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傾有些遺憾,在落日窟,多一個人就少一份寂寞,他和魔翼都出不去,不曉得魔翼這家伙怎麼就可以耐得住寂寞。他傾傾是比不了,不曉得在此還要渡過多少的歲月?
巨大的石椅,
神奇的力量,
恢弘的宮殿,
不老的青春。
正像雲瀟然所說的,在孤寂中都變得毫無意義!
傾傾的眼色一寒,看著魔翼,袖袍朝身後揮去,只是一縷輕風,帶著一彎紫金光刃,眨眼間就到了李少華的身前。
膽小的幻幻本是縮在一邊,不知何故沖了過來,一張口,竟將那彎紫金光刃吞入了腹中,揉了揉肚子,委屈的叫道︰“不好吃,好疼。”
魔翼眼神一縮,傾傾也轉過身來。
“你不能殺他,公子就是來救他的。”幻幻不得不說道︰“你們若看他不順眼,我現在就送他出去。”
“你能送他出去,出落日窟?!”傾傾和魔翼幾乎是同時失聲道。
“是啊!除了你們兩人之外,凡是外來者我都能送出去。”幻幻不好意思地道︰“我的能力還不全,你們的咒語也沒有解除,所以,我們是出不去的。”
魔翼的眼中有了希望。
傾傾的臉上卻滿是落寞。
“送他出去吧!”魔翼擺擺手,不想因為這點事與幻幻鬧僵,反正是眼不見心不煩。
幻幻喜行于色,伸手去攙扶李少華,李少華道︰“我不能走。”
“你想死啊!”幻幻小聲地說道。但無論多小聲又怎麼能瞞得過兩個強大存在的耳目呢?
“我還沒見到雲瀟然安然無恙,怎麼能走呢?”李少華道。
“公子有我們救,你能做什麼?不就是送死嗎!”幻幻的頭腦愈來愈聰明了,她都為自己的勸辭而感動。
李少華無語,半晌,他攤開了右手,手上白色光華升起,一記手刀劃破空間,打在幾十丈外的石椅上,魔翼擦了擦椅柄邊上被那記手刀刻下的白痕,不動聲色地道︰“這麼快就能模仿我的出手,你可稱得上是習武奇才了!”
“我……”李少華剛一開口,便俯下身子,咳出了一灘血來,他抬起眸子望向魔翼,道︰“何止是模仿,是完全可以拓印,否則以我的修為如何能發揮魔翼大人你的千分之一呢?”
魔翼听了皺了皺眉,這小子貌似也不是不會說話呀?
“你傷得不輕,卻妄動真力,就為了向我證明這個?”他冷冷地道︰“你離垂死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李少華道︰“多謝魔翼大人的關心,在下還能挺得住,只是蛇妖大人若是非要去救雲瀟然,想來大人你也不會袖手旁觀吧?”
魔翼眼神一凝,道︰“繼續——”
李少華笑了笑,道︰“想必魔翼大人對陰尸兵背後的存在也有所忌憚,否則就不會一拖再拖不將所知告訴蛇妖大人。”
魔翼聞言似笑非笑的道︰“你覺得你看透了我的心思?”
“魔翼大人高深莫測,就連蛇妖大人都看不透,再下又如何敢夸口。”李少華道︰“但,在下的拓印,無論多麼晦澀繁復的功夫只要有足夠的內力支撐都能原封不動的奉還給對方。”
魔翼“嗯”了聲,道︰“你的話里有幾成水分?”
“沒有。”李少華淡然道︰“若說是有,那就是以自身受傷為代價,到那時只要我不死,以兩位的內功修為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嗎?”
這回,連傾傾也听明白了,這小子在受重傷的情況下都能發揮出魔翼砍在他肩上那一記手刀的威力。可見他說的話並不假。
“那就,明晚吧!”魔翼似乎相當的疲累,他倦倦的支著頭靠在椅背上擺了擺手道︰“別指望我今天告訴你,僅余下半個時辰了,快點回去,否則,你連自己也救不了。”
他的話是跟傾傾說的。傾傾張了張口,實在覺得再說無益,一跺腳沖出了剛剛開啟的殿門,幻幻扶起李少華二人正要走出,“且慢!”魔翼懶洋洋地道︰“你可以走,他留下。”
幻幻又是一驚,這位反復無常的大人不是又要殺李少華吧?
李少華道︰“沒事!要不你同我一起留下吧。”
幻幻很無語,很無奈,很郁悶,很悲催,她是欠他李少華的呀,刀架在脖子上還要她同他一起扛!
一個白色的玉盒自石椅上飄了下來,就像是有人輕輕的推到李少華的面前。
“吃了它吧!”魔翼不屑的道︰“就憑你的修為一天一宿能修復我造成的傷害嗎?”
李少華打開玉盒,一股清香撲鼻,是一粒紅彤彤的丹藥,他頓了頓,便拿出放入了口中,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柔和的能量,散至周身百骸,沁入五髒六腑。
他席地而坐,天一封元——功法運轉,再無旁騖,在他的身上,七色光華淡淡縈繞,魔翼看了,紅色的眼眸中也現出了一絲異彩,這小子功法古怪,七色合一現出的光暈竟是很近似他修煉出來的白色真氣,不過,似乎更高深呢?呵!此事一了,我需琢磨琢磨才行。
魔翼的心思,李少華不知,但他絕沒有認為魔翼給他丹藥會有什麼好心,只不過明晚的一戰關系到個人的安危,魔翼不願冒險,他李少華卻必須要冒險。借助丹藥之力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明晚之後,他,不願多想!
翌日,子時,
傾傾長身玉立站在乾鸞殿的石階前。
魔翼似睜開剛剛睡醒的眼楮,慵懶的瞟向他,道︰“你我能離開石椅只有三個時辰,傾弟,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白子楓,你什麼意思,你要食言嗎?”傾傾眸子都要立起來了。
魔翼嘆道︰“能活到現在不易啊!我還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同你一起出去呢?你出去之後就會發現你現在的莽撞是不值得的,就算你喜歡那個叫‘雲瀟然’的小輩,也犯不著為他搭上性命,外面的世界廣闊無邊,比‘雲瀟然’強得太多的人無處不在,你喜歡都籠絡在身邊也是可以的,以你我的實力,出去之後,想要什麼得不到!”
“說夠了嗎?”傾傾鄙夷地道︰“白子楓,我現在是認識你了,你就是個膽小鬼,你就縮在你的龜殼里吧!告訴我他在哪兒?!”他躍上石階,俯下身子,一手拄在乾鸞鏡上,道︰“再不說我砸了你的破殿!”
“今天浪費了太多時間,傾弟還是回去等待明晚吧!”白子楓懶洋洋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
傾傾真想把這家伙拉下來掐死算了。但他被他的一語驚醒,跟這個蒸不熟煮不爛的滾刀肉有什麼好說的,純粹是浪費時間。弄不好把他扣在這里就糟了,幾次比斗下來,他深知如今的自己是打不過他的,魔翼這般一直拖著,是怕雲瀟然死不透哇!
傾傾的身子如一抹煙霞飄入廊道,恨恨的聲音遙遙的傳入大殿︰“白子楓,沒有你我傾漠寒也照樣能闖入王印府……這個地方困了我好幾百年,我早就看它不順眼了。”
他要到王印府去要人?無疑是自尋死路,魔翼驚得幾乎魂飛魄散!“傾弟!”他合身追了出去,但傾漠寒的輕功與他只在伯仲之間,如何能追得上?
一陣狂風呼嘯,是魔翼又轉了回來,卷起大殿中尚未反應過來的幻幻和李少華再次飛飆了出去。
傾漠寒,是他在家鄉的名字,而那個遙遠的似乎永遠也回不去的家鄉有著很多美好的回憶。有他做cos的朋友,有他的女票,有一直支持他的fans,有那個屬于他的舞台——掌聲和鮮花,尖叫和歡呼,他很享受那種感覺,生活中他喜歡反串,喜歡促狹的捉弄人,而自己樂在其中,他走出去,沒有人能認得出他,免得因受到關注而被騷擾。他和他的女票走出去,別人當他是她的姐姐,女票每當這時就會樂得前仰後合毫無形象。她的笑爽朗而感染別人,可她不笑的時候就像一個從中世紀走出來的古典美人,很酷很保守的樣子,在那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里很難得。他有時候在想,也許就是因為她有那樣的肆無忌憚毫無造作的笑聲而選擇了她吧!
然而,幾百年過去了,紅顏終成枯骨,就算他回去了,又有何意義?長廊深處,那一縷紫色的煙霞飄過,幾滴熱淚撒過地面,他受夠了,這樣的日子?!結束吧!
傾漠寒在似迷宮的長廊中東拐西轉一路下行,這期間出沒的形形色色的怪物均是懼而遠之,無一敢靠近。身後百余丈外,便是一陣颶風刮過。聲勢駭人。
大半個時辰過後,在三殿下方約千丈之地豎著一塊墓碑樣式的牌匾︰王印府,古篆文,燙金大字,似有靈性般閃爍著流金異彩。將傾漠寒置身的這片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