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楓看了看邵雄俠,半響搖搖頭︰雄俠恐怕做不到,估計至少也要特種兵的身手,或者是身手極好的通訊兵消防兵之類。 w w w v w
邵雄俠有些擔憂地望著徐慕楓,心想怎麼越扯越遠了,還沒確定是自殺還是他殺呢,怎麼就牽扯到凶手的職業了,再說了,難道凶手前天晚上藏在院里不行
凶手會不會昨天晚上就藏邵雄俠剛想到這個問題不合適,厲勝男就說了出來,不過說到一半就發覺有些不合適了,因為就算夜里藏在院中,行凶後他還是要翻牆走的。
大家的討論很好。陳道靜沉吟了一會,啟發性地問道︰大家可以再想一下,在哪種情況下,一個人會溫順而平靜地服從一個將要殺他的人如果是他殺,我想這個人在動手的時候,很有可能他的殺人動機並沒有暴露。
會不會是宋子昌太大意了厲勝男皺著眉頭問道。
陳道靜微微有些失望瞥了厲勝男一眼,跟著自己也算經歷過很多事了,但分析問題時總是這麼惰性。
陳,陳局,死者張著大嘴,我,我猜想,是凶手正,正在喂他吃東西丁大成仿佛突然來了靈光,想到了這幕場景,頓時有些興奮地說道。
死者嘴里有沒有食物殘渣陳道靜面無表情地問道。
沒,沒有。丁大成的頭上又想冒汗,他其實很想可能凶手在拿著一個櫻桃之類的引著死者張開了嘴,然後掏出槍來行凶。不過他看看陳道靜的臉色,沒敢出來。
如果非要是他殺的話,那凶手一定是死者的熟人。邵雄俠沉思著道。
什麼樣的熟人他采取什麼方法才能達到這種結果陳道靜又問道。
邵雄俠皺著眉頭不話了,是啊,即便是夫妻也難以做到啊,半響才道︰會不會是被下了藥
我覺得不會,如果下藥的話,凶手不會這麼費盡苦心的布置這樣一個局,因為那樣的話,只要一份簡單的尸檢報告就能證明是他殺了徐慕楓搖搖頭道。
對,對了丁大成又興奮起來︰有可能是邪術話一出口,就看到了陳道靜冷冷的眼神,聲音頓時小了下來︰比,比如催,催眠術,術,之類的。
陳道靜氣得差點笑出來,這還是個刑警大隊長腦袋里怎麼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慕楓,你怎麼看看了一圈眾人,陳道靜的目光又落在了徐慕楓的身上。
徐慕楓沉吟了一下,緩緩地說道︰我覺得現在比較現實的,也比較可行的,就是先調查一下宋其昌的社會關系,看有沒有仇家,尤其是與他有過嫌隙的親戚,或者是關系密切的朋友。這辦法比較笨,但現在也只能如此了,另外,我已經安排人去查宋其昌最近的通話記錄,看看有沒有線索。
慕楓,可是我听他總是獨來獨往,一兩年也見不到有親戚朋友來找他。邵雄俠提醒道。
是,我也听了,不過這樣也好,我們的工作量能小一些。徐慕楓說完,目光望向陳道靜,等著她最後的拍板。
這樣吧,你們分為兩組,勝男和慕楓一組,慕楓主要調查宋其昌的妻子及她的外圍情況,勝男查最近的通訊記錄,雄俠和大成一組,主要針對他的社會關系,雄俠重點調查與他有過冤仇的朋友同事,大成負責查與他有過嫌隙的親戚。
嗯。四個人點點頭,尤其丁大成,更是有點臉色激動的發紅,陳道靜破天荒地稱呼他為大成,而且安排的工作與其他三個人分量相當,禁不住在心里鼓著一股勁,想查出點重要線索不讓陳道靜失望。
勝男,你等等。四個人就要出門的時候,陳道靜把厲勝男喊住了。
哦。厲勝男應了一聲,回來坐在了沙發上,她內心里其實是想跟邵雄俠一組的,所以對陳道靜把她和令人討厭的徐慕楓分到一組,心里多少有些不太情願。
陳道靜明白厲勝男的想法,便笑笑說道︰慕楓還是很有水平的,你畢竟是我帶過來的人,要盡快的多學習,盡快地適應黃北的情況,不要讓人小看了。
嗯,我懂。厲勝男也明白她的榮辱與陳道靜的關聯,便不情願地撅撅嘴應道。
其實,陳道靜還有一層心思,那就是邵雄俠和厲勝男兩個人膽子都太大了,一個像油,賊鬼溜滑,另一個雖然也像油,但卻是一點就爆炸的油,要把兩個人放一塊,不定惹出什麼麻煩。
勝男,你的這部分最關鍵,把近期的通訊記錄全調出來,要一個個的落實,重點看有沒有醫生。陳道靜頓了一頓,壓低聲音說道︰如果範圍更小,那就是看看有沒有口腔科的醫生,如果有,這個案子就破了百分之八十了,你懂嗎
哦厲勝男猶豫了一下,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不過她太了解陳道靜的風格了,知道她已經心中有數,只差自己的調查結果了,便站起身向外走去。
陳道靜倒沒有在意,因為她知道厲勝男不管懂不懂,明白不明白,都會把這件事辦好,便笑了笑道︰去吧,這件事要抓緊。
厲勝男沒走兩步,突然興奮起來︰我明白了道靜姐你的意思是說
閉嘴陳道靜低聲喝道,瞪了興奮的厲勝男一眼,低聲叮囑道︰這事一定要保密,任何人不要說起,偷偷地進行,而且要有迷惑性,可以表現出重點是在查別的人。
好,我明白了。厲勝男點點頭,轉身走了。
四路人馬撒出去了,陳道靜坐在辦公室里靜靜地思索著,如果是他殺,究竟會是誰呢如果聯系到舉報的事情,那這件事無疑是一起滅口案,那恐怕與丁大集團的老總丁建國脫不了干系。
在那座光線昏暗,迷宮般的地下室里,許靜正靜靜地坐在桌前,望著桌上一盤精心擺設的圍棋,臉上浮現著一抹與陳道靜相像的沉思。
破舊桌子的前面,靜靜地坐著一個人,一動不動,仿若雕塑一般。
許久,許靜抬起頭笑笑︰龍杰,是不是覺得有些奇怪
呵呵,是的,靜哥。泥塑般的人微微動了動,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不太懂下棋。
許靜望著桌上的棋盤,仿佛對自己的杰作有些得意,話微微比平時多了一些︰其實很多事都是要迂回才能成功的,就像這盤棋,仿佛拼勁全力要在中盤絕殺,但實際上只是想佔這個邊角,而對方一旦失去了這個邊角,這整條大龍就已經變成死蛇了。
快刀斬麻
龍杰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話,他清楚許靜之所以這麼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只是他還是微微有些迷惑,在他看來,有兩條路都可以走,一條直接去把丁愛輝干掉,另一條就是把暴狼眼鏡老三和杜雲武干掉,可許靜為什麼偏偏放著這些人不管,卻費勁心力地去搞一個局外人呢
許靜的心情也並非像他的臉色一樣平靜,他把陳道靜作為了對手,卻又擔心對手的實力太弱,從而讓自己的一盤好棋發揮不出作用。
如果只是想把警方的注意吸引到丁建國身上,那許靜只需干脆的解決掉宋其昌就好了,但是他卻費時費力用極其逼真和周全的營造了自殺的假象,他認為這更有利于警方和市委將目光盯向丁建國。
然而,許靜對陳道靜的能力還是有些不太放心,思來想去,沒敢太天衣無縫,最終還是決定造一封字跡並不太像的遺書從而暴露出一點明顯的破綻。這讓許靜心中微微有些遺憾,或許是這樣就很難享受到那種高手過手的快感。但是他又不能冒險,萬一陳道靜是個窩囊廢,真將宋其昌定性為自殺從而草草結案,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畢竟,宋其昌是他辛辛苦苦費盡心力打造成的插入丁大集團的鋼釘之一,雖然已經引起了丁建國的懷疑,但終究還沒有完全暴露。
靜哥,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龍杰站起身說道。
嗯,去吧,最近不要露面。許靜微笑著叮囑道。
好。雖然龍杰也是這麼打算的,但還是覺得許靜太小心了,對于這樣一個駕輕就熟的案子,根本不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龍杰走了,許靜站起身靜靜地站了一會,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不管怎樣,這件事絕對會讓丁建國頭疼不已的。
許靜想的沒錯,丁建國現在確實有點頭疼,他正坐在富麗堂皇極盡奢華辦公室的一張紫檀木椅上揉著太陽穴。
丁大集團是以丁建國的姓氏來命名的,十三年前,丁建國還是東州市經委下屬企業無線電廠的一個副廠長,但政企分離的浪潮讓丁建國迅速走向了輝煌。
現在,不僅是在黃北,就是在整個東州,業務涵蓋礦業制造業房地產業和服務運輸業的丁大集團也是響當當納稅三甲之一。
改革開放打破了很多工人的鐵飯碗,可是有一些人,卻收集起了這些鐵碗而澆鑄了一個龐大的金鍋,丁大成就是後者,改革開放造就了這位身家幾十億的富豪。
丁建國的大部分產業雖然在道州,但他的總部卻依然留在了黃北,從五六年前開始,他就很少拋頭露面了,不要說在黃北市,就是在東州也很少參加各種活動,企業已經做大,高薪聘請的總經理副總經理都已經能夠打點一切。他現在只和東州市的幾個重要領導有往來,另外就是一些與他以前淵源很深的干部,企業畢竟是在這些人的扶持下做大的,而且現在也離不了這些的人關照。
丁大集團規模如此之大,以至于黃北市的很多局長部長主任等實權人物也未必能見到丁建國,不過呢,這些實權人物倒也並不討厭丁建國,因為他們想辦的事雖然需要丁大集團,卻並非必須丁建國點頭,絕大部分的事情,被丁建國授權很大的經理層都能幫他們處理好,相應的,這些經理層去找這些部門的時候,自然也就順暢起來,而丁大集團的這些高層,又深得了丁建國的真傳,會送,會陪,會玩,所以也都在黃北混的風生水起,甚至可以說,即便丁建國不出面,在黃北,也幾乎沒有丁大集團辦不成的事。
丁建國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不忘本,他永遠自稱農民,不穿西裝,不穿皮鞋,永遠是一副純樸的打扮,豪華辦公室的高級老板台也放著電腦,但卻往往更加映襯了他的土氣。在有些場合偶遇到黃北市的干部,就像古代的小民見了官一樣,不論大小,他總是很卑微,很親熱的樣子,客氣中有熱情,熱情中有尊敬,一口一個關照,就差喊官老爺了,而那些大小干部,也自然有些受寵若驚,甚至事後還免不得要向旁人吹噓一番。
正因為丁建國極會做人,又與省里的一些領導關系比較鐵,所以雖然他和黃北市政府部門的頭頭腦腦交往很少,但卻沒有幾個部門敢對頂大集團吹毛求疵故意找茬。
在黃北,真正與丁建國走得近,粘得稠的,只有市委副書記林秀峰,那些年幾乎常常可以看到兩個人在一起的身影,但是最近這一兩年,卻幾乎已經看不到了,即便在公開場合踫面,也顯得不像以前那樣親熱,不過盡管如此,黃北市並沒有流傳出兩個人鬧翻或者不合的傳聞。
老丁,別揉了你已經揉了二十分鐘了林秀峰彈彈煙灰,瘦黑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唉,麻煩,麻煩,麻煩啊丁建國像一個六神無主的農民,連連地嘆著氣。
黃北印染廠到底有多大的問題林秀峰微微有些疑惑。
丁建國抬起大胖腦袋,苦惱地搖搖頭︰林書記,還真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呢,話說回來,只要想查,哪里還查不出點東西想大事化小,那就無所謂,可是非雞蛋里挑骨頭,那就麻煩了
早就跟你說,現在不是以前了,什麼事都要小心,可你林秀峰說了半截,沒有再說下去,頓了頓又有些怨氣地道︰他剛舉報了你,結果就在自己家里被殺了,這不是太明顯了嗎
唉唉唉丁建國六神無主地搓著手嘆氣,半響抬起頭眼巴巴地望著林秀峰︰林書記,這事真不是我干的啊我對天發誓,如果是我干的,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把你那套收起來吧林秀峰不悅地看了丁建國一眼,將煙頭用力地碾滅在煙灰缸里,輕輕地道︰事到如今,別的法子沒有,去做做他老婆的工作,人嘛,死了總要入土為安,公司里多給點喪葬費撫恤金沒啥,先把人火化了再說
唉,也是,也是啊丁建國搓著手應和著。
別跟我來這套了這多年了,還是這副德行林秀峰站起身,撂下一句有什麼情況及時跟我聯系後出門走了。
林秀峰走了,丁建國臉上那六神無主的神情也隨之不見了,雖然也知道這些或許可以騙騙別人,根本騙不了林秀峰,但他依然很敬業的裝著,因為他覺得,一個人不管裝成什麼樣,只要永恆的裝下去,那就變成了真實。
丁建國摸起電話打了出去︰小黃,來我辦公室一趟。
不一會,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正是眼鏡老三,彬彬有禮地微微一彎腰︰丁老板,您找我
出了個麻煩事,你幫我分析分析丁建國又顯得有些著急起來。
我覺得肯定是許靜那邊干的,這家伙真毒啊听丁建國完,眼鏡老三立刻做出了判斷。
你覺得應該怎麼辦丁建國胖胖的禿腦袋對著眼鏡老三。
眼鏡老三沉吟了一會,道︰雖然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最好,但恐怕不是那麼簡單,我覺得還是快刀斬亂麻,先把人火化了,讓這件事不了了之,或許這樣,許靜那邊會更加沉不住氣,等他們再有動作的時候,我們再伺機而動。
丁建國焦急地搓著手,然後點點頭嘆口氣道︰也只能這樣了,小黃,這事你來安排吧,別人做我不放心。
行,丁老板您放心吧,我這就去安排。眼鏡老三臉上露出了一絲義不容辭的神情。
嗯,那就去吧。丁建國搓搓手,說道。
好,那我去了丁老板。眼鏡老三點點頭應了一聲轉身向門外走去。
等等,丁建國突然又喊住了眼楮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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