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把門關上，莫行遠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就知道，那句話會被她記住。
約束她的協議，反而是他先違反了。
莫行遠突然就有些煩躁，他去酒櫃里拿了瓶酒，剛準備開，甦離就打開了門。
“你要喝酒？”甦離看到他手上的酒瓶。
莫行遠不理。
“你不能喝。”甦離走過去拿走酒瓶，“好好愛惜身體。”
莫行遠伸手，“給我。”
“不給。”甦離退後一步，“就算是名義上的妻子，我也要保證你作為我老公的期間在好好愛惜你的身體。”
“就算是時間不多，也不能增加會減少時間的可能。”
甦離在這件事情上，很執著。
沒看見可以不管，看見了，就必須管。
“你這是想管我？”莫行遠語氣不悅。
“不能？”甦離問。
莫行遠走過去，伸手想去拿她手里的酒瓶。
甦離揚起手，五指松開。
！
酒瓶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酒水四濺，在兩個人的腳邊星星點點。
莫行遠看著地上的一地殘渣，心髒緊緊的，狠狠地提了一口，再一次看向甦離，她眼神依舊亮晶晶的，沒有任何慌亂。
兩個人的視線交纏著，都在較量著。
莫行遠這一次才切身體會到甦離並不是一個會被拿捏的人，她也確實是個不怕事的人。
最終，莫行遠深呼吸，他轉過身，倒了杯水，一口喝盡。
甦離見狀，便蹲下收拾地上的碎玻璃。
“莫行遠。”
“好好愛惜自己。”甦離撿著地上的玻璃，“這世上，有人心疼你。”
莫行遠微微側過身，看著甦離一點點將碎玻璃放在手心，有那麼一瞬間，他心里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嘶。”
甦離看著被玻璃扎破的手指，一擠，血溢出來。
莫行遠眸光動了動。
“莫行遠。”甦離忽然抬頭，把流血的手指抬起來給他看，“流血了。”
莫行遠輕蹙眉頭，還以為她會不動聲色地處理了。
她舉著手指，那血順著手指落在地上，眼楮起了水霧。
莫行遠覺得她不應該是那種因為一點點傷就哭唧唧的人，但她眼角快要涌出來的淚，讓他沉著臉過去抓起她的手走到水龍頭下沖水。
他用力地擠著她的傷口，水一沖血就淡了。
“痛。”甦離一眨眼，眼淚就出來了。
莫行遠心里悶悶的，明知道她可能是裝出來的柔弱，這會兒卻做不到把她甩開。
“脾氣這麼大，受點傷哭什麼？”
甦離聞言抬手就將眼角的淚擦掉，有種故作堅強。
莫行遠見狀，動作到底是輕了些，關了水，給她擦干，又去拿來醫藥箱，找出消毒水又沖洗了一下，才用創可貼包起來。
“莫行遠。”甦離突然抓住他的手。
莫行遠蹙眉。
她的手細膩柔軟，微微握緊時的觸感像有一股電流輕輕劃過。
他準備甩開她的手，卻听她說︰“這里沾了點血。”
她手指劃過沾在他手上的那點血跡。
莫行遠翻手看了眼，確實有一點。
甦離已經放開他的手，絲毫沒有要佔他便宜的意思。
莫行遠去洗手，甦離又蹲下來撿剩下的玻璃。
“讓開。”
甦離抬頭。
莫行遠露出不耐煩，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扯起來，“不會做就不要做。”
“你是怕我再傷著了。”甦離沖他笑，“莫行遠，你還挺善良的。”
莫行遠懶得理她，用紙巾將那些碎渣包起來丟進垃圾桶，又仔細地擦掉酒漬。
甦離就站在一旁看著他清理，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就算是收拾垃圾這種畫面，都賞心悅目。
莫行遠收拾好了站起來，眼神掃向甦離，甦離便揚起笑臉，“莫行遠，你真好看。”
“有病。”莫行遠沒再看她，把垃圾袋提到外面。
甦離笑著說︰“你耳朵紅了。”
莫行遠關上門，再也沒理甦離，徑直回了房間。
門關上，甦離笑意更濃。
欣賞著被他貼著創可貼的食指，其實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
次日，天還沒有亮，甦離就起來了。
她把床收拾好，坐在床上等。
天微微亮時，門口有了動靜，是輸入密碼的聲音。
她立刻就往莫行遠的臥室里鑽，把門關上，跳上莫行遠的床。
莫行遠被她驚醒，“你干什麼？”
“你媽來了。”甦離壓低了聲音，盯著門口。
莫行遠並不相信母親真的會來突擊，只是听到了門口的動靜，他不得不信母親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甦離趕緊把衣服外套脫了，里面穿的是V領睡衣，她又狠狠地揪了一下脖子，很快就紅了。
“你干什麼？”
“得讓你媽相信，我是真的要給你生兒育女。”甦離掀開被子躺進去，她推了一下莫行遠，“你去開門。”
莫行遠看著鑽進被窩里的女人，他五味雜陳。
第一次有女人往他被窩里鑽，他還不能把她掀下床。
“你不開門，就躺下。”甦離拉著他的袖子，聲音越來越小，“她進來看到我們睡一起，應該很長一段時間不會來了。”
莫夫人比莫行遠更想要孩子。
因為外面的動靜，莫行遠不得不考慮甦離的提議。
他還沒有來得及下床，門被輕輕打開。
甦離趕緊靠近莫行遠，雙手環在他的腰上。
這個動作讓莫行遠的身體一緊，他想拿開甦離的手，莫夫人正好探身看過來，母子倆的視線，不期而遇。
莫夫人臉上浮現出尷尬，她趕緊退出去，把門關上。
甦離小聲問︰“走了？”
“嗯。”莫行遠看了眼還抱著自己腰的女人，“放開。”
甦離撇嘴，有些不舍地拿開手。
莫行遠掀開被子下了床，走進洗手間。
他的臥室有單獨的洗手間，甦離也跟著下床，走到洗手間門口靠著牆。
等莫行遠出來，甦離才說︰“一會兒出去親密一點。”
莫行遠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脖子處，那紅痕像極了吻痕。
“等阿姨走了我就回去。”甦離雙眸清澈，“我希望你能開心些。”
莫行遠已經不是第一次听她說這種話了。
她說希望他好好活著。
她說不希望他死。
她說這世上有人心疼他。
她說希望他能開心些。
莫行遠的心被她的話觸踫到，有些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