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天急切地道︰李正你別瞎想了,我爸向我保證過,不會,不會為難你的雖然說他不相信我們的,我們的但是他答應了我,不會因為這件事給你小鞋穿。
我一陣苦笑,那件事的確趕的太巧合了,別說姜副團長不信,任何人都不會相信我和姜天天的清白。
我讓出租車直接駛到了姜天天家門口,姜天天問我這是要干什麼,我說帶了點兒家鄉那邊的土特產,給姜副團長和姜夫人送過來。姜天天問我帶了什麼土特產,我說是我們那邊的黑陶藝術品。
姜夫人一個人在家,我的到來,雖然她也象征性地慰問了幾句,但是能夠明顯看的出來,姜夫人的慰問帶有敷衍的元素。很明顯,她也把我當成是玷污了她女兒的罪魁禍首了。
而且,當我將幾具價值昂貴的黑陶藝術雕塑拿出來擺在綜合櫃的時候,姜夫人臉並沒有驚喜之色,而是極其平淡地說了句︰雕塑啊,帶這個來干什麼
姜夫人這一句問話讓我覺得很尷尬,但我還是解釋道︰這是我們那兒的黑陶藝術品,這幾個雕塑都是限量版的,只供出口,很難買到。
姜夫人漫不經心地瞧了瞧兩個黑陶雕塑,笑說︰這得好幾十塊錢一樽吧
我頓時一愣按理說姜夫人也是見到世面的人,根據這黑陶雕塑的做工和品相,她不應該給出這樣的定位。我意識到她是故意在將我的軍,在向我發出不友好的信號。倒是姜天天及時地替我解了圍,說道︰媽您這眼光啊這兩件黑陶雕塑,依我看至少得萬你看你看,做工多麼精致,惟妙惟肖的。是不是啊李正
我略顯尷尬地笑說︰沒那麼貴,兩件加起來才一萬八不過這是打折價,我和那黑陶老板認識,給打了三折。
姜天天驚愕地道︰打了三折一萬八,那如果不打折的話,得五六萬呢
姜夫人皮笑肉不笑地瞧著這兩件黑陶藝術品,說道︰這兩件黑不溜丟的玩意兒,還這麼值錢呢哈天天,把它們擺到你那房間吧,擺客廳里不吉利。
我臉禁不住出了一陣冷汗表面是姜夫人對我送的兩件東西不滿意,實際誰都能听出來,她這是在指桑罵槐,以點及面。
但我還是忍下了,不忍又能怎樣
好在姜天天這丫頭還算仗義,說了幾句溫暖我心的話︰哼,您不稀罕呀,我稀罕。我可喜歡這兩件東西了,精致,高檔。那我不客氣了,據為己有
她拿著兩件黑陶回了自己的臥室。
姜夫人稍微放低了一下音量,說︰小李啊,以後出個門探個親的,不要帶什麼東西回來。你這一送,不收的話傷你面子,收的話,顯得我和老姜多腐敗似的。影響不好。
我點了點頭,強擠出一笑︰知道了阿姨。主要是覺得這藝術品有底蘊,有化氣息,要是知道您不喜歡這個呀,我不買了。換別的。
姜夫人笑說︰要不你拿回去,看看誰喜歡送給誰這麼名貴的東西,在我們家弄壞了也不好。
我頓時一怔,心想不至于嗎
姜夫人見我臉色很難看,于是自圓其說了一下︰看來你想拿也拿不回去了,姜天天還挺喜歡這玩意兒
我趕快改變了話題,追問︰姜,姜哥呢
姜夫人道︰你們姜副團長他,他去老周那兒了。他最近心里不暢快,過去借酒澆愁去了
我听得出姜夫人是在向我暗示那件事對姜副團長造成的傷害。我尷尬地撓了撓頭,正要提出告辭,姜夫人卻說︰還沒吃飯吧,我也懶的再下廚了,這樣,讓姜天天出去買點兒吃的回來。
表面看,姜夫人這是對我的關照和熱情,實際,我卻能看的出來,她是故意要支開姜天天,單獨跟我說話。我推辭了幾句,見推辭不掉,只能範。我在想,能否借這個機會,將我和姜天天之間的事情,跟姜夫人解釋清楚
而姜天天卻不知是計,竟然還真興高采烈地出去買吃的了。她天真無邪地離開,意味著我李正正式進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任由姜夫人擺布。
姜夫人讓著我坐了下來,臉色很陰沉地喝了一口茶水。
我拿起茶壺想給你添點兒水,她一揚手︰不用。
我意識到情況不妙。
姜夫人左手始終在茶幾畫著圈圈兒,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了四個字︰天天還小。
我知道她這四個字所蘊含的豐富寓意。我撓了撓頭說︰嫂子,事情真的不是您和姜副團長想象的那樣。
姜夫人情緒一下子被激化了,提高音量道︰行了別狡辯了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天天還小,而且現在剛剛參加工作,對社會還不是十分了解。你一直是天天他爸最信任的兵,我們都沒想到你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是我們疏忽了,是我們養虎為患
她竟然用了養虎為患四個字來形容我,我禁不住有些生氣︰嫂子,您為什麼非要一廂情願地認為。
姜夫人伸手打斷我的話︰夠了夠了我不想听你解釋。我最恨那種做了錯事還要千方百計找借口否認的人。我知道你心虛,我也對你非常失望。但是既然事情已經出了,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以後離天天遠一點。如果你不想害她的話。
我覺得腦袋有點兒大,想再解釋,卻覺得根本沒有意義,也沒有任何作用。
姜夫人接著道︰干好你的工作,是你唯一的選擇。從今天開始,我不允許你再見天天。這對你對天天都沒好處,你明白的。
我試量了再三,說道︰嫂子,我可以答應您,但是。
姜夫人打斷我的話︰沒有但是,你還想跟我提條件對嗎
我搖頭。
姜夫人咬了咬牙,將杯子里的茶水狠狠地喝了進去。她似乎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緊盯著我開口說道︰有一件事,本來無法啟齒。但是為了我的女兒,我這個當母親的還是要問一句。
我心情復雜地道︰您問吧。
姜夫人身體微微前傾了一下,皺緊眉頭試量了再三,才放低聲音說道︰我問你,你和姜天天。你們,有沒有采取什麼措施
我臉騰地一紅姜夫人這話問的我是無地自容我沒有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話來但是轉而一想,作為一位母親,她是為了女兒的身體健康什麼都豁出去了。她竟然擔心女兒會因此懷孕,所以想在我口听到實話,從而及早地做好預防。
但是實際,這個命題本來不成立
姜夫人見我低頭不語,有些震怒地一拍桌子︰小李我在問你話呢回答我,有還是沒有
我苦笑,搖了搖頭。我這一搖頭其實是想表達我和姜天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但是在姜夫人看來,卻是在回答了她的問話。而這個答案,恰恰是她最不能接受的她憤憤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眼眶里竟然蘊滿了白亮︰你,你個小王八蛋,你毀了,毀了我女兒萬一,萬一如果她
她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但我能看的出來,她已經相當失態了。
再多的解釋,都是蒼白的。與其說出來讓別人更震怒,倒不如不再解釋。我忐忑且無奈地站了起來,覺得天地在旋轉,世界在哭泣。
這時候姜天天提著一塑料袋食品,蹦著跳著回了家。姜夫人趕快坐了下來,悄悄擦拭了一下眼楮的濕潤。
姜天天還沒意識到她這一走,家里發生了什麼事。她笑著把東西往我眼前一放︰烤地瓜同志,東西買來了,將著吃點兒吧,有包子有油條,還有火燒。
姜夫人沖姜天天說了句︰天天,你跟我來一下。
姜天天莫名其妙地望著母親︰怎麼了媽
姜夫人一下子提高了音量︰跟我過來,我有話問你
姜天天猶豫了一下,跟隨母親到了一個房間。我當然知道姜夫人叫姜天天過去的用意,不由得又是一陣苦笑。
我哪里還有心思享用晚餐,干脆不動聲色悄悄地離開了姜家,在外面的公路漫步消愁。
不一會兒工夫,姜天天打來電話,哭著沖我喊了起來︰李正你什麼意思你憑什麼承認咱倆有事兒你憑什麼跟我媽說,你還承認我們倆不光有事,而且還沒采取,李正你這不是毀我嗎,你為了什麼呀這是
我見電話那邊的姜天天哭的很凶,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她才好。我只能實說實說︰天天你听我說我沒有承認,是你媽她非要一口咬定我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麼。她問我她問我跟你好的時候,有沒有采取措施。我搖了搖頭。我的本意想告訴她,我們之間什麼事兒都沒有。可她卻理解成,我們之間那什麼的時候沒采取措施天天我現在心里很亂很亂,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去面對你和你的家人。我更沒想到,這件事給你造成的影響這麼大。我看的出來,你媽現在對我恨之入骨。我想過了,既然這樣,我明天打報告,申請把我調回基層。這樣的話
姜天天打斷我的話︰這樣的話,不是更讓別人覺得我們有事兒李正你在哪兒,我出去找你你可不要想不開啊,你等我,你在哪兒
我苦笑道︰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我沒那麼脆弱。我在外面溜達呢。
姜天天道︰你等我,我馬去找你
我正要告訴她不要出來了,那邊卻掛斷了電話。
我忍不住對著天空大叫了一聲,引得周圍的行人一陣驚怵,有個提著包漫步的時尚女郎,沖我罵了句神經病。
我發現自己真的已經快成了神經病了我簡直竇娥還冤枉,本來姜天天去爬泰山,我是抱著好意舍命陪領導千金,結果現實變著法兒的跟我李正過不去,竟然演化到了這種難以收場的境界
正在心里哀鳴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響了起來。我扭頭一看,是姜天天果真追了出來。
我止住步子,真想和這個被冤枉的女孩子,抱頭痛哭一場。我沒有想象的那麼堅強
姜天天在我面前停下,粗喘著氣望著我。
我說︰剛才我解釋了,但你媽不信。
姜天天痛苦地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解釋,但他們都不信。李正,我們去自殺吧,也許只有我們死了,才能證明我們的清白
我苦笑道︰那樣我們的罪名更是坐實了那叫殉情
姜天天突然皺了一下眉頭,像是突然間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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