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一但成為審神者就會與本丸中的所有產生羈絆,這種類似于繩索的東西卻不是有形的東西,它確實在那里,但是卻不會讓人感覺到。然而,當它消失時卻會對審神者留下巨大的傷害。
不僅在**的傷害,而且在精神上。仿佛缺失了某種東西一樣,心中難以忍受的疼痛,明知道身體沒有問題,內心中卻像被生生挖走了一塊肉一般。
難受。
痛苦。
*
朝日奈彌睜開眼,眼底是一層淡淡青紫的,眼角也紅紅的。
他已經有兩天沒有閉上眼楮了,自藥研將他抱會房間後他昏睡了整整三天,身體里的靈力微乎其微,在這種狀態下在本丸行動幾乎可以算是自殺,所以刀劍們就禁止了他出房,一些事情都在房內進行,每段時間內都有刀劍過來陪侍。
燭台切光忠不停地換著菜色,然而朝日奈彌依舊是吃進去後便吐了出來,唯一能咽下肚子的也只有些少量的水果。
今天這個時候是刀劍換班的空檔。
朝日奈彌支撐著身體從被子中爬了出來,幾日沒進食的身體泛著虛弱,踩在地上的兩條腿不時的不受控制的微顫一下。
他費力的推開門,一陣刺骨的寒風吹來,本丸的景趣已然是一派冬之景。
赤著腳踩在雪地里,身上只穿著單衣。朝日奈彌好似沒有知覺一般的往前行走,終于走到一間小屋前。
推開門,屋內燃著火,屋內屋外的溫度差讓朝日奈彌猛的瑟縮的一下,然而顧不上那麼多,他將房間從里面鎖了起來,直接將手邊的大部分資源扔進了鍛刀池中,然後向其中輸出靈力。
時間緩緩的流逝,鍛刀房外已經站滿了刀劍。大概一個小時前,刀劍發現朝日奈不見了,于是當下就跑到了鍛刀房,房門被鎖住了,他們正想要破門而入時,門扉處好似被人扔了東西過來,重重的踫撞聲讓刀劍們明白,屋內的人是鐵定了心思。
然而這只是朝日奈彌因為嗓子已經說不出話的緣故,為了阻止他們無奈情急之下將手中的資源砸向門扉。
朝日奈彌抬眼看了看鍛刀時間。
很快了……很快就能……
*
當一陣白光閃現,從光芒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朝日奈彌垂下的睫毛輕微顫了顫,只見那高挑的身影一身雪白,上綴著多處金色的劉穗,腰間系著一柄長刀,銀發青年踩著黑色的木屐,如同夕陽折射在湖面的金色。
見到新任審神者似是極度疲憊地跌坐在地上,男人微微眨了眨淺金色的眼眸,精致的臉上帶著幾分驚訝。
“哦呀哦呀,這可嚇到我了。”
希望多大失望就多大。
朝日奈彌原本亮著的眼楮突然暗了下來,青年絕美的容顏仿佛對于他來說空氣一般,他遲緩的從地上爬起來,白色的里衣已經髒的不成樣子,少年扶著牆,微喘著氣,從牆角翻出最後一點資源費力的抬手扔到鍛刀池中。
火焰瞬間高了幾分,朝日奈彌的臉在火光下顯得更加蒼白,他試著輸出靈力,然而身體中如同枯竭的湖水一般,嘗試了好多次都沒有絲毫靈力。
少年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眼淚落在地上,微微發出 啪的輕響。
這可糟糕了。
鶴丸國永沒有上前扶起審神者,他扶著刀靠到一邊的牆上。照這個趨勢看,他出來的好像非常不是時候。
房外的刀劍們許是感覺到了靈力的波動,此時又在門外喊著懇求審神者出來,有的刀劍更是直接打算破門而入。
朝日奈彌抬起頭看著被撞的有些晃動的門,臉上的慌張一覽無余。
“求……”
微弱的還帶著有些走音的自少年的嘴中說出,鶴丸國永轉過頭有些驚訝的看著一臉懇求看著他的審神者。
求求你……幫我……
他從年幼的審神者口中讀出這些,青年淺金色的眼眸靜靜地看著一身狼狽的少年,嘴角勾過不易察覺的微笑。
面對著連自我介紹都沒有的審神者,面對著一心想要鍛出其他刀劍的審神者。鶴丸國永微微扯了扯嘴角,沒有言語,如審神者期望的,迅速的打開門然後走出去,在眾刀劍沖進房間前緩緩拔出刀。
銀發的青年踏在雪地中,人如其名仿佛一只獨立的鶴。他將刀刃橫在自己的眼前,光亮的刀刃上倒映著一雙帶著幾分輕諷的淡金色的眼眸,他笑道。
“遵主命,前來為諸位的人生增填一點驚嚇。”
“鶴丸國永,參上。”
*
鮮紅的血液順著少年縴細的手腕劃下,一滴一滴砸在資源上,然後瞬間被資源所吸收。
——靈力滋養的人類血肉。
視線已經開始模糊,光芒中隱約有人踩在地面發出嗒嗒的聲音。
朝日奈彌努力撐開眼楮,試著看清來人的面容。
依舊是長長的飄逸灰黃色的頭發,微微凌亂的披在肩上,深黑色長裙在腰處別有風趣的系著一個蝴蝶結,衣褂子的外面罩著一身做工精致的戰用盔甲,每走的一步都伴著少年右腳裸處的圈環踫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眼角處的丹紅顏色有些濃郁,眼尾處微微上挑著,一只赤紅的眼眸和隱藏在頭發下的純黑的眼眸微微眯起,望著無力靠在牆角處的審神者挑起嘴角帶著幾分邪魅的笑道。
“我是今劍,是源義經公的防身刀。”
少年頓了頓,小巧紅潤的舌尖輕輕舔過櫻色的唇瓣。
“多謝款待,主公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嗚——身體仿佛被掏空一般。
(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