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丁建國的那張油光滿面的胖臉上露出了一絲輕松的笑容,輕輕嘆口氣,六十萬白仍了,看看這個賬本,就知道那個小院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 vw
不過這點錢對現在的丁建國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而且他現在的心情正很不錯,如果真是他派人殺的宋其昌,或許他要考慮一下是否低調一點,但現在,他何妨將事情鬧大一點呢
許靜啊許靜,你畢竟是還是年輕了一點啊丁建國摘下老花鏡,慢慢地將肥胖的身子靠在了老板椅背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閉目休息了一會,這才起身從櫥子里拿出個火盆,極其耐心甚至是很享受一般地將賬本一頁一頁細細地燒掉。
盡管這個賬本已經沒用,但對于那些沒拿到手的人來說,卻似乎還會有一定的吸引力。這六十萬雖然已經白花了,但這個誘餌卻還是有價值的。
等一切處理完畢,丁建國坐回老板椅給眼鏡老三打了個電話︰小黃啊,其昌家只有兩個女人,我有點不太放心呢。
眼鏡老三沉默了一會,點點頭︰老板,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嗯,丁建國想了想,又道︰雖然咱們大老粗不信迷信那一套,那畢竟是死了人,晚上恐怕也怪滲人的,所以最好找幾個膽大的
我會安排好的,找膽子大的,帶上防身家伙去。眼鏡老三不愧是最好的傳聲筒,一切都不用丁建國得太明白︰不管來的是人是鬼,都會好好的給他個教訓的。
那就好,那就好。丁建國仿佛還沉浸在哀痛中,語氣低沉。
而這個時候,丁大集團的總經理正在東州的清雅軒大酒店豪華包間里宴請著東州市政法委書記李富白和通過他請來的東州市公安局副局長和刑偵支隊大隊長以及號稱東州第一法醫的方明。
酒過三巡,頂大集團的總經理就提出能不能幫忙話不要尸檢的事情來,宋子昌的老婆宋萍不忍心看到老公死後還要挨刀,開膛破肚,一想起這些,她就睡不著,整夜的哭,所以請在座的領導想想辦法。
開始的時候,東州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和刑偵支隊大隊長只是原則上同意了,會找孟如海局長這件事情,但具體的,還要根據案件的實際情況來做最後的決定。
李富白有些不樂意了,陳道靜就是胡鬧明明已經知道殺手凶手是誰了,卻還要瞎折騰
他這一發怒,副局長和大隊長便都不再接話了,只是低著頭吃菜。
李富白問法醫方明︰你如果知道了凶手,還用不用做自殺還是他殺的判定
方明空有一肚子法規條例,卻也知道不能跟這位李大書記談這些,只會自討沒趣而已,便笑笑道︰李書記,你別問我,兩個領導都在場,我听他們的。
滑頭李富白笑著瞪了方明一眼,然後嚴肅地對副局長和大隊長道︰他陳道靜不是已經知道了凶手卻故意裝糊涂嗎好咱們就讓她裝這樣,一會咱們分頭給黃北市政法委和公安局都打個電話,就按照家屬合情合理的要求,最好不進行尸檢,如果必須要尸檢,那就必須要東州市最好的法醫去做鑒定說完瞪著副局長和支隊大隊長問道︰行不行你們說話,這樣行不行
哦,行吧。兩個人被逼不過,含糊其辭地答應下來。
還有你方明李富白又將目光瞪向了方明︰不管是什麼結果,先給我和你的兩位領導匯報黃北市不管誰問起,那就是一句話,自殺說完恨恨地道︰她不是裝迷糊嗎我倒要看看她怎麼收場
三位市局的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反駁這荒唐的想法,只好笑笑︰來,喝酒,喝酒。
酒是喝了,但李富白卻不依不饒,自己先帶頭給陳道靜打了電話,口氣極其不滿地質問她是不是知道了凶手是誰
陳道靜盡管頭疼,還是咬住牙矢口否認。
如果你查不出凶手那你就趕緊定性自殺,別拖著人家家屬你也想想人家現在的心情啊有你們這樣工作的嗎李富白本來對陳道靜就有意見,借這個機會氣勢洶洶對陳道靜一通訓斥。
陳道靜听得直皺眉,這算什麼邏輯,沒有找到凶手的案子就是自殺嗎這是一個政法委書記應該的話嗎可是這些話只能在肚子里,表面上還要笑著解釋︰李書記,我個人的意見也是不尸檢,可是,就怕領導的意見有分歧啊
什麼分歧誰有分歧啊讓他找我李富白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陳道靜。
陳道靜兩道柳葉眉幾乎擠成了個疙瘩,也懶得再與李富白爭辯,便笑笑道︰好吧,我給領導請示一下,請李書記放心好了。
那行李富白口氣稍微緩和了一下,不過隨即又道︰可別給我搞鬼把戲,我最煩的就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了我希望你不是好了,掛了完也不等陳道靜回話便啪的掛了電話,略顯得意沖眾人一笑︰搞定,來,喝酒
李富白這邊倒是痛快了,可陳道靜那邊差點氣得把電話摔了,什麼東西
李富白喝完這杯酒,又給李青雲打了過去,語氣比剛才緩和了不少︰青雲啊,怎麼搞的嘛,你們黃北公安局還在不在政法委領導下啊不能亂搞嘛,我可告訴你,人家可是都把狀告到我這里了啊青雲啊,家屬的意願也要體諒嘛,什麼叫以人為本我看這就叫以為人本如果公安局實在堅持要尸檢,那就必須尊重人家家屬的最低要求,讓東州最好的法醫去做鑒定
沒問題,放心吧,李書記。這個陳道靜也確實是瞎胡亂,听她都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還在這折騰李青雲見李富白這麼大的火氣,心里暗暗高興,便一口答應下來。
就是嘛李富白見李青雲意見跟自己高度一致,心里很高興,打著官腔夸獎了幾句黃北的政法工作還是不錯的這才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李富白又逼著市局的副局長和支隊大隊長給黃北的陳道靜和孟如海打了電話這才算罷休。
這個晚上,在東州的酒店里,類似的宴請還有幾個,各種消息也像插了翅膀一樣四處飛去。
富豪大酒店,許靜眉頭深鎖,考慮了許久,對孟如海道︰按市局的要求辦,盡量趕緊把這件事了結說完沉默了一會,有些不甘心地吩咐道︰把消息放出去,改一改說法,不怕離譜
嗯,我明白。孟如海點了點頭。
許靜又想了想,轉頭對許峰說道︰一會去一趟宋其昌家,翻一翻,看能不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
好,我馬上去許峰立刻站了起來。
等等,許靜又喊住了許峰,想了想對孟如海道︰讓許剛陪著去,萬一有點事情好推脫,就說是你安排去調查的
好。孟如海掏出電話給許剛打過去交代了一番。
等等。許峰剛要走,許靜卻又喊住了他,不知為什麼,他今天心里總是有一股濃濃的不祥的預感,可是想了想,又想出哪里不對,便揮了揮手︰去吧,小心行事,把槍帶上
假戲難唱
許峰走後,許靜有些心神不寧,孟如海笑道︰靜哥,怕什麼,小峰也算是身經百戰了,什麼場面沒有見過。
許靜沉默著,許久才抬起頭望著孟如海︰你有沒有嗅到了一股危險
危險沒有。孟如海愣了一下,搖搖頭道。
許靜思索了半響,緩緩地道︰我總覺得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操縱著這些消息,這只手絕不是陳道靜,而是有人利用這個機會
孟如海又是一愣,隨即搖搖頭笑道︰不會的,靜哥,可能是踫巧了,怕什麼,再有幾天光頭幾個就能出來了。
許靜又陷入了沉默,光頭和兔子被抓,朱強現在又成了廢人,如果萬一許剛和小峰再出點什麼事
想到這里,許靜有些坐不住了,拿出電話給許峰打了過去,卻顯示關機了。
靜哥,你今天怎麼了孟如海笑了起來︰小峰多年的習慣了,只要有任務,必定是不帶手機。
不是什麼好習慣許靜嘆口氣,站起身拿起外套就向外走。
靜哥,你干什麼去孟如海也連忙站了起來。
我得去看看。許靜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親自出馬了,可是今天,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總是籠罩著他。
而此時,籠罩在陳道靜心頭的卻是怎麼也甩不掉的煩躁,關于她已經知道誰的凶手的說法在寂靜的夜幕下瘋狂地傳播著,演繹著,以至于後來已經出現了凶手是陳道靜的前男友,所以她故意包庇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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