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巧遇
思索良久,卻毫無頭緒,現時東宮勢大,西宮力強,而自己僅是侯府小姐,即便頂著京城第一才女之名,亦是虛名而已,無甚實力。小說無論朝堂之或是民間之內,與東宮西宮交手己方絕無勝算,若強行進擊,不啻于以卵擊石,自取滅亡而已。
然自己與東西兩宮勢成水火,已不相容。若尋退路便是嫁入東宮以保自身,可自己心不願,此條路便被堵死,再無重通可能,現時自己唯有與東西兩宮糾纏到底,以期尋得機會一舉擊潰東西兩宮,方是正道。
只是此等機會可遇而不可求,未知自己何時才能尋到此種良機。正沉思間,惜墨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小姐坐于等下雙目神色游移不定,心以為小姐乃是心思念湛王所至,于是出言打趣小姐說道︰湛王方離不久,小姐便如此思念,若日後小姐得了相思之癥如何是好
聞得惜墨如此打趣,雲若兮方從自己心思之內驚醒,笑言說道︰湛王房離,我又怎會思之于他實乃心有事,故此思量入迷,卻不曾想讓你這丫頭一時抓住機會,便亂嚼舌根說我害了那相思之癥
惜墨見小姐發急,面羞赧,掩口輕笑︰原來如此。卻是惜墨想的左了。只是不知是哪家王孫公子又或是哪位風流才俊竟能勝得湛王殿下,讓小姐如此深夜都念念不忘
見惜墨翻來覆去盡是說些男女之事,雲若兮不由笑罵道︰你這丫頭當真是情竇已開,張口閉口皆是男女之事,想來本小姐當早日為你尋個婆家了卻你這樁心頭之事才是
听得小姐要將自己嫁出府去,惜墨大驚失色連連擺手說道︰小姐莫要如此,惜墨知道錯了。惜墨日後再也不敢,只求小姐繞過惜墨這一回吧
聞得惜墨告饒,雲若兮開懷一笑。心頭那些為難之事,暫時拋卻腦後。惜墨為雲若兮鋪床吹燈,雲若兮自去床睡去。
雲若兮一覺睡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方才幽幽醒轉,卻見惜墨早起來忙東忙西。雲若兮慵懶轉身,輕問惜墨︰惜墨,現在已是幾時
方才惜墨便听得床響動,心知曉乃是小姐醒來,現在又听得小姐詢問,連忙回道︰稟小姐,已是辰時二刻。
未曾想到自己一覺竟睡至天光大亮。雲若兮連忙起身︰湛王殿下可是已經離開
惜墨見小姐方一醒轉便問湛王消息,心偷笑︰昨日還不承認思念湛王,那為何今日醒轉之後便開口相問湛王消息只是礙于主僕之分尊卑之別未敢將此話說出口。而是言語之帶著幾分笑意︰回稟小姐,湛王殿下清早便已離開。
雲若兮心暗道不好,湛王不知何事,竟然走的如此著急,連聲招呼都未曾打過,現如今別院之僅剩太子與自己,太子昨日輸去賭約,心定然不悅,如今湛王匆匆離去,想來太子必會刁難于己,心自忖應對之策,口問道︰不知太子殿下現在何處
見小姐衣衫不整立于房,惜墨趕緊前幫小姐更衣,邊走邊言︰太子殿下昨日晚間便匆匆離去,現時這皇家別院之僅剩小姐一人。方才別院管事已來問過一回,不知小姐今日是否還要在別院之歇息。
聞得太子已走,雲若兮心大定,既然太子已走,自己便可慢慢起程不必著急。昨日自己借太子與湛王威勢宿于這皇家別院,今日太子湛王皆已離去,自己斷無再歇一日道理,方才管事來問,分明乃是催促自己起程。于是笑道︰狩獵已畢,自是今日離去。
將衣衫穿好,打扮停當,院已有馬車備好。雲若兮心疑惑,不知生出何等大事竟然太子與湛王如此匆忙離去。卻也未曾開口再問,一則此等大事,惜墨等人定不知曉,二則只待自己轉回府,與湛王再見之時慢慢相問便是。
馬車緩緩移動,雲若兮坐于車,心思之便又想起東西兩宮之事,只是此事頗為棘手,一時之間卻是無甚辦法,只得暫行緩兵之計,拖得一日便算一日。
出離皇家別院,便是直去京師官道。雲若兮坐于車,只覺心之事,越想越煩,便伸手掛起車窗之簾,抬眼望去,只見官道兩旁綠樹成蔭,陣陣清脆鳥鳴盡入耳,雲若兮只覺胸積郁之氣大半散去,心情亦是開朗許多。
行的近半路程,雲若兮開口讓車夫稍作歇息再行趕路。自己與惜墨卻是下得車來,走到官道一邊,盡情欣賞這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之景。
雲若兮多居侯府之,雖說山水園林見過不少,便是皇宮大內御花園也曾幾次得見,卻只覺府花草未有此間野花芳香,便是御花園珍異種也不及此處嫩草之青。未得多時,雲若兮便陶醉于此處勝景之,舉步便行入林。
一入林,雲若兮只覺其間頗有清新之氣,忍不住深吸幾口,只覺此處之景越發妙極。方想四處走走,尋芳探幽一番,卻見距自己立足之處不遠,一名素衣女子接下腰間布帶,纏于樹杈之,而後手將布帶系成死結,竟是要尋短見
急忙喚過惜墨,差惜墨將林邊隨行衛士喚過幾人,自己蓮步輕移卻是來到女子身邊。那女子正欲將脖頸套于死結之,卻听得身邊有聲音響起︰若是你父知你今日自尋短見,不知該如何心痛,若是你母知你現時有此一劫,定會以身代之。父母之恩尚未報答,怎能死于林姑娘若是心有難言苦楚,何不與我訴說一番,何必自絕生路
那女子轉頭看去,只見一位身穿藏青色彩鳳紋香緞琵琶襟長衫,頭綰風流別致靈蛇髻,雲鬢之插著蝶形玉鳳釵,腰系如意流甦絛,面掛著一個香囊,腳穿的是色乳煙緞攢珠靴,整個人惠質蘭心清秀絕俗。觀其衣著氣度,心知曉此人定非尋常人家兒女。
輕輕搖頭,此等口含金匙而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之人豈知自己這等人兒心苦楚不過是見死不救心不忍,故此出言相勸而已。于是轉過頭去不理雲若兮,將脖頸套于死結之,雙腳將所踩石塊蹬散,整個人掛在空。
雲若兮見那女子回過頭來亦是一愣,只覺世間之事當真無不有,天下竟有如此巧事,便是這一愣神之間,只听得嘩啦幾聲響動,雲若兮回過神來,那女子卻已是懸在半空之,面色漲紅。回頭望去只見惜墨尚未回來。
此時事情緊急,雲若兮便前抱住女子小腿,想將那女子從死結之抱出。雲若兮乃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侯府千金小姐,從小便十指不沾陽春水,又如何干過這等活計只覺心有余而力不足,卻是抱不出那女子。
眼見女子便要咽氣,只听得來處鱗甲響動,雲若兮回頭望去只見幾名隨行兵士從林邊匆匆跑來,見得此種情形知是雲小姐相救這位姑娘,只見帶頭伍長抽出腰間佩刀,一刀將女子掛于樹布帶斬斷,那女子失了依靠,便跌在地。
伍長收刀入鞘,將女子扶起靠在樹干之,伸出一指探于女子鼻下,只覺氣息微弱,伍長心稍定,既有鼻息,此人便尚有一條活路。吩咐手下之人︰拿水來身後兵士立刻遞水囊,那伍長將水含在口,盡數噴在女子臉。
幾是瞬間,那女子便醒轉過來,只覺面濕潤,還以為天降甘霖,及至看到伍長手水囊,方知適才發生之事,急忙從懷掏出手帕擦拭面容。心有氣,方想罵幾句出出心惡氣,卻見面前之人全身披堅執銳,知道乃是軍士,頓時將口之言吞了回去。
見女子醒轉,雲若兮心亦是大石落地,忽地靈光一閃,想出一條對付東宮太子妙計,而此女日後對自己甚有臂助,萬萬不可死于此處。于是便開口問道︰不知姑娘為何如此想不開,竟要來此偏僻無人之處自尋短見
雲若兮此話說的不錯,雖說此林距官道極近,然後林樹木茂盛,自己方才只是多走幾步便不見官道蹤影,若非自己今日被此地風光所引,不覺之間步入林,這女子今日定然悄無聲息死在此處,不會為人所知。
那女子背靠樹干听見有人說話,轉頭來看,細看之下卻是愣住。方才她便看見此人,只是居高臨下未曾看清雲若兮容貌,此時兩人平視,正正將雲若兮容貌看的一清二楚
只見面前之人生的亦是眉眼如畫,櫻唇小口。只是鼻翼略雲若兮大幾分,雙眼亦不如雲若兮靈動,除此之外兩人竟似雙胞姐妹一般。
方才雲若兮愣住也是為此,那女子轉過頭來,雲若兮清楚看到她面容貌,心下一愣,這才讓女子有了機會從容懸樹自盡。
女子愣了半晌,心淒苦,同樣花容月貌,別人便是一日三餐鐘鳴鼎食,而自己卻是吃糠咽菜命運多舛;別人出門便有兵士護衛侍女隨行,自己出門卻是自尋短見。輕輕嘆氣︰此乃我心一樁苦事,不得對外人所言,還請小姐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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