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許佳瑤的演技,她只能委屈、無助與隱忍,他卻冷眼旁觀,懷疑她在演戲。
她很痛苦,卻從來沒有怪過他,面對他的不信任,她想要放棄
“我不怪你或許這就是命,我身上背了太多人命,這都是報應”
“這段時間我確實很累有很多次我都覺得自己還活著真是一個奇跡”
“許佳瑤說你恨我、說你不信任我,現在又因為三哥她說你不愛我了,說我們的結解不開了她說你不跟我提離婚,是因為想折磨我、想報復我我真的信了”
“靖然我們、我們就放過彼此吧就當是我對不起你”
她一直一直在道歉,可她明明什麼也沒做過。
他因為害怕失去,而留住了她,卻依舊不信任她。
“我們就不能忘記那些事情?以前的事情我都不想追究了,我們好好過日子行不行?我都讓許佳瑤走了,你為什麼”
“你別再說了!”她委屈地紅了眼楮,內心的痛苦無法言語,“也罷,許佳瑤和你認識多年,你們又是那麼多年的朋友,你自然比較信她!”
即便一次一次地發現許佳瑤表里不一,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許佳瑤是個大騙子。
面對程惜蕾對甦琪的在意,他卻總是認為她在演戲,忍不住對她露出復雜、又憤怒地眼神。
她的無助,他看不到。“靖、靖然,你、你說瑪格會不會是來報復甦琪的?”
“靖然、甦琪會不會出事了我、我該怎麼辦?靖然對、對了報警!”
他以為自己在隱忍,在一次一次地原諒她,因為愛而不介意她的欺騙。
卻不知道,正真痛苦、受折磨、受到誤解的人一直是她。
得知甦琪被綁架的那晚,她不停地做噩夢。
他現在才知道,她一直深陷恐懼之中。
她害怕甦琪因為自己而遭受磨難
她自責、痛苦,卻無法對任何人傾訴
因為他不信她不能理解她的痛苦,她一直在孤軍奮戰
甦琪的死,是壓垮她堅強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天在沙灘上,她眼淚瘋狂地涌出,雙手緊緊攥著胸口的衣服,身體在抽搐。
她無助地呢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該死,我是克星我是克星”
她認為自己是克星,是自己害死了甦琪,就像她的爸爸、媽媽、哥哥、外婆、花寄海,還有他的母親任文之,她覺得自己最該死,所以她把自己
蕭靖然腦海閃過這段時間程惜蕾的反常,醫生說程惜蕾換了人格
蕭靖然忽閃著瞳孔。不,不是程惜蕾換了人格,而是花皎把自己藏起來了。
對,他怎麼能忘了現在程家的那個程惜蕾,跟本不是花皎!
雙重人格只是醫學上的解釋,事實上,那是真正地程惜蕾回來了!
那麼花皎呢?她現在在哪里?她的靈魂還在程惜蕾身上嗎?
她還能回來嗎?她會不會已經離開程惜蕾的身體?他是否已經徹底失去她了?!
蕭靖然攥著方向盤的指尖泛白,不知不覺,渾濁的瞳孔,已經全然看不清了道路。
猛地一踩剎車,眼淚滑過臉龐,再從下顎掉落在衣襟上。
蕭靖然低垂著臉,陰影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
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栗起來,感覺胸口痛得要裂開來了。
他雙手肘擱置在方向旁上,雙手抬起,緊緊抱著自己的頭,聲音顫抖呢喃而語︰“小皎,你在哪里?任城哥哥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到底在哪?”
為什麼為什麼他到現在才明白這一切?為什麼會這樣?
花皎和他相愛了,他們在一起兩年,他卻沒能認出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到底是誰。
就連她消失了、不見了,他的身邊換了一具靈魂,他居然到現在才明白、才發現!
這是多麼滑稽、可笑的事情,蕭靖然你真是一個可惡又自以為是的混蛋!
“嗡”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蕭靖然完全不想理會,可電話卻契而不舍。
良久,待蕭靖然略微平靜了些許情緒,伸手拿起電話直接接通,“喂”
“靖然,你到底在哪里!為什麼給你電話一直不接?”
打電話的人是程惜蕾的父親程勝,他語速很快,雖然是問句,可其實只是一句抱怨。
他沒給蕭靖然回話的機會,說道︰“你快點來醫院,惜蕾出事了”
程勝簡單告知了程詩彤與宋驛帆嘴里,那所謂的扮鬼嚇昏程惜蕾的事情。
蕭靖然听得身形一怔,其實比起程勝與許慧,他更加了解程詩彤與宋驛帆。
程惜蕾能被嚇得陷入昏迷不醒,這絕對不是簡單的玩笑事件。
這兩個人到底對程惜蕾做了什麼?
但不管他們做了什麼,這或許都是一次機會!
一次換回花皎的機會!
蕭靖然收起手機發動車子,迅速趕到了醫院。
走出電梯,走過長長的走廊,快速朝程惜蕾病房靠近。
宋驛帆與程詩彤就站在門口,兩人看到他,眼神心虛地不敢與他對視。
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程勝正在安慰不停哭泣的許慧。
“靖然”許慧看到蕭靖然進來,立馬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拉著他手,“靖然你看看惜蕾,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醒過來?嗚嗚”
程勝嘆氣,“你就別哭了,說不定惜蕾明天就醒了”
程勝看蕭靖然眼楮紅腫,便沒再多說什麼,“既然靖然來了,這里就交給他吧。”
程勝勸說許慧離開,宋驛帆與程詩彤兩人也偷偷進來,說了一聲對不起。
蕭靖然站在床邊沒說話,宋驛帆與程詩彤對視一眼,偷偷退出房間,關上了門。
听到門關上的聲音,蕭靖然這才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程惜蕾安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他忽閃著瞳孔,伸手觸摸著她的臉,感覺又熟悉、又陌生。
曾經,他以為自己愛的人是另一人格的程惜蕾。
現在才知道,他愛的是附身在程惜蕾身上的花皎。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緊緊攥在嘴邊親吻著她,克制不住再次濕潤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