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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章 而她，也要做到對鬼手的承諾
陸建成！
甦岑歡看見陸建成的時候，臉色愣怔了一下，那手心的拳頭微微的攥緊，在想著陸建成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不僅僅是甦岑歡，就連宋仲驍和宋仲霆也看向了陸建成。
“能借一步說話嗎？”陸建成禮貌的詢問。
那一張臉，在此刻顯得有些飽經風霜，也顯得疲憊的多，當年在商場上的銳氣已經全然不見了蹤影，剩下的就只是生活磨礪後的困乏。
“好。”甦岑歡想也不想的應聲。
“岑歡？”宋仲驍似乎不太贊同甦岑歡去找陸建成。
宋仲霆沒說話，但是眼神里的態度和宋仲驍的想法是完全一樣的。
陸建成的出現，讓宋仲驍原先的疑心被打散，私下只是認為陸建成得到了鬼手在瑞金的消息，所以才專門來找的甦岑歡。
“我去去就回來。”甦岑歡卻顯得很堅持。
宋仲驍就這麼看著她，那帶著薄繭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手背，似乎在思考什麼，許久︰“為什麼想去？”
“只是說個話而已。”
“嗯。”
“何況，他也不可能拿我怎麼樣。”
“嗯。”
“所以不要擔心？”
“如果有什麼不想做的事情，可以直接拒絕，剩下的我來處理。”
宋仲驍仔細的交代著甦岑歡，甚至他想從甦岑歡的眼底看出一些端倪，但是甦岑歡的表情卻始終顯得很沉靜。
最終，宋仲驍放棄了，那大手松開了攥緊的小手。
甦岑歡淡淡笑了笑，又重新緊了緊宋仲驍的手，然後朝著陸建成的方向走去。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內心是多麼的緊張。
她生怕陸建成當場說出一些什麼，也生怕陸建成知道了什麼。
那腳步都開始逐漸顯得急色匆匆起來，走到陸建成面前的時候，甦岑歡只是頷首示意，陸建成點點頭，也跟上了甦岑歡的步伐。
兩人逐漸離去的背影，看在宋仲驍的眼底，許久不曾說話，始終保持了沉默。
“仲驍？岑歡人呢？”從洗手間回來的付素清奇怪的問著。
“她有點緊張，出去走走。”宋仲驍給了一個答案。
“也是，去走走的好。”
付素清開始絮絮叨叨，神色里對甦暖的擔心和關心也顯得格外的明顯。
手術室外，一片寂靜，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
骨科病房外。
“甦小姐——”陸建成率先打破了沉默。
甦岑歡深呼吸後，淡然的看向了陸建成︰“陸伯伯，他情況如何？”
這個他，指的是陸涵，不用多說，但是大家都心中有數。
“岑歡。”陸建成也改變了對甦岑歡的稱呼。
他的眼底帶著感激，就這麼看著甦岑歡，有些話沒說出來，但是甦岑歡卻知道陸建成想說什麼。
就算鬼手不曾告訴陸建成任何事情，但是單憑鬼手出現，陸建成這樣在商場久經風浪的人，不可能猜不透這其中的緣由。
沒第三人的關系，鬼手不可能主動聯系自己，再接受了陸涵的手續。
“這一次，真的謝謝你，鬼手願意親自給陸涵手術，現在陸涵手術很成功，恢復的也很好。”陸建成說了陸涵的情況。
這下，甦岑歡倒是顯得驚訝了起來︰“陸涵已經手術了嗎？”
“是的，就在三天前，已經手術了。”陸建成點點頭。
“瑞金里一點消息都沒有。”
“因為所有的人員都是鬼手自己的人，並沒涉及瑞金的任何一個醫生，鬼手借用了手術室，里面什麼情況，什麼病人醫院方便並不清楚。”
“原來是這樣。”甦岑歡點點頭，“陸涵能好起來，那就好。”
“他等體征穩定後，我就帶他回美國去接受復建訓練。”
“鬼手說，他什麼時候能徹底的康復？”
“復建順利的話，半年後，就可以站起來了。甚至，還可能回到沒受傷以前，但是，對于現在的情況而言，已經很好了。”
陸建成話里的欣慰顯而易見。那種多年來心頭里的障礙被放下的時候，說不開心，那是假的。
但他也始終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完成這個事情的人，竟然還是甦岑歡。
再多的怨，再多的恨，在這一刻，也都消失殆盡了。
“嗯。”甦岑歡淡淡點點頭，並沒多說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陸建成專門請來的看護跑了出來︰“陸老，陸先生醒過來了。”
“好。”陸建成欣喜，“我馬上過去。”
看護點點頭，又跑了回去。
陸建成看向甦岑歡︰“岑歡，我先進去，你也去忙吧。希望甦暖手術平安順利。”
“嗯。”
在陸建成朝著病房走去的時候，甦岑歡猶豫了下，開口︰“叔叔，我也進去看看吧。”
“你——”陸建成的眼神里有著猶豫。
“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甦岑歡沒勉強。
……
氣氛略微安靜了下來。
陸建成看著甦岑歡，沒說話。
他並不希望陸涵再見到甦岑歡，陸涵對甦岑歡的執拗是個人都看的明白，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再加上這樣接二連三的打擊，他不想再讓陸涵重新燃起任何的希望。
但是，陸涵能恢復，也是甦岑歡的原因。
那一日的情況仍然歷歷在目。
陸建成打死都沒想到自己能接到鬼手的電話，甚至在當下，他都以為是有人在詐騙自己，一直到鬼手的助理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並親自在醫院談過以後，陸建成才相信。
甚至，鬼手全程沒提及任何費用的問題。
陸建成也知道，鬼手手術的價格是天價，所以，自然的，就算鬼手沒提及，他也主動的開了口。
鬼手喜歡找人的軟肋下手，陸建成甚至擔心，現在手上的資金不足以讓鬼手給陸涵做手術。
在那個時候，陸建成只是簡單的認為，陸涵的情況，引起了鬼手的興趣，這樣一個有挑戰的手術，才可以吸引到鬼手。
一直到鬼手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陸建成，淡淡的說了這個手術只是在和別人的合約範圍之內，陸建成才一下子楞住了。
別人的合約之內？
這個人是誰？
在那一刻，陸建成真的沒想到這個人會是誰。
因為，在那段時間，陸建成已經根本就不曾關心過外面的情況如何，所有的專注力都在陸涵的身上。
一直到陸涵住進了瑞金，而後甦岑歡和宋仲驍帶著甦暖也住進了瑞金，陸建成恍然大悟，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聯了起來。
鬼手主動找上自己，是因為甦岑歡的原因。
“陸伯伯，我先回去了，祝陸涵早日康復。”甦岑歡見陸建成沉默了許久，倒是說的很直接。
而後，她也不給陸建成任何說話的機會，轉身就朝著來時的方向走了去。
“岑歡，鬼手說，他答應給陸涵做手術，是因為和你的協議嗎？”陸建成開口問。
甦岑歡怔了下，而後淡淡的轉頭，笑︰“陸伯伯認為我有那麼大的能力，讓鬼手答應給陸涵手術嗎？您多心了。”
她並沒承認陸建成的猜測，就算這個猜測是對的︰“我想回去，不然我先生要著急了。”
陸建成︰“……”
他就這麼站在原地許久，而後搖搖頭，朝著陸涵的病房走去。
陸涵醒過來，看見陸建成的時候，突然情緒變得有些激動︰“爸，是不是岑歡來了？我听見她的聲音了。”
“沒有，你听錯了。”陸建成直接否認了陸涵的猜測。
陸涵的臉色顯得有些失望。
在之前，他醒來的時候，在看護跑出去後，隱約听見了甦岑歡的聲音，但是他卻無法動彈。
而看護回來後，他詢問過看護，看護也明確的說，陸建成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姐在說話。
可如今，陸建成卻否決了自己的話。
“只是爸爸遇見了之前老朋友的女兒。並不是岑歡。”陸建成找了合理的借口安撫陸涵。
陸涵點點頭，不再說話。
陸建成繼續說︰“等你出院，我就帶你去美國復建。陸涵，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
那聲音疲憊，也顯得意味深長。
陸涵當然明白陸建成的意思，最終，他點點頭︰“好。”
陸建成在得到陸涵的答案後，這才寬了心。
病房里原本凝滯的氣氛，漸漸的又松懈了下來。
——
甦岑歡腳下的步伐越走越快，鼻頭有些微微的泛酸，眼眶酸脹了起來。
甚至，淚水都蓄積在眼眶之類，但卻始終沒落下來，那縴細的手，快速胡亂的擦拭後，步履更顯得匆忙了起來。
不僅僅是因為陸涵能重新站起來，她內心最後的愧疚也消失殆盡。
更多的是因為，陸涵的手術成功，和甦暖的手術也在進行中，這意味著她和鬼手的協議部分，鬼手完成了她的承諾。
而她，也要做到對鬼手的承諾。
甚至，甦岑歡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失明以後有勇氣再回到宋仲驍的身邊。
那人的震怒，她可想而知。
“回來了？”宋仲驍低低沉沉的身影出現在甦岑歡的耳旁。
甦岑歡想也不想的就這麼抱住了這人精瘦的腰身，小臉埋在你他的胸膛里，一言不發。宋仲驍的大手緊了緊，順勢摟住了甦岑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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