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彼此微笑,她的手漸漸伸向他。
指尖相踫的前一秒,一道暴戾的吼聲從背後傳來,“夏秋涼你給我過來!”
猛地,她的手縮回去,回頭便看到都森系猙獰的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殺了他,回來我身邊。”
“夏夏別听他的,快,跟我走——”
她轉過頭,楚辭的臉頰一如既往地溫柔,伸到面前的手保持著那個動作。
“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你還想跟誰走?夏秋涼別逼我殺了他!”
“夏夏……”
兩道聲音如魔咒一樣徘徊在腦海。
掙扎、彷徨、她陷入了一片恐慌。
下一秒,都森系朝她邪惡的冷笑,狂妄的神色讓人毛骨悚然,“既然你選擇背叛我,那就得付出代價!”
此話一出,她的眼前晃過一顆子彈,直徑射入楚辭心髒。
剎那間,白色西裝染紅,鮮血淋灕。
“……”她拼了命的朝他跑過去,卻眼睜睜看著他的身體墜落雲端,消失在雲層……
“不要——”
夏秋涼身體一顫,驀地從夢魘中醒來,漆黑的瞳孔是揮散不去的恐慌。
“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
是楚辭的聲音。
還好。
那只是一個夢而已。
“我沒事……”
“一定是這幾天睡眠不好,再睡會兒,我守著你。”楚辭取出紙巾貼心的擦去她額頭滲出的虛汗。
一想到都森系的警告,夏秋涼心有余悸,排斥的推開他的手,“謝謝……”
“……”楚辭手僵在原處。
窗外是漆黑的雲層,可能飛機遇到氣流有些顛簸。
明明很疲倦,頭隱隱作痛,卻怎麼也睡不著了,閉著眼楮一直到天亮。
那天走的時候都森系什麼也沒說,他那偏執的性子一定不會這樣罷手,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夏秋涼離開後,這件事就像是心里的一根刺,越扎越深,一踫就痛……
a市別墅,陰霾重重壓在頭頂。
壓抑。
無法喘息。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撥打了無數次,官方的聲音深深地刺痛著耳蝸。
驀地,男人盛怒不已,手機狠狠砸向對面的牆壁,頓時四分五裂的落到地上。
距離她離開已經第十二天,胸廓的氧氣用盡,再不見到她,他就要窒息了。
都森系眼底猩紅,按通辦公桌的座機,惡聲惡氣道,“給我死進來!”
啪的一聲,狠狠掛斷電話。
平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書房,小心翼翼的問,“都少您有什麼吩咐?”
這幾天都少陰晴不定,身邊的人都被教訓的頭都不敢抬了。
都森系眯起妖冶的眸光,眼底閃爍著戾氣,凶狠的吼道,“我要夏秋涼的具體位置,這些天做了什麼,和哪些人在一起統統都要!”
毒品蔓延到肺部,沒有解藥的救贖,他要瘋了。
再這樣下去,都森系可能真的會發狂。
說話間,面前一百多萬的咖啡杯一臂揮到地下,頓時摔得粉碎。
“好,我馬上去辦……”平俊嚇得懵了,拔腿就想逃。
平時那麼看不慣夏秋涼的他,此時也希望她能趕快回來。
都少再這樣下去,身體怎麼熬得住?
紅顏禍水這句話真沒錯!
“你們的時間還有三天,別忘了!”
竭盡威脅的聲音在平俊背後響起,頓時背脊一寒,不過還好,已經有眉目了。
房間再次歸于安靜。
都森系慵懶的倚靠在沙發,指尖一遍又一遍劃過那顆粉色男士鑽戒,那是他和夏秋涼的婚戒,但是還沒來得及帶上就丟在了婚禮現場。
前幾天他日日夜夜待在“仲夏夜之星”小屋,意外從角落里找到了這顆遺落的戒指。它回來了,夏秋涼的那顆卻再也找不到了……
“都少,總部出了些事情兄弟們都在等著您回去處理。”
門外傳來黑衣人的聲音。
都森系陰鷲的眸光一凜,取下脖子上帶著的心形懷表,將戒指套上去,重新帶上去。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得到她的存在。
一系列動作完成,起身,雙手理好黑色風衣豎領,面無表情的跨出大步出了書房。
“直升飛機已經準備好了,只能您出發。”
男人薄唇緊抿,眼底迸射出的寒氣足以凍結所有。
修長的腿踩到毛茸茸的地毯上,大步流星的下了樓梯,腳步踩到台階最後一步時,忽然頓住。
君亞然眼眶紅腫,面容憔悴。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
“呀!”佣人懊惱的驚呼一聲,這君小姐是要害死他們嗎?
“系……”她雙手緊攥,可憐兮兮的站在原地。
誰放她進來的?
都森系劍眉一皺,“把這位小姐帶出去!”
聲音冷肅無情,沒有一絲溫度。
佣人見狀,拽著君亞然的手就往外拖,她奮力掙拖,受傷的咬著下唇,“你曾經對我那麼好,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為什麼一瞬間什麼都變了?
錯的又不是她,為什麼要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那都是給然然的。”
所以,她現在不是然然了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不服氣!
君亞然通紅的眼楮固執的盯著他,“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君小姐你別讓我們為難好嗎?”佣人生怕都森系怪罪下來,幾個人一起將她架出去。
“我喜歡你是真的,我從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出了客廳,君亞然不甘心底的聲音還在響起。
他的一切都給了夏秋涼,不論是曾經的然然還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君小姐,都少讓我轉告您,他是您的殺父仇人,請您恨他,而不是有其他感情。”
黑衣人嚴肅的聲音將君亞然徹底打入無底深淵,身體重重跌到冰冷的地上……
她都沒有怪他……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做的那麼絕?
黑衣人不忍的皺了下眉,“都少曾經承諾過,若是您喜歡這棟別墅,以後它就是你的了。”
君亞然死死咬住唇,眼淚打濕了不再神采奕奕的臉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咬牙切齒的開口,“要!我為什麼不要?”
爸爸的命,難道就只值這一棟別墅?
“好。”黑衣人沒猜到她忽然轉變的態度,愣了下,“今天我們的佣人撤離,您以後隨時可以住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