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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審問柴胡
顏燼雪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母妃和姑姑能被易容替換，有沒有可能皇上也被易容替換了，這個不是真皇上？！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皇上臉上，眯眼細細觀察著他的皮膚，五官，沒有發現任何破綻。話說回來，如果真用了高明的易容術，又豈是肉眼能看穿的？
她辨不出真假，搖搖頭，也許是自己太敏感了。姜相國巴不得皇上駕崩，好快點扶顏川穹登基，又怎麼可能留下皇上的命，留下隱患。
照此分析，這個應該就是真皇上了。
顏燼雪來不及細想，禮部官員已經催著公主們出去，換妃嬪們進來了。
顏燼雪慢慢往外走，眼楮余光瞥見皇上養的那只七彩金剛鸚鵡瘦了一圈。它正不停地撲稜翅膀，嘴里叫著什麼，好像是發出“駕崩”“裹尸”……這樣的字眼。
外面聲音太嘈雜了，這小東西的鳴叫很快被淹沒了。
顏燼雪特意里外都看了，沒發現皇上貼身太監喜樹的身影，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妃嬪們走進皇上寢室，頓時哭天搶地的聲音傳來，吵得顏燼雪腦袋痛，無法集中思緒。
一道縹緲的聲音突然傳入她耳中︰“主子，主子，姜相國在西院審問柴胡太醫。”
是冷魂用傳音術向她報信，她眼楮一眨，他們一定是在問皇上的事兒，她必須過去听听。
顏燼雪手里拿著絲帕擋著臉，假裝抹眼淚，悄悄從公主群里挪出去，穿過人叢，慢慢往西邊走。
一個負責維持秩序的禮部官員發現，有人不守規矩隨便亂走，欲上前制止，被上司禮部尚書杜仲攔住了。
杜仲剛才就注意到瑞雪公主的動作了，他欠公主一個人情，正愁沒法回報呢，公主並非胡鬧之人，由她去吧。
顏燼雪走到西院門口，裝成守門侍女，大模大樣地站在外面。
今天女人們都穿著白色的喪服，再用絲帕一遮臉，遠處看也認不出是誰。
她悄悄把小門開了一道縫，稍微側了側身，向里張望。
只見院中站著幾個權臣，還有皇族的幾個王爺，羿涼宸的父王逍遙王也在。
地上跪了兩個人，均戰戰兢兢的，姜相國正在審問他們。
姜相國指著太醫柴胡厲喝︰“你這個庸醫，都怪你醫術不精，致使皇上貽誤了病情，就是你害死了皇上！”
害死皇上的罪名大了去了，非誅滅九族不可。柴胡腦海中立刻聯想到八十多歲的老娘，奶娃娃孫子，自己一大家人無助的哭喊著，倒在血泊中的悲慘畫面。
柴胡嚇得魂飛魄散，只一個勁的磕頭，額上鮮血直流，結結巴巴地喊著︰“卑職沒有害死皇上，沒有害死皇上，是皇上……皇上不……”
“還敢狡辯，本相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
“慢著，先讓他說完。”大王爺出聲喝止。
柴胡勁兒一松，往後縮著身子，不敢開口了。
大王爺怒斥︰“沒用的東西！先拖下去痛打五十棍，看他還敢不敢吞吞吐吐！”
柴胡兩片嘴唇哆嗦哆嗦，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姜相國見柴胡是徹底嚇傻了，溫言安慰︰“柴太醫，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就說出來，如果此事與你無關，我們自會還你公道，你家人也不會受到牽連。”
提到家人，柴胡呆滯的目光一亮。
他用力咬咬嘴唇，鼓起十二分的勇氣，終于吐出一句話︰“是皇上不肯服藥，皇上……”
隋老將軍性急︰“你怎麼又卡住了，急死個人了，皇上為什麼不肯服藥？”
“快說！”大王爺又一聲怒喝。
柴胡像是豁出去了，猛地抬頭道︰“皇上說他正在修道成仙的關鍵時候，不能服用凡間的草藥，說非但治不了病，還會污濁身體。”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都驚住了，他們中有人完全不知情，以為皇上真的生了重病。有人之前就猜到皇上躲在寢宮中修煉，但沒想到皇上如此沉溺，生病了都不肯喝藥。
這絕對是個震撼性的消息，皇上不理朝政，是沉迷修煉，皇上病重駕崩，也是修煉害死的！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怪不得柴胡不敢說。
大王爺深感事態嚴重，這要是傳出去，帝王顏面何在，皇族顏面何在，皇上死了也愧對先祖。
大王爺陰狠的目光盯著柴胡︰“此話當真？你若敢胡編亂造，詆毀君王，罪加一等！”
顏燼雪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大王爺此時的心理很矛盾，既希望得知皇上死亡的真相，又不願相信皇上真的因修煉而死。
可憐的柴胡無論說什麼都是錯的，已經是誅滅九族的頂級大罪了，再罪加一等，豈不是誅滅十祖。
柴胡額頭的鮮血流下來，像一道血淚，聲音也如啼血︰“罪臣若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大王爺仍不死心，又問跪在柴胡左側的元參︰“你說！”
瞧這架勢，元參本就發抖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他飛快抬頭瞄了姜相國一眼，只見姜相國沖他輕輕點了點頭，他頓時會意。
顏燼雪冷眸一眯，她已經看到了元參和姜相國的互動，想必元參被姜相國控制或收買了。
元參垂眸︰“奴才是負責為皇上傳旨的，一般情況下等在寢室外面，但里面的事情也多少能听到一點，確如……確如柴太醫所說。”
顏燼雪冷笑，元參倒把自己擇得很干淨。
大王爺踉蹌了一步，深深的嘆了口氣。
逍遙王一直在冷靜地旁觀，此時抓住重點問︰“柴太醫，說了半天，你尚未言明皇上患有何病？”
是呀，還不知道皇上生的什麼病呢，眾人一起望向柴胡。
柴胡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說︰“那天凌晨，卑職被急召到皇上寢宮，皇上急火攻心，吐血暈厥過去了，卑職趕緊對皇上救治。皇上醒來後精神不振，說什麼也不肯服卑職開的湯藥，只服用國師給的丹藥。
接下來皇上就跟著國師修煉了，期間數次出現胸悶氣短，抽搐暈厥的現象，病情越發嚴重。最後心髒衰竭，回天無力，于今天清晨寅時末刻……”
柴胡悲戚的聲音停止，頓時滿院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