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罵皇後千年惡鬼
其中一個中等身材，三十歲左右的弟子，看起來神色很緊張，不時用袖子擦著額頭的冷汗。
顏燼雪之前在會客廳已經囑咐過他了，他還是緊張，第一次進皇宮，沒見過世面，這種表現也算正常。
走到僻靜處，顏燼雪小聲和他說話，如話家長里短︰“趙一，你和老匠人是鄰居，你們關系好嗎？”
此人正是老匠人的鄰居趙一，顏燼雪今早讓冷魂把他悄悄帶到了惠蘭殿，給他剃了光頭，用顏料畫了戒疤。
剛才在會客廳的內室中，趙一跟那個和他身量、相貌差不多的僧人，互換了衣服。
趙一混入了高僧的弟子中，在惠蘭殿也沒被識破，沒人去細看一個和尚的相貌，更沒人想到這招偷梁換柱。
這樣一來，趙一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進入鸞棲殿，不動聲色地指認那個去修補玉如意的太監，不會引起姜皇後的懷疑。
趙一怯懦地說︰“回公主的話，草民與老爹爹是幾十年的鄰居了，關系很好。老爹爹沒有家人，把草民當兒子一樣看待，悉數把手藝傳給了草民。前天晚上我們還在一起喝過酒，誰知昨天他就被人殺死”
他說著，眼眶就紅了。
惡毒的姜皇後，害死了一個無辜之人。顏燼雪勸說︰“你的心情本公主能理解，你肯定也很想為老爹爹報仇，所以必須冷靜下來，別露出破綻，才能抓住凶手。”
趙一點點頭，咬了咬牙，他會盡量克制情緒，只是緊張感難以消除。
顏燼雪笑著鼓勵，“你現在是僧人的打扮，要學著像大師那樣心靜如水，你緊張流汗，頭上畫的戒疤就會模糊露餡了。你什麼都不用想，就想著怎麼抓住壞人，為老爹爹報仇。”
想到這個，趙一勇氣倍增。
顏燼雪讓他手里拿著木魚，敲打著，盡快進入角色。
一行人來到鸞棲殿，只見大門牢牢關著，守衛靠在門框上懶散的曬太陽。自從皇後被關了緊閉，這里就沒有外人過來，守衛們閑得很。
顏燼雪差守衛進去跟皇後通稟，守衛驕橫地說皇後交待過了，誰來都不讓進。
橫得他們夠嗆，顏燼雪挑眉反問︰“皇上來了呢？”
守衛下意識正了正衣冠，慌忙張望︰“皇上，皇上在哪兒？”
“是皇上的口諭來了，皇上令高僧來做法，清除鸞棲殿的晦氣，破除皇後心里的魔障。”顏燼雪唇角掛著一抹譏諷。
既是皇上的口諭，守衛自然不敢怠慢，急忙敞開大門，傳話給門內的太監，速去通稟皇後。
沒多久，姜皇後走出正殿，親自來前院迎接高僧。
她現在學聰明了，為了防止假發脫落，頭上裹著風巾。她臉上堆著笑，露出幾條很明顯的皺紋，看起來憔悴不堪。
顏燼雪每見姜皇後一次，都覺得她更老一次，她被關禁閉不能出門，不能發泄怒氣，憋了一肚子火，藏了一腦子毒計，不老才怪呢。
看到顏燼雪，姜皇後眼楮一瞪，目光中充滿了敵意，毫不客氣地說︰“高僧來做法，你來做什麼？本宮不歡迎你來搗亂！”
姜毒後臉皮撕破，裝都懶得裝下去了，這麼氣急敗壞，只能令自己越來越糟。
顏燼雪反而心平氣和，用開心的微笑刺激姜皇後︰“皇後娘娘這是哪里話，燼雪什麼時候來過你這里搗亂，你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後，怎能隨口妄言？
燼雪是奉了父皇之命來的，鎮國神寺的高僧來皇宮做法，父皇為示敬意，特派人接待高僧。這事兒本是太子殿下的，無奈太子被關禁閉，父皇只好令燼雪代勞。”
姜皇後被顏燼雪不緊不慢，又帶著挑釁的語氣，激得心口冒火，她偏又提起太子被關禁閉的丑事，更給自己添堵。
自己卻找不出反駁她的理由，真是生生憋悶壞了。
姜皇後的貼身侍女桑枝氣憤的瞅了顏燼雪一眼，顏燼雪心里冷笑，看這個為虎作倀的侍女還能得意多久。
顏燼雪繼續添柴加料，“高僧今天已經做了兩場法事了，皇後娘娘不出門，可能沒听說過。八公主半夜醒來，突然看到床上掛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當場就嚇掉了魂，直嚷著不該做惡。”
顏燼雪停頓了一下，欣賞了一會兒姜皇後瞬間變煞白的臉色，然後慢悠悠說，“高僧第二場法事，是在惠蘭殿做的。昨天玉妃娘娘去惠蘭殿，突然被玉如意擊中肚子，小產了，可真是詭異呢。估計咱們皇宮里有一個千年惡鬼，今天一並請高僧把鬼驅除。”
姜皇後听出顏燼雪指桑罵槐，罵自己是千年惡鬼，她怒而反擊︰“胡說八道，有惡鬼怎麼沒把你掐死！”
顏燼雪反唇相譏︰“皇後娘娘怎麼如此惡毒的咒罵燼雪，娘娘以前溫柔端莊，現在跟變了個人似的，莫非被惡鬼纏身了？”
姜皇後怒不可遏︰“顏燼雪你你氣煞本宮了，本宮跟你沒完，來人”
顏燼雪趕緊喊︰“惡鬼發怒了，大師你快點驅鬼，救救可憐的皇後娘娘吧！”
高僧渾厚的聲音響起︰“殿中所有人速速來前院集合，貧僧要做法除祟。”
姜皇後咬牙切齒地瞪了顏燼雪一眼，硬把怒氣壓下了，過會兒再算賬。
姜皇後這些日子噩夢纏身，心里很不安寧，年前鬧鬼嚇得她大病一場，年後又被鬼剃頭，她正需要高僧做法，好好驅除殿里的邪祟。
她全力配合，把所有的宮女，太監和侍衛都集合在一起，圍成一圈。
太監們穿著統一的衣服，都緊挨著站，目標比較集中。顏燼雪給趙一使個眼色，讓他開始辨認。
趙一見皇後在瑞雪公主面前屢屢敗下陣來，也不是什麼厲害不得了的人物，他心里緊張感減輕了。
他冷不丁瞧著這麼多太監，不禁眼花繚亂，正月初三見到的那個太監的容貌，有些模糊了。
他用力揉了揉眼楮，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一個個辨認就不混淆了。
他把在場的所有太監仔細看了一遍，然而里面沒有他要找的人，他無奈地對瑞雪公主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