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難道韓先生真的死了嗎...”
劉芳看著身旁坐在老爺椅上的外公問道。
姬三重的臉色也不好看，甚至有些陰郁，再加上藏不住的焦急，此時外面和煦的風都不能撫平他內心的急躁。
“我怎麼知道，韓先生走的突然而且沒有留下什麼消息，就說了去南方，之後到了港城我們還能知道行蹤，畢竟他斬殺裘萬山那一戰名動華夏，但是之後去了武當就音信全無了，要知道先生的對頭可是佛門至高和武士道的館長啊...”
“唉。”
說著，姬三重嘆息了一聲心頭更沉重了。
“外公，裘萬山不也是佛門至高嗎？不是也敗在先生手下了嗎？我知道佛門很強，但是同樣是至高，先生能戰勝裘萬山應該也能戰勝另一個吧。”
“芳丫頭啊，你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你以為佛門是一般的宗門嗎？一般宗門中有一個高手就了不起了，再厲害的話你想想以前浙南的馮家甚至是整個江南的靈寂洞三十三宮這些，他們一個宗門能有多少高手？是，在浙省在江南他們是霸主，但是到了佛門面前，那都不是小巫見大巫就可以說清楚的，其實咱們姬家也只是浙北的一個大家族而已，但若是放眼江南乃至整個南方，那也不算數，咱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但是，要想跟佛門這樣的海外大宗門對抗，只有京城的人才能辦到...”
“京城的人？”
劉芳搖搖頭，這兩個字實在是太沉重了。
整個華夏可能都沒有比京城更有分量的地方了。
“是啊，和京城比起來，先生還是太形單影只了...難道，他真的被佛門和武士道聯手誅殺在武當山了嗎？”
劉芳眼中露出幾分哀愁。
從最早得知先生在武當已經失去音訊之後，她心里就難受了，甚至還偷偷掉過眼淚，雖然她和韓青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彼此之間也算是朋友了，而且韓青為人雖然清冷了一些，但是作為朋友那絕對是一等一的，更別說他還有韓先生這個身份了，尤其是姬家因為自己和他勉強算是朋友，這一年多在杭城那也是火箭般的躥升，如今儼然已經成為了景家之後的第二大家族。
可是，如果韓先生不在了，這一切就都是鏡花水月。
當然，相比起這些來，劉芳是真的為這個朋友惋惜。
“他本可以擁有最無量的前途，就如他給自己起的名字一樣，無量天尊。”
想到他那霸氣的名號，以前劉芳覺得好笑，但是後來她覺得他配得上。
只是，如果未下武當山，一切皆枉然。
“明天競標會就要開始，景老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反常態的還要跟著干，溫家都已經擺明了說他們的底子了，這一次的競標會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這景老三這次是怎麼回事，他往常還是沉得住氣的。”
想到明天競標會景老三一反常態要跟溫家對著干，姬三重就頭疼不已。
“而且現在也不是之前了，先生不在浙省沒個主心骨，而溫家背後是誰現在也很清楚了，杭城班子也被他們搞定了，就算是先生在都不是對手，更何況是不在了，景家雖然有景老撐著，但是和溫家背後的大山比起來不可同日而語啊。”
姬三重喝了一口濃茶，平日里飲食清淡的他最近心境完全亂了。
“爺爺，是不是景三爺藏著什麼呢？要不然大家都看得出來的敗局他怎麼可能還要往火山口跳呢？”
劉芳思索了一下道。
姬三重苦笑了一下︰“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不是前兩天我就去找了景老三嘛，想探探他的口風，是不是藏著什麼後手呢，畢竟溫家背後的王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能和王家對著的也不是沒有，京城就還有兩家，指不定景老就牽上了線景老三這才理直氣壯。”
“對啊，很有可能啊。”
劉芳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關鍵是這家伙死活不說啊，我旁敲側擊最後直接問了，他就是不說一個字，只反復問我一句話，敢不敢干。”
“敢不敢干？”劉芳一愣，沒想到景三爺竟然是這樣的回復，實在是令人費解。
姬三重放下茶杯︰“你看看現在的形勢，現在就算是先生在都未必是對手，多少人都已經看明白了轉頭跟在了溫家身後，原來多少都是先生的人？現在數數還有幾個？杭城乃至浙省上得了台面的家族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之前齊刷刷的都跟在先生背後，現在呢？先生生死未卜，他們直接跳隊，他們難道傻子嗎？還不是知道溫家背後是誰。”
說著，姬三重看向屋外漸漸落下的夕陽。
“看看現在還有多少人跟著景老三吧，沒幾個了，唉...”
“外公...”
夕陽西下，劉芳突然感覺到了幾分淒涼，曾經的浙省在韓青出現後好像綻放了格外的光芒，可是天妒英才，這希望之光如今看起來早早的就要滅了。
“外公，那你怎麼決定？”
劉芳看向姬三重。
姬三重陷入了沉默。
“我們姬家不是小家族，小家族做一個決定簡單，就算是失敗了他們付出的代價也遠比我們小，但是我要為我們偌大的姬家負責啊，老老少少上上下下幾十口人...”
“外公...”
看到外公為難的臉色，劉芳心中也升出了一股無力的感覺。
“干。”
“什麼？”
外公突然的一個字讓劉芳愣住了。
“干。”
“干什麼？”
姬三重站了起來，年邁的身子看向遠處的落日︰“我姬家立身之本就是靠著誠信和感恩，韓先生于我們猶如再造之恩，若是沒有韓先生，我姬家斷不可能走到今天，大不了從頭來過，但是恩情不能忘。”
“外公！你是我的偶像！”
劉芳歡呼出聲上前高興的挽住了姬三重的手臂，老人笑了笑目光依舊憂愁︰“只是，這真是一次豪賭了，希望景老三能有所依仗，最好是先生能夠回來啊...浙省，不能沒有先生啊。”
話音落下，這一老一少同時看向漸漸暗下來的庭院，決定做了出來，但是心情也愈發沉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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