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這一番難過,不由地又帶動了秦流素的情緒,她只又在心里想念了一番,更加堅定了要殺死獨孤翼為父親報仇的決心。
對了,娘,您知道我哥他習武的地方在哪里嗎,離家里遠不遠?”
不遠。你哥跟娘說過,他習武的地方就在出了城東街往南走,拐進城郊一處小戶人家,師父是一位姓葉的老先生。那里人眼少,就那一處人家,好找。”
好的,娘,秦流素明白了。”秦流素應允一番,又叮囑了安夫人再次好生曬著太陽歇息著,又叮囑了丫鬟玲兒及時為安夫人添茶送水端飯吃,等太陽下山之前還將夫人攙回房去。
那玲兒只邊听了秦流素的吩咐邊點著頭。一切安排妥當,秦流素便先別了安夫人離了此處。
卻說秦流素在整個安府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安文昭,詢問小雲可能見到他時,小雲也只說一大早看見他出門去了,並不知道去了哪兒。
秦流素無奈,不確定安文昭是否真的習武去了,心里也沒個方向,不覺間走到了安老夫人所住的小院。
路過之時,卻見一個小丫鬟蹲在外頭哭。
秦流素走過去看了看,那丫鬟見了秦流素遂從地上站起身來。
你是老夫人的丫鬟嗎,在這哭什麼?”
那丫鬟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抽泣著對秦流素說道︰“小姐,我……我真的沒有偷拿老夫人的首飾,可老夫人不相信我,阿香姐偏說是我拿的,還打我。”
說罷,那丫鬟又嗚嗚地哭了起來,哭得如此傷心,秦流素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小京。小姐,我真的沒有拿老夫人的首飾,你可千萬不要把我趕回家去,我二娘會打死我的。”
見她這樣哭著,秦流素心里也沒個主。這個小丫鬟看著還不足十五歲的樣子,實也就是一個小孩子。
加上她是老夫人的丫鬟,自己也不好多管些什麼,且到底是誰偷拿了老夫人首飾的事,一時也無證據。
秦流素只好先安撫了那小丫鬟的情緒,承諾了她不會趕她出府,那丫鬟遂也不哭了,一番想通之後,便也跟秦流素道了別跑開了。
而站在門口看著安老夫人那死一般沉寂的院子,秦流素未多逗留,便也走開了。
秦流素回到房內,恰好小雲為她端了壺茶過來。
小雲,你認識那個叫小京的丫鬟嗎?”想起剛才那個丫鬟,那一件事憋在心里不是滋味,秦流素遂想與小雲說出來。
小京?不認識。”小雲搖了搖頭。
我今天路過老夫人的院子時,看到她在那兒哭,說老夫人的首飾丟了,阿香誣陷她說是她拿的,還動手打了她。”
老夫人院子里的?”小雲思索一番,忽地想起來什麼,便又對秦流素說道︰“我想起來了,前幾天老夫人院里剛來了一個小丫頭,年紀才十三歲呢,是她後娘給送過來的。”
那應該就是我見到的那個小京了。”秦流素忽然說道︰“她看起來年紀也很小,看著好可憐的樣子,她的後娘肯定對她不好。”
這都是正常的,別說她後娘,以後就在老夫人那院子里,也有的她受的。”
這是為什麼?那她豈不是很可憐?”
可憐?我的大小姐,我甦小雲當時被我爹賣過來的時候才八歲呢。”小雲面無波瀾地說道︰
當丫鬟的名就是這樣,哪有什麼不可憐的。我的秦流素小姐,你不會又是兜不住你那菩薩心腸了吧。”
小雲……”秦流素欲言又止。
小姐,不是我小雲狠心,我是真心勸你,別多管閑事。她可是那老婆子院兒里的丫鬟,你要是想管她,先得看看老婆子給你的臉色是什麼樣的。”
我知道,小雲,就因為這樣,我反而更同情那個小京了。”
同情歸同情,她們畢竟是主僕,你就算幫得了她一時,也不可能幫她一輩子。再說了,她還那麼小,不多受點欺負,怎麼會長大呢。”
小雲……”秦流素明白,小雲這番話,倒是說得她自己,不免想起小雲也曾經是老夫人的貼身丫鬟,後來被擠開了。
怎麼,你又開始同情我了麼。”小雲一看便猜出了秦流素的心思︰
我跟你說過的,我甦小雲可是見識著那老婆子的手段長大的,我小雲可不是那種能輕易被別人欺負的,我還感謝那阿香阿彩把我給擠出來了呢,正好我早就不想待在那老婆子身邊了。”
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秦流素笑著,也不禁說了她道。
對了,小姐。”小雲邊剝著盤子里的杏仁兒,忽又想起了什麼,便對秦流素說道︰“我正想和你說呢,大少爺一大早出門去了,好像是去找那個王少爺了。”
去王府了?”
我听書房的小丫鬟說,他拿了幾本書說是要去給好兄弟道謝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因該是去找王少爺了。”
道謝?還拿了幾本書?”小雲的猜測听得秦流素一臉疑惑。
是啊,大小姐,雖然我也不懂為什麼要拿幾本書來當謝禮,不過大少爺去王府找他的好兄弟,你也不用這麼驚訝吧。”
听小雲如此說,秦流素忽覺害羞之意,卻只低了頭,故意掩飾著面上的表情。
不過呢,少爺他去了這麼久,到底只是敘舊呢,還是有別的什麼事情呢,我就不知道了。”見秦流素如此,小雲又故意大聲地說了道。
小雲的話倒像是奏效了,秦流素也不禁兩手揪著衣服的下擺,眉頭微蹙地思索了起來。
還有啊,也不知道我們安大少爺要是知道了那王大少爺對小姐你的心思,兩個人會不會打起來呢……”
這應該不會吧……”秦流素遂抬起頭來,朝小雲問了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只不過依著我們安大少爺的性子,兩個人會不會打起來,我還真猜不準。”說罷,小雲又朝秦流素使了個邪惡的眼神兒。
秦流素又是糾結了一番,終于坐不住了︰“不行,小雲,我得去看看,千萬不能讓他們打起來。”說罷便站了起來朝門外跑去。
見到秦流素這副模樣,小雲只忍不住被逗樂了,捧腹笑了一會兒。
可當秦流素走了之後,小雲又忽地想到他們兩個人要真是打起來,肯定是王仕宣佔下風,便也毫不猶豫地跟了出去。
你小子可以呀!失蹤了這幾天,害的大家都急瘋了,你倒好,突然就這麼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見到安文昭出現在自己家的的這一刻,王仕宣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滿是激動地拍了一下安文昭的手臂,卻不想踫到了他胳膊上還未痊愈的傷口,疼得安文昭故意擺出了一幅夸張的表情。
你小子能不能輕點兒,誰說我安然無恙了。”安文昭邊捂著自己的手臂,邊斜視著王仕宣說道︰“你是不是盼著我死呢你。”說罷又將手中的書砸進了王仕宣的懷里。
你……你小子竟然受傷了!”王仕宣一臉驚訝,忽又看了看安文昭甩在自己胸口的幾本書,面上又多了幾分驚奇︰“安文昭,這……這是珍藏啊!”
安文昭不搭理他,只自覺地走到了那桌前,坐下來便倒了杯茶送進了嘴里。
知道是珍藏就好,我爹現在不在了,放在家里也用不到,所以拿來給你了,就當是感謝你小子幫我救了秦流素。”
喂,安文昭。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幫你救秦流素,難道是為了這基本破書不成?”听安文昭如此說,王仕宣倒還耍起了小脾氣︰“書你拿回去,我不要,秦流素是我自己願意救的。”
喂喂喂,你還真較上勁兒了。”安文昭拿起桌子上的那幾本書,又塞進了王仕宣的懷里︰
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王仕宣嗎,你還真以為我妹妹她就值這幾本書啊?你救了秦流素,我是真心感謝你。至于這幾本書嘛,你想要,踫巧我家里有,就拿來給你嘍。”
王仕宣嘴一撇,遂又收下了那幾本書,摸索了一番,便又對安文昭問道︰“我說你小子這幾天都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當時沒到你的時候,我有多著急,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妹妹交代,你可得給我好好說清楚了。”
哎,別提了。”安文昭只閉上眼楮,撇過臉去,手一揮,不想再多做解釋︰“我這人能活著回來就好了。”
怎麼,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王仕宣看著他,眼神里有些不懷好意,看著安文昭剛剛被他不小心踫到傷口的那只手臂,遂又問道︰“你這傷又是哪兒來的?還有啊,你那個在宮里助了你一臂之力的恩人怎麼樣了,知道他是誰嗎?”
我也好奇呢,就是想不到那個人會是誰。”想到這個,安文昭不禁也陷入了思索︰
我還這沒想到會有人幫我。哎,你知道嗎,就在那關鍵的一刻,我真的差一點就要吧被那個皇帝的人給拿下了,他突然就冒了出來,真的是及時雨啊。只是可惜了,他從頭到腳蒙得死死地,是男是女都看出來。”
是男是女?難不成是女的?女的也會有那樣了得的功夫嗎?”王仕宣一臉驚奇。
那可不,你可別小瞧了那些女子。”安文昭邊翹起了二郎腿,邊又倒了杯茶喝著。
我覺得這個人這麼厲害,又能及時出現,還能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十有八九是宮里的人。這個人會出手幫你們,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肯定認識秦流素,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認識你爹,並且還很有可能跟你爹很熟。”
我想起來了!”
听王仕宣分析到這里,安文昭忽然想起了什麼,他思索一番,急匆匆地和王仕宣打了個招呼,道了個別,便要往家敢去。
喂!你又要去哪里!”未等王仕宣反應過來,安文昭已經跑遠了。
可誰知不一會兒的工夫,安文昭又跑了回來,氣喘吁吁地對王仕宣說道︰“還有我忘了告訴你了,我妹妹,秦流素,你可別打她的注意。”說罷,拍了兩下王仕宣的肩膀,安文昭又以飛一般的速度跑走了。
雖說是在安府做了十幾年的丫鬟,可從沒去過王府的小雲著實不知道該怎麼走。
出了安府之後,沒能趕上秦流素,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小雲只得一路向人打听了王府的地址,速度也慢了一截。
可恰巧她繞到京城東街之時,可算是遇上了秦流素。
大小姐! 秦流素小姐,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