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勝男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陳道靜到了,她雖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對這位當年綜合成績全校第一的師姐卻極為順從,又因為兩家世交的緣故,一直親如姐妹,也正是這個原因,當陳道靜從省廳下派到分局掛職鍛煉的時候,她也主動要求跟了下來。小說
勝男陳道靜目光凌厲地望過去,語氣中也多了一份嚴厲。
我,他,奪我槍自殺了。厲勝男指著地上黃猛漸漸發涼的身體支吾著說道。
陳道靜心里雪亮,知道又是厲勝男捅出的簍子,當著這麼多人也不便太說她,便哦了一聲轉移了話題︰三名主犯都在這里嗎
應該都在,我看他們倒挺講義氣的,同生共死。厲勝男見陳道靜沒有責備她,臉上頓時露出了笑臉,湊上前拉住陳道靜的胳膊笑嘻嘻地說道。
趕緊拿照片比對一下,廳里急著等消息。陳道靜不易覺察地輕輕將厲勝男的手甩開,徑直向屋內走去,掃了一圈後,目光在後牆那扇開著的窗戶上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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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小樓坐北朝南,位于東井山的西北角角,屋前是稻田,視線開闊,屋後是竹林和灌木,便于隱蔽和逃跑。陳道靜心里一沉,這一定是龍杰的杰作。
龍杰,據說有狙擊手的槍法,特種兵的身手,冷靜的頭腦,精妙的選址以及殺人不眨眼的鐵石心腸。曾經有一次,他跟五個兄弟被堵在了老窩,面對百十多號的警察,激戰一小時,交火四千余發,雖然五個兄弟最後皆喪命或被捕,但這位龍大俠竟然穿著警服眼睜睜地從公安的眼皮底下從容地離去。
陳道靜返身出門來到小樓的後面,看著地上的腳印,蹲下用手指輕輕地在地上掃按著,再抬頭看看山上那片濃茂的果林和灌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還是讓龍杰給跑了。
道靜姐,都怪我,里面沒有龍杰。不知什麼時候,厲勝男已經悄悄來到了陳道靜的身後,一臉羞愧與自責,完全沒有了剛才面對黃猛時的模樣。
呵呵,也好。陳道靜拍拍手上的土,笑著寬慰道︰這個位置不是特別好,如果他不跑,恐怕我們的人也難保都安然無恙。
嘿嘿,道靜姐,你真好,每次都能給我找理由。厲勝男仿佛變成了個撒嬌的孩子,伸手就要摟陳道靜的脖子。
沒點正經陳道靜不悅地瞪了厲勝男一眼,剛想說話,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一看,原來是方廳長打來的,便趕緊接了起來︰方廳長,我是道靜,正想給您打電話匯報呢,劉子輝和黃猛都被擊斃了,但是龍杰跑了,我指揮失誤,請求
先別說那麼多了,坐最快的一趟飛機,立即回東州方明清廳長沒有等陳道靜說完,便語氣有些急迫地說道。
啊陳道靜微微一愣,她很少見到方明清廳長用這種口氣說話。
沒听明白嗎立刻回東州越快越好方明清廳長的口氣中多了一絲不悅和嚴厲,說完仿佛意識到了自己的態度有些過火,便緩和了一下語氣又說道︰讓其他人處理善後工作,你馬上回東州。
好的。陳道靜應了一聲,放下電話,心中充滿了疑惑,方廳長一向以穩重著稱,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有大事發生
林隊,方廳長讓我馬上回東州,這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陳道靜回頭對一個四十左右歲的中年人說道。
陳局,您放心吧。那個被稱為林隊的中年人點點頭說道。
陳道靜把厲勝男輕輕拉到一邊,不放心地叮囑道︰勝男,一切行動要服從林隊的指揮,別太任性,尤其要與南州的同志們處好關系
道靜姐,我,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厲勝男微微撅著嘴,一臉的哀求,並拉起陳道靜的胳膊輕輕地晃著,像個小孩撒嬌一樣。
唉陳道靜嘆了口氣,心想還是帶上她吧,省得再惹出什麼麻煩,便有些無奈地點點頭說道︰好吧,你抓緊收拾一下,我們直接去機場。
咳去什麼機場啊一听陳道靜答應,厲勝男立刻變得眉飛色舞起來︰道靜姐,不是我吹,這八百多公里的路程,飛機不一定比咱的車快
陳道靜想想也是,這丫頭開車就跟飛一樣,如果不是掛的省公安廳的車牌,別說每年的罰款不知會有多少,就是駕照都不知道要被吊銷多少次了。
在得知最近的一班飛機也要明天早上的時候,陳道靜做出了決定︰勝男,我們開車走
好 ,道靜姐,你在這等著,我去把車開過來厲勝男有些雀躍地向院外那倆路虎跑去,這輛車是她的私家車,但因為經常執行公務和她與方廳長的特殊關系,掛了省公安廳的牌照。
夜色漸深,陸虎在雲青高速飛馳電掣地奔行。厲勝男毫無倦意,那雙水汪卻又有神的眼楮專注地望著前方。
陳道靜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微閉著眼楮假寐,她的心中有兩個疑問一直縈繞不去,方廳長這麼急讓自己回去到底是為什麼,另外,黃猛口中的蕭隊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竟然能讓一個亡命之徒臨死前說出那樣的話來,他與逃脫的龍杰會有聯系嗎
就在陳道靜還在高速路上思索這些問題的時候,卻不知道八百里外的東州,市委常委們正在進行著一輪與她有關的票決程序。
夜已深,東州市委大樓的三樓中廳會議室依然燈火通明,這次常委會的議題只有一個,那就是研究各縣市公安局長的調整與交流,會議之所以選在夜間進行,一來是為了保密,二來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干擾,因為公安系統尤其是一把手的調整,勢必牽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經過簡單的討論,其他縣市的局長人選很快定了下來,但是在通過黃北市公安局長的人選時,各位常委們的意見卻並不統一,甚至發生了一點微小的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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