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姑玉經

534 我敢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白子袖 本章︰534 我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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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兄弟——”李度念一看局面要僵,趕緊來勸,他今日的主要目的是把這支白帥的舊部順利招撫,然後帶著他們趕赴西邊去打仗。

    其實白帥的冤屈他也很想討個公道,可是他知道目前還不是時機,憑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從秦簡這里討到說法。秦簡當初帶著十萬裝備精良的人馬出來抵抗摩羅大軍,而且隨後朝廷的軍糧裝備源源不絕地往這里運送,而且到了前線秦簡一直消極抗敵,死傷不多,所以眼前秦簡的人馬養得兵肥馬壯的,而自己只帶著五萬人,又是長途奔涉來到這里,真要發生起沖突來,以少敵多,只怕自己佔不了便宜去。

    再說真要鬧到朝廷里,自己未必能說得過秦簡,秦簡身後可是有尹左相的,那是一座穩如泰山的大靠山,而自己本來就勢單力薄,多年來唯一支持自己的袁右相這一死,加上耿直忠厚的王閣老去世,如今的朝堂尹左相可以說一手遮天,上下都是他們的人。

    所以,為白老正名這件事,還是需要緩緩的。哪怕等到白子琪帶領白峰舊部在西征中立下大功,那時候再向朝廷說明真相,也未嘗不是一種解決辦法。

    白子琪冷冷站著。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真要這麼蒙混過關?等李度念的折子擺到了正禧皇帝的案頭,那爺爺的事情就等于定了性,以後要想推翻,何其艱難!

    明明是非曲直都明擺著,為什麼要答應說謊?為什麼要輕易妥協?難道這世上這就沒有公道人心了?那麼多弟兄流血舍命,難道就這樣輕飄飄被一筆勾銷?!

    不!

    白子琪的手無聲地滑到腰間,按在了那把長劍上。

    從前看影視作品,印象最深的一幕是︰一位男子迎風而立,衣衫飄飄,驟然出劍,凌風而過,仇敵的頭顱在風里翻滾,而大俠仰天而笑——那快意恩仇,那瀟灑動人,那個痛快那個解恨啊——他曾經很羨慕很羨慕。也曾夢想過有一天這個決斷殺伐的男兒就是自己。

    為什麼就不能是自己?

    心在敲鼓一樣狂跳。

    表面上冷如風,忍著。

    “真沒有商量的余地?”秦簡的臉難看地扭曲,五官都變得猙獰了——看得出他曾經也是個美男子,只是這些年的酒肉美色浸泡,他發福而油膩,已經是一個深陷權勢旋渦的油膩中年男。

    “沒有。”白子琪從牙縫里擠出答案。

    “那就沒辦法了——”秦簡給李度念攤手,眉眼深處閃爍著狡猾的笑影,“李兄,你親耳听到的,白兄年輕氣盛,看來你李兄的話他未必肯听啊——看來我們之間的誤會還是很深,還不能消解嘛——既然這樣,可能只有用另外的辦法來處理了——”說著看身後副將一眼,那副將心領神會,轉身走了。

    很快,白子琪听到不遠處響起廝殺聲。

    秦簡的人剛剛放下武器,又忽然開始進攻。

    能用武力解決就盡量用武力,不知哪里听來的話,此刻想起來還真是千古真理!

    白子琪的心在做一個決定,他清醒地知道,這個決定不好做,一旦做出,一旦付諸行動,就可能沒有了回頭路。

    握住劍柄的手一片滾燙,好像握住了一塊燃燒的火炭。

    白子琪這邊的人,李度念一出現他們就放松下來了,以為戰斗結束,他們安全了。沒想到秦簡這邊忽然再次發難,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準備,完全被打得措手不及,有些人甚至還沒舉起武器就被砍翻在地丟了性命。

    血戰在眼前演繹,弟兄們痛苦憤怒的哭喊在耳畔回響。

    白子琪渾身的血瞬間燃燒。

    他雙目如火看著秦簡,看著這張丑陋的肥臉,“你,真的要把我們逼上絕路?”

    白子琪此刻的聲音就像一個滄桑百年的老人。

    秦簡似乎也被這冷如寒冰的聲音震撼,但是他根本不在意,一個小年輕,毛都還沒長全,你生氣算個屁!你爺爺都沒玩過我,就憑你?太嫩了!

    所以他油膩的臉上浮出一層狡猾的笑,“呵呵,誰敢逼你呀——沒人逼你!都是你自己好好地路不走,偏偏要——”

    他的話沒有說完,一道寒光劈過,結結實實抹過他肥膩的脖子,接著一道鮮艷的紅色飛濺而出,撲了白子琪、李度念滿身。

    “你——”秦簡做夢都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動手了,還真的動手了,而且是這樣突然,這樣有力,這樣精準,這樣地狠——秦簡也是身經百戰的將軍,一身筋骨是在無數摸爬滾打中磨練出來的,雖然這些年被酒色耽誤,但也絕不是軟蛋,一般人根本難以近身對他怎麼樣——只是這青年出劍太出乎意料,太違背常情,太用力——

    白子琪的劍緩緩抽出,秦簡的頭顱還好端端坐在脖子里,只是血已經瀑布一樣順著脖子往下漫。

    秦簡還能說話,還在表達自己的驚詫,“你——真——敢——”

    “有什麼不敢的?”白子琪冷笑,長劍在腳上慢慢蹭著,他似乎很厭惡這些熱血弄髒了他的劍。

    他抬起俊朗年輕的面孔,眼神里轉出溫柔的笑,看著秦簡的眼楮︰“你的血,好骯髒啊——”

    秦簡終于承認這個青年人出手了,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他出手了,而且一劍斃命,鋒利的劍刃砍斷了他的脖子,他在最初的驚詫過後,隨著熱血噴濺,終于支撐不住,咕咚一聲栽倒,頭顱像一顆球一樣飛滾而出。

    李度念受到的驚嚇遠遠勝過了秦簡本人,直到那顆人頭滾出三步遠,秦簡的身子像個稻草捆子一樣栽倒在塵埃里,他才完全清醒過來,“白子琪——”他喊出白子琪的名字,臉色大變︰“你竟然?你也太不懂事了!這可是塌天的大禍啊——”

    白子琪長劍在手,轉過身冷冷看著秦簡一干被驚傻了的副將們,“對,我殺了他,殺了這個忘恩負義、卑鄙無恥、酒色誤國、貪贓枉法的小人!”

    人群里起了一陣騷動。

    遠處的戰斗再次停止,一個消息風一樣迅速流傳。

    “秦督監被殺了?”

    “真的假的?”

    “白峰的孫子殺的?”

    “一劍斃命?!”

    ……

    “誅殺朝廷大將,這可是死罪啊,株連九族的大罪——”李度念跺著腳喃喃。

    “株連九族?”白子琪長笑,雙手高高舉起手中長劍,“列位,不管你們是

    西南大營的,還是京中大營的,還是我爺爺白峰白老將軍留下的舊部,不管是甲子兵還是乙丑軍,你們都親眼看到了,我確實殺了秦簡,我白子琪殺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賴賬!

    只是在你們聲討我之前,我請你們想一個事實,這個秦簡,本是我爺爺一手培養起來的愛將,他小時候孤苦無依出身貧寒,白峰白老將軍甚至親自過問他的衣食起居,包括生病了親手熬藥給他喝——可是你們早看到了,他是怎麼對待白峰的?

    如果這個是個人恩怨,那麼我們拋開,我們來說說國家大事,秦簡是怎麼抗敵摩羅的,你們比我清楚!在這里我只明確三件事,一,去年突襲摩羅大軍的那次戰斗,那是我們東涼國第一次主動和摩羅大軍作戰並且取得勝利,拖延了摩羅大軍北上的腳步,那次戰斗是我爺爺白峰親自帶人打的,和秦簡沒有絲毫關系;

    二,今年火燒摩羅大軍糧草,挑了摩羅旗,差點刺殺摩羅主帥,也是白峰親自帶人干的,眾所周知,為了這次戰斗白峰和百名敢死隊員,我們東涼國的好男兒,全部戰死摩羅大軍,被人家的戰馬踏成了肉醬啊——

    第三,今天,追擊摩羅殿後軍隊,殺得他們倉皇逃撤的,也是我們,我白子琪親自帶隊,我們這些白峰的舊部,被秦簡逼得走投無路,扣上流寇山賊的帽子,但是我們從來不主動騷擾東涼軍,我們不打同胞,只打外敵!”

    全場寂靜。

    就連那些傷員的嚎哭掙扎也停止了。

    “弟兄們——”白子琪聲音嘶啞,雙眼充血,“我們是同胞吶——都是東涼的好男兒——為什麼非得自相殘殺?為什麼陰謀陽謀地欺負自己人?難道非得用同胞的血去染紅自己的官帽嗎?”

    “所以我殺了這個人——我不請求西南大營的兄弟們能夠原諒我,但是我要拍著胸口說,我問心無愧,我堂堂正正,我一顆心絕對沒有私欲!”

    死一般的寂靜,好像世界停止了運轉。

    太陽完全落下山去,暮色沉沉浮上來籠罩大地。

    白子琪濺滿紅血的白色衣衫在淺淡的暮色里飛揚。

    “弟兄們,如今的局勢大家有目共睹,摩羅在我東涼大地上肆意橫行兩年,如今終于撤退,但會不會連根拔走還不知道,而西邊,白沙荒水兩國又糾集十萬人馬發起戰爭,東涼國真是四面危機,岌岌可危啊——如果我們還像秦簡這樣,拖著不戰斗,只在窩里給自己人下絆子搞內斗,我們東涼就真的完了,東涼的百姓苦不堪言,永遠不會有好日子過——”

    “身為七尺男兒,我們能做什麼?該做什麼?我們要團結起來,齊心攜手,共同抵御外敵!哪怕是戰死疆場馬革裹尸,也是一個好男兒最理想的歸宿!”

    掌聲響起,不知道誰起的頭,一響起來就像大火燒過枯草,迅速蔓延,很快整片戰場上回響交織著雷鳴般的掌聲。

    “嗷——白少將說得對,我們願以你馬首是瞻,帶著我們去打外敵!”

    “對,白少將是白老將軍的親孫子,又這樣理想遠大,胸懷大志,配做我們的將軍!”

    “我們擁戴你!”

    ……

    無數胳膊,舉著東涼大刀,短劍長劍,長矛大弓……各種武器豎起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白子琪深呼吸,眼眶發緊濕潤,他知道,成了,這第一步,他邁出去了,很成功!

    河,只有趟過才知道水深水淺!

    路,只有親自走過,才明白是坦途還是峭壁!

    李度念也被眼前這整齊劃一的呼喊聲驚呆,做夢都想不到大軍會齊刷刷站在白子琪這邊,沒有人指責、非難他殺了秦簡,沒有人發出反對聲音,沒有人乘機起事!

    白子琪用三寸不爛之舌平息了這一切,安撫了這一切,同時也贏取了所有人的心。

    就連他帶出的京中大營的人,也都齊刷刷舉著手喊著支持白子琪。

    看來這年輕人不可小覷啊,不愧是白峰白老將軍的親孫子啊——李度念終于滿臉愁雲消散,向著年輕人豎起了大拇指。

    “我建議我們迅速整理隊伍,借著暮色去追殺還沒逃出國境的摩羅軍,趕在他們離開東涼邊境之前狠狠給他們一個教訓,叫他們牢牢記住入侵我們的下場有多淒慘!教訓有多慘痛!”白子琪提議。

    李度念笑了︰“好啊,我們早該這麼做了——叫他們知道,我們東涼國的土地,哪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那麼便宜的好事!”

    黑暗籠罩大地,一支部隊踏著黑暗前行,一直奔赴西南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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