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許峰著急地問道。 vw
孟如海卻有些明白了,許靜不會跟丁愛輝開戰的,真的要打,那打的也是丁建國,把他的地位打得不穩了,丁愛輝還算個毛啊可怎麼打丁建國呢
靜哥,你有辦法了孟如海望望許靜那張年輕卻不露神色的臉,心竟微微有些安穩了下來。
孟局,你去忙吧,該看的看,該問的問,過場還是要走的,只是傾向性別太強,最好顯得漠不關心,讓他們覺得許靜確實已經失勢了。許靜沒有回答孟如海,淡淡地說完,轉身朝許峰輕輕地擺了擺手︰照我的話去做吧
孟如海和許峰走了,許靜走出門,扶著欄桿望著院中綻放的幾朵臘梅,嘴角閃過了一絲笑容,新來的公安局長不過才抓了他的兩個手下,丁愛輝就已經覺得他許靜要倒了,這是多麼幼稚和可愛的一個孩子啊或許,丁愛輝的狂妄會讓除掉丁建國的步伐加快一些。
在許靜欣賞雪中臘梅的時候,陳道靜也已經走進了一個種滿梅花的小院︰梅園。
梅園是清末一個三品朝廷官員告老還鄉後修建的一個庭宅,後來幾易其手,解放後屋主跑了,房子便歸了公,風風雨雨幾十年,梅園的名字換過很多次,功能也換過很多次,直到改革開放以後,這里被裝修成了區委的招待所,養了幾個閑人天天無所事事。
段文勝干了市委書記以後,由于離家比較遠,也或許是在那個家里容易想起已故的妻子傷神,所以經過重新裝修後便搬到了這里。
對外,這里依然是掛著黃北市政府招待所的牌子,也有幾個可以營業的單間,還有七八個廚師和服務員,只是後院的花園便不對外開放了,很多時候,錢未必是萬能的,就像這里,不是你有錢就可以進後院吃飯的,來到這里來吃飯的一般都是些上級領導且還是關系比較親密的。
或許是古文人的清高,這後院里只有兩種植物,一種是傲雪欺霜的梅花,一種是象征氣節和虛心的翠竹。
陳道靜走進內院,望著古樸的紅磚碧瓦,再看看翠竹梅花,竟似到了另一個世界。
陳局長,你來了,快請進,就等你了段文勝的秘書搶步迎了出來,引著陳道靜快步向去段文勝所住房間的客廳。
陳道靜隱隱覺得是出了大事,否則段文勝書記不會在住所接見她,而且听秘書話里的意思,仿佛召見的並不是她一個人。
進了門,里面的裝飾就不是那樣年代久遠的古樸了,很現代,也很精美,看來是經過精心設計重金打造的。
段文勝書記正坐在中間的沙發上跟旁邊一個人談著什麼,見陳道靜進來,便笑著招招手︰陳局長來了,來,坐,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黃北市檢察院的孫艾靜檢察長
段文勝書記的話還說沒完的時候,陳道靜的目光已經與兩道笑意盈盈迎上來的目光相遇了。
陳道靜的眼里閃過一絲驚喜,眼前的這個同樣美麗而又沉靜的女人是她的老相識,在北京參加全國政法系統人員進修時,她們兩個是同期同班而且同宿舍,被同學戲稱為政法雙靜。一年多的時光,累積下了深厚的友誼,只是跟陳道靜一樣,孫艾靜也是一個沉靜而不喜熱鬧的人,甚至還比陳道靜多了一份清高,所以兩人都不是會通過常常聯絡而加深感情的人,盡管也能偶爾听到對方的消息,卻是極少見面。
陳局長,歡迎來到我們黃北。孫艾靜站起身,笑著伸出手來。
呵呵,孫檢。陳道靜笑笑,可臉上還是有些疑惑︰你不是在泰丘
呵呵,旁邊的段文勝書記笑了起來︰原來你們是老相識啊,那我就不用多費口舌了,孫檢也是剛來黃北,比你早到一周。
呵呵,不湊巧啊。孫艾靜笑笑︰我來東州,本想去找你,卻听你去帶隊去南州抓大案去了,等你回來,我卻又出了趟省,這不,昨天才剛回來。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陳道靜臉上洋溢著自內而外的喜悅,對這位大她兩歲的同學,她是從心里有種由衷的敬佩,孫艾靜的好幾個案例都上了政法系統的教材,尤其是審當時聞名全省乃至全國的德齊賣官窩案,更是成為了檢察系統中的一個傳奇。
氣氛變得輕松而親切,然而,等三個人重新落座後,房間里卻陷入了一股微微有些壓抑的沉默。
陳道靜不知段文勝招她來是為什麼事,所以不好貿然開口問,她卻不知其實孫艾靜也是前腳剛到,坐下並沒有超過一分半鐘。孫艾靜雖然知道是什麼事情,但卻摸不透段文勝書記的態度,不知他會如何跟陳道靜開口,會說到哪種程度,所以也不開口,低頭慢慢地啜著茶。
沉默了許久,段文勝書記抬起頭對陳道靜笑了笑︰陳局長啊,今天把你叫來是因為一件事,這件事呢,我不好說大小,艾靜,你先給陳局長介紹一下情況吧
陳道靜心中微微有些異樣,孫艾靜不過比自己早來一周,但看上去卻仿佛跟段文勝書記很熟絡的樣子,這點從稱呼就可以看得出來,段文勝書記一直稱呼自己為陳局長,可稱呼她卻是艾靜。
孫艾靜先揣摩了一下段文勝書記的表情和語氣,覺得他並沒有顯露出想要對陳道靜隱瞞什麼,這才笑著說道︰道靜,你可能也知道了,丁大集團下屬的印染分公司前總經理宋其昌在家里持槍自殺了。
陳道靜的眉頭微微蹙起,果然是因為這件事不過听邵雄俠是被人槍殺,怎麼到了孫艾靜嘴里卻變成了持槍自殺了呢更何況,一個分公司的前總經理,夠得上這三個人尤其是段文勝書記坐在這里探討嗎
雖然心中迷惑,但陳道靜並沒有多說什麼,神情專注地繼續望著孫艾靜。
這個宋其昌,是很早以前就跟著丁建國打天下了,以前是丁大集團財務部的副部長,後來不知什麼事跟丁建國鬧的有點僵,被發配到了個不起眼的小公司去當總經理,再後來,連個小公司的總經理也不讓他當了,掛了副經理的閑職將他晾了起來
陳道靜微微點著頭听著,談話的主題沒有出來以前,她只能耐住性子。
其實,在黃北,死個把人也不算什麼,呵呵,段書記,我這話可能說的有點過了。孫艾靜完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沖段文勝笑了笑道。
段文勝並不否認,溫和地笑笑道︰陳局長現在來了,以後會改觀的。
陳道靜望望孫艾靜笑意吟吟的臉龐,心中有絲異樣的感覺,這是個能力極強,極清高極自傲的女子,三十歲了,一直單身,被同學笑稱為冷玫瑰,不過今天,卻多次看到她臉上綻放出動人的笑容。
孫艾靜笑了笑,繼續說道︰一周前,也就是在我出差的前一天晚上,這個宋其昌找到我,是要舉報一些人,心事很重的樣子,舉報的人位置很高,能量也很大,問我能不能保證他和家人的安全。因為他說的很模糊,很籠統,所以我沒有直接答復他,立刻給段書記做了匯報,段書記讓我考慮一下,可正好踫到出差,我就先把這件事放了一放,可昨天我剛回來跟他踫了個頭,今天早上他就自殺了,我感覺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
神聖骯髒
陳道靜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順著孫艾靜說巧不巧合的事情,心里卻微微有些提高了警惕,這到底是什麼樣的舉報,居然連孫艾靜都不敢接,按一般的情況,法院和檢察院的協調都是由政法委來負責的,而且政法委李青雲書記明顯又和段文勝書記的關系很近,可孫艾靜竟然直接就匯報到段文勝書記這里來。
這個案子說大不大,說小呢,也不小。段文勝書記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慢慢放到茶幾上,表情微微有些沉重地道︰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想依仗你的刑偵專長,搞清楚宋其昌的死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因為這個問題,太重要了。
段書記,您放心,我現在立刻去現場陳道靜起身啪的打了個敬禮,對于這些事,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呵呵,先別急。段文勝書記溫和地笑笑,擺擺手示意陳道靜坐下來︰來,陳局長,先喝點茶。完端起精美的茶壺給陳道靜倒上了一杯。
陳道靜連忙彎腰微微有些惶恐地雙手扶住杯沿,等段文勝倒完,這才坐下來,將茶杯端起來象征性地抿了抿,然後立刻放在了茶幾上,正襟危坐地望著段文勝書記,等著他的進一步指示。
陳局長,最近公安局的工作開展得不錯,雖然沒有與你進行過交流,但是很多事情我也都听說了。段文勝口氣依舊溫和。
陳道靜微微點著頭,在心里仔細揣摩著這番話的意味,是發自內心的表揚還是有些怪自己匯報的不夠因為搞不清段文勝的真實想法,所以沒敢插話,也沒敢貿然地表達謝意,畢竟公安局長和市委書記的高度差距還是很大的。
這說明在推薦你的問題上,霍局長是正確的。段文勝說完笑了笑,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期待︰不過,作為部門的一把手,特別是政法系統的一把手,光有很強的業務能力還是不夠的,更要在政治上保持正確的方向,要有敏銳的政治敏感性,還要有大局觀念,敢于負責,勇于替市委負責。
陳道靜仿佛听出了段文勝書記話中的味道,卻又仿佛沒有全部的明白,便只是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關于宋其昌死這件事,你一定要靠上抓,不過呢,最好不要太明顯,畢竟只是一件普通的自殺案,局長過于關心恐怕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疑。段文勝終于又扯回了正題。
段書記,您放心吧,我明白。陳道靜笑著道,心里卻隱隱有些壓力,看起來,這絕不是一起簡單的舉報,不知道涉及到了哪一級的層面上,讓段書記如此的謹慎,甚至沒有在市委大樓召見自己,而是在這僻靜的住所,估計為的就是不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雖然微微低著頭,但陳道靜能感覺到兩個人落在自己身上帶些期望的目光,這種目光讓她感覺有些沉甸甸的,她清楚眼前的兩個人一定對她隱瞞了什麼,但是她卻不能問。
那就去辦吧,記得一定要安排信得過的人去處理。段文勝溫和的眼神變得有些肅穆而犀利︰一旦有了結果,不管是什麼結果,都要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我馬上安排陳道靜沒有任何地猶豫,起身打了個干淨利落的敬禮。
段書記,那我也回去了。孫艾靜也笑著站起身,拿起沙發上的大衣笑道。
嗯,段文勝輕輕點點頭,起身將兩個人送到門口,又叮囑了一句︰這件事暫時保密,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就不必在班子成員里面講了,另外,對市委和市政府的領導,暫時也不要講
陳道靜剛想說請段書記放心,一旁的孫艾靜卻先笑著道︰段書記放心吧,這點警惕性我們還是有的。
段文勝微微地笑笑,目光向著陳道靜望過來。
陳道靜知道段文勝對自己的信賴程度遠遠不及旁邊的孫艾靜,便一臉莊重地道︰段書記,我以黨性向您保證
段文勝滿意地笑笑︰那我等陳局長的好消息。
出了梅園,陳道靜有些親熱沖孫艾靜笑笑︰真沒想到會在這里踫到你,以後可要多支持呦
呵呵,你才是大樹,以後還要靠你乘涼呢孫艾靜也很親熱的樣子,輕輕攬過陳道靜的腰,帶些親昵地拍了拍︰如果不是你有急事,我真想現在就約你出去坐一坐,然後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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