來,比如說吐蟲子的洋娃娃和眼眶流血的死變態.......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完好無損的洋娃娃,頂多有些陳舊了——天道好輪回的辦公室主任樂青在菩薩完成真我的超脫的時間線上將張恆的記憶刪除得干干淨淨,現在跑出來的記憶無非是身體刺激腦袋做出的一些應激反應而已。張恆顫抖著腦袋,輕輕的用前肢點了點洋娃娃的腦袋,發現這個洋娃娃只是憋出了一個笑容而已,就......
“哎喲,我靠,會會會...會笑啊!”
渾身的貓又一次炸了起來,估摸著再來一次就得炸掉毛了。黑色的貓咪退了幾步,然後圍繞著洋娃娃轉了幾圈,嘴里不斷的發出“嗚嗚”的聲音——這是貓咪處于警戒甚至是快要發起攻擊的前奏聲音!
“我不光會笑,還會說話喲。”洋娃娃陰測測的將腦袋扭動一百八十度,空洞而陳暮的目光緊緊的鎖定張恆的低沉的目光——上輩子是人類的張恆還沒有改過來對這種恐怖事件的人類世界觀,看著扭成一百八十度的洋娃娃腦袋,內心的恐懼瞬間佔滿他的腦袋,只見他”瞄“的一聲,直接竄上了旁邊的一顆梧桐樹上。
“你...你人是鬼?還是只是個洋娃娃?”張恆哆嗦著,顧不得隱藏自己的秘密,鬼婆婆的項鏈微微一亮,較為低沉的男中音傳了出來。洋娃娃早就知道這只貓會說話,也不驚訝。輕輕的搖了搖腦袋,然後嘴角勾著詭異的笑容。
“你看我是什麼?”
張恆一愣,然後縱身一躍,直接跳下榕樹。向著天華小區方向跑去,邊跑邊大聲嚷嚷。
“你就是個煞筆。”
洋娃娃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羞辱——木質的腳在地上輕輕一跺,然後笑笑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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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命中犯這些不干不淨的東西...整天都是些ど蛾子。鬼婆婆的項鏈我還沒搞懂,又來了個拋沙鬼的竹篾子。今天光天化日的竟然還遇到了會說話的洋娃娃.......”。張恆搖晃著尾巴,黑匣子和巡航導彈還在打呼嚕,看樣子今天中午又沒有下河抓魚洗澡——倆貨身上不光有貓特有的腥味兒,還有一股麝香的味道。“幸好那個洋娃娃腦袋不好使,不然指不定還賴上我訛我什麼——這年頭踫瓷兒的多的是,不管是人類還是貓都有風險啊。”
一腳一個,兩只睡迷糊了的貓咪被張恆踹醒。
喵喵叫著,兩只貓不情不願的搖晃著尾巴被張恆踹下了河——站在張恆看不到的視野死角的洋娃娃嘴角撇了撇,很人性化的捏了捏小拳頭。
“看樣子這只貓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連同類都下手這麼狠。”
滋呀~
洋娃娃悄悄的走到黑貓的背後,木質的手指頭輕輕的點了點貓的後背——一陣危險的電流瞬間穿過張恆的腦神經,矯捷的黑貓一個起跳,反手一巴掌直接將洋娃娃拍倒,張恆伸出前肢踩在洋娃娃的胸口,就像一只威風凜凜的老虎踩著它的獵物一般。
“喵~!”
對于貓的評價——絕大部分人都說是貓咪空有一顆吊楮大蟲的心,干得卻全是賣萌的勾當。張恆看似威風凜凜的叫了一聲,卻不知在人類听來就像是小奶貓要吵著喝奶奶一個樣。
而被張恆前肢踩在下面的洋娃娃惱怒的看著黑貓的眼楮。
“你放不放開!”
“不放!”
張恆害怕這個洋娃娃就這麼訛上他了,口氣是一點兒也不松懈。
“你無恥!”沒有辦法動用法力的洋娃娃憤怒得很——而且由于命格相連,被踩在腳下的洋娃娃甚至連樂青沒有封禁的基本能力都用不出來,像什麼閃爍,隱身之類的完全沒辦法動用。
張恆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嘻嘻的。“我有。嘖嘖~~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你看看你,兩條都佔齊了。”
說罷,張恆還抬起腳認真的點了點。
“嘖嘖,真平。”
“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洋娃娃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力氣,木質的小手使勁兒的一推張恆的前肢,然後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媳婦兒一般撲到張恆的懷里,一拳直接懟到張恆的.......
不可名狀的地方......
“喵!”
疼痛感貫穿張恆的神經,黑貓夾著尾巴不斷的在河邊蹦蹦跳跳——怪異的聲調讓兩只在河里的貓不禁浮出水面,他們的印象中他們老大從來都是風平浪靜,不為外物所動的。
沒想到今天竟然發出那種聲音.......
哎呀,好羞恥呀。
“喵!”
意思是看什麼看,滾下水繼續捉魚!
兩只貓識趣的潛下水繼續捉魚,而岸上的張恆終于算是恢復了一點兒,一瘸一拐的走到洋娃娃的面前,表情異常的認真的看著這個在陽光下絲毫不反光的木質洋娃娃,張恆咬了咬牙。
“好吧,你贏了。你說你要干嘛。我都滿足你!”
洋娃娃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一手效果這麼好,來了興趣的她不懷好意的看了看張恆不可描述的地方,然後略帶嘶啞的聲音從她嘴里傳了出來。
“我要跟你住一起。你還要罩著我。”
“哎喲,我...你找大哥脾氣還這麼沖的呀?你...”。張恆話還沒說完,洋娃娃又猛地瞧了還在隱隱疼痛的那個地方,說到一半的張恆就像是突然抬起了制動閘,聲音戛然而止。
“好,我答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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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娃娃的存在只有張恆一只貓能看到——就像是沒有陰陽眼的人看不到鬼一樣,洋娃娃的存在同樣也無法被察覺到。按照她自己的說法,有人動了她存在的時間線,別說人了,就算鬼都看不見她。
洋娃娃個子很小,坐在張恆背上綽綽有余——作為一個又便宜不佔是王八蛋的洋娃娃,自己稱呼自己為”惡面“的洋娃娃晃著雙腿,穩穩當當的坐在張恆的背上,甚至這個詭異的東西還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一朵鮮艷欲滴的紫色小花插在了洋娃娃的發髻之上。
回到家,已經接近晚上了。湯佳正在廚房炒菜——這個人類小姑娘似乎天生就點了做菜這個技能,做菜不僅僅色香味俱全,而且......
而且,比他媽做的菜好吃一萬倍!
“你吃小魚干嗎?”張恆在腦海中問道,自從洋娃娃訛上他之後就立即給了他一個福利,兩者可以直接腦電波交流,而且這種交流沒有絲毫延遲,即使雙方相距一萬米,雙方都可以像面對面聊天那樣交流。
“你見過吃小魚干的洋娃娃嗎?蠢貓。”惡面諷刺道。
“我要吃那個面條子......”
一盤面條子和兩根小魚干被洋娃娃和張恆消滅掉,明顯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的洋娃娃心滿意足的輕輕拍了拍張恆的腦袋。
“坐騎,以後姐姐罩你了。只要你天天給我上這種...唔....”
“白水面。”
“對,天天上白水面,姐姐教你修仙,教你上天入地,教你長生不老!”
......
“能教捉老鼠嗎......”
張恆無奈的問道,作為一只有尊嚴的黑貓,不會抓老鼠確實個大大的弊病,每次在神經病人類陣營刷聲望的時候都是黑匣子和巡航導彈動手,張恆感覺好自己老大的威望都快被自己給消磨掉了。
......
“抓老鼠!抓老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就知道抓老鼠!”洋娃娃惡面一拳一拳的錘著張恆的腦袋,語氣中全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一天就想著抓老鼠,老娘教你修仙不修,教你上天不上,就知道給我抓老鼠!老娘錘死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