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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封後
正痛得滿地打滾的姜寒霜，听到這個驚人的消息，氣得咬牙切齒。
岑水蓼這不下蛋的母雞竟然懷崽了，自己千防萬防，還是被她鑽了空子。
顏燼雪觀察到了姜寒霜的表情，她只是略微訝然了一下，看起來並未放在心上。
她應該反應很大才對呀，大約是痛得什麼都顧不上了吧。
太後回眸看了看，皇上的精神頭明顯好了很多，真希望能借這樁喜事沖掉晦氣，皇上的身體能好起來。
太後難掩激動，跟皇上商量︰“皇兒，處理完了國事，咱們回去聊聊家事吧。母後也有些日子沒見著岑貴妃了，這就令人用鳳輦去水月殿接她，咱們到你的寢宮中，邊休息邊說話。”
凌帝好想回自己寢宮，躺在龍床上休息，他太累了，可是他知道一躺下就再也起不來了。
他的身體已是油盡燈枯狀態了，僅剩一口氣吊著，暫時的一點好轉，大約就是人們說的回光返照吧。
凌帝的目光緩緩掃過站在階下的文武百官，他皇族中的兄弟佷子，他的一群女兒，把所有人大體掃視了一遍。最後望著金碧輝煌的蟠龍殿，他心里生出萬千不舍。
他虛弱地擺擺手︰“不了，朕哪里也不去，就在這里，多看你們大家伙一眼。”
皇上這句話，惹得一群老臣紅了眼眶。
太後揩去眼角的淚珠，吩咐太監︰“你們用哀家的鳳輦，把岑貴妃快些接到蟠龍殿來。”
凌帝正有此意，他想臨走前“看看”自己最小的孩子，這孩子身上寄托著他最後的希望。
顏燼雪出聲︰“皇祖母，岑貴妃不在水月殿，在執刑司關著呢。”
“啊，她怎麼會進了執刑司？孩子……孩子沒事兒吧。”太後大吃一驚。
“還不是姜寒霜害得，她污蔑岑貴妃貪污。”太後不先問問岑貴妃怎麼樣，只關心孩子，顏燼雪不冷不熱地回道，“孩子沒事兒。”
太後松了口氣，令人快去執刑司接岑貴妃，並把執刑司主事叫過來。
太後這才回頭問︰“岑貴妃被關多久了，在牢里有沒有遭罪？”
“皇祖母離宮後不久，岑貴妃就被姜寒霜陷害，關起來了。”
“哎呀，都快一個月了，怎麼不想辦法早出來，牢里陰暗潮濕對胎兒生長不利。”太後皺眉，轉而問，“太傅也知道此事吧？”
岑太傅點點頭，適時開口︰“太後請放心，貴妃娘娘和孩子都安好。多虧了瑞雪公主的妙計和執刑司主事的周旋，孩子才能逃脫姜寒霜的毒手。”
太後明白了，牢里無疑是最隱蔽最安全的養胎場所，若在外面，孩子早被姜寒霜給害死了。
岑太傅感激地說，“貴妃娘娘能懷上龍胎，全靠瑞雪公主給調理好了身體，後又服用了公主送的保胎良藥，孩子才安然無恙。”
“燼雪，皇祖母的好孫女，幸虧有你啊。”太後笑眯眯地望著顏燼雪，頭一次打心底里感激這個孫女。
凌帝溫和的目光落到顏燼雪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慈愛。
顏燼雪只冷淡笑了笑，皇上和太後的感激，她不稀罕。
岑貴妃很快被請來了蟠龍殿，同行的還有執刑司主事，太監在路上已把皇上歸來及病重的事情，大體給岑貴妃說了一遍。
岑貴妃穿著素雅的寬松長裙，眉目溫婉，舉止端莊，腳上輕便的平跟緞靴，從容不迫地踩在金磚上。
在耀眼的蟠龍殿里，她自成一道優雅的風景。
眾人搖頭惋惜，這才是一國之母該有的風範，和庸俗的姜寒霜一比，簡直天壤之別。
凌帝和太後的目光落到岑貴妃肚子上，急急想確認什麼。
岑貴妃還不到兩個月的身孕，尚未顯懷，試脈也試不出男女，可太後和皇上沒來由的覺得就是個皇子。
太後嘉獎執刑司主事，夸他對皇上忠心耿耿，護皇家血脈有功。
主事不驕不躁，只道，這是他應該做的。
姜寒霜已經快痛暈了，看到岑貴妃，心里的嫉恨蹭蹭上升，幾乎壓倒了身上的疼痛。
凌帝示意岑貴妃免禮，並招手讓她到跟前。
皇上竟然讓她到龍椅旁邊，岑貴妃驚愕︰“皇上，請恕臣妾不能逾禮。”
太後也愣了愣，這的確于禮不合，妃子進蟠龍殿已是破例了，再登上金階，和皇上平起平坐，更是僭越。
可皇上執意招手，太後也只能順從他，勸岑貴妃上去。
岑貴妃小心翼翼地踏著金階，來到皇上面前，剛要跪下行禮，被皇上握住了手。
皇上的手冰涼，岑貴妃打了個激靈，心里一陣酸痛，彎腰垂首，遮住眸中涌上來的淚花。
凌帝另一只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肚子，用心感受里面那個跳動的小生命。
他輕聲叮嚀︰“愛妃，你要好好把他生下來，為朕傳宗接代，朕死亦瞑目了。”
“皇上……”岑貴妃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
姜寒霜望著岑貴妃在龍椅之側，和皇上手拉手濃情蜜意，她的嫉妒達到了頂點，幾乎要把自己炸裂。
她口不能言，身子拼命滾到顏燼雪腳邊，用手指著張大的嘴，強烈表示有話要說。
顏燼雪不理她，姜寒霜猛地向柱子滾去，意欲撞死。
不能就這麼讓她死了，顏燼雪抬手解開了她的啞穴，但痛穴未解。
姜寒霜在疼痛的折磨下，發出變了調的嘶啞的狂叫︰“岑水蓼你個賤人，你離皇上遠點！別以為你懷了孩子就能一步登天，你永遠也休想取代本宮的位置！”
姜寒霜這一叫，倒是提醒了凌帝。
他當即封岑貴妃為皇後，特殊情況下，省去了一應繁文縟節，令禮部尚書杜仲即刻擬旨，昭告天下。
眾人雖然驚訝皇上突然封後，卻也覺得岑貴妃當之無愧。
岑太傅百感交集，這一刻他在不期待中期待了多年，卻是在皇上即將駕崩的時候，實現了心願。
唉！不管怎樣，女兒終于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更令人欣慰的是，女兒有身孕，就不用給皇上殉葬了，也算跟著這個孩子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