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見這個回答,秦嵐和明月茹齊齊翻了個白眼,顯然不相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兒。
但是,秦驍也沒有進一步解釋。
他本來只是躲在暗處,沒有現身的打算——然而不知道是樓上哪一戶缺德的人家,大晚上的居然從陽台上往下潑髒水,為了不被淋濕衣衫,秦驍只能往旁邊躲了一步。
而這步子一動,就被敏感的明月茹給發現了。
也是秦驍沒有刻意隱匿氣息的緣故,否則這兩人是不可能發現他的。事實上,就在秦嵐第一次遇襲的時候,秦驍就已經收到警示,並且循著她身上的烙印找到了這兒,之後發生的一切他全部看在眼里。
若不是知道明月茹就在左近,他已經先一步出了。
“秦驍,你……你是這位警官的……弟弟?”明月茹與秦嵐互相聊了幾句,旋即有點兒吃驚地看了過來。
秦驍聳了聳肩︰“有什麼問題麼?”
“呃……不,沒有。”明月茹吶吶地說了一句,“只是沒想到你還有一個姐姐。”
在她眼里的秦驍,從骨子里透出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和淡漠,臉上的表情雖然有時候笑著,卻總感覺不是真的在笑。他總是閑庭信步,似乎對什麼都不在乎,又從容得好像已經把一切握在……
這樣的一個家伙,總讓人覺得與“弟弟”什麼的完全搭不上調兒。
“那我先走了。”秦驍扔下一句話兒就轉過了身。
“站住!”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秦嵐急忙喊住了他,“ ”地跑到他前頭,“老實交代,臭小子!這麼晚還跑到這兒來干什麼?”
她心里暗自猜測,秦驍會不會是擔心自己工作危險而跟蹤過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下次必須阻止……畢竟,最近這事兒有多可怕她自己心里清楚,秦嵐不想讓弟弟也陷入這樣的險境之。
可她不知道的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劉一刀,已經在秦驍心里被判了死刑了……
“姐,我要回去睡覺了……”
對于秦嵐的問題,秦驍避而不答,反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溫和而不容人置疑的語氣說道,“听我的,你也回去吧。”
“……等等!”
听了秦驍的話兒,秦嵐不由微微發怔,似乎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弟弟哪兒變得不一樣了,那種感覺有點兒陌生,卻又莫名地令人安心。她忍不住又喊住了秦驍,然後眼珠一轉,忽然附耳上去,“……告訴我,那個小姑娘跟你是什麼關系?朋友?還是……”
“只是認識而已,不算朋友。”秦驍自然曉得秦嵐在想什麼,也壓低聲音回了一句,輕描淡寫的語氣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說完,他也不管兩人的反應,直接抬腿就走了。
在走出兩人的視線範圍以後,他的身影悄然隱沒在一處幽暗的角落里,然後倏然出現在一座居民樓的天台上,那速度快得讓人的肉眼完全無法捕捉。
踏著天台的邊緣,夜風急吹,秦驍的身影顯得搖搖欲墜。他遙望著城的一個方向,眼眸掠過一抹冰冷的光,仿佛盯上了兔子的鷹隼,目光沒有一絲憐憫。
那里,正是劉一刀離去的方向。
……
次日。
秦驍早早起了床,正準備去晨運。而當他走到樓下時,卻發現門口佇著一個不速之客,不由挑了挑眉,沉聲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路過!”明月茹沖他一笑,眼里有幾分惡作劇般的得意之色。
這對話與昨晚的幾乎同出一轍,只是念台詞的角色反轉了過來。
“說吧,來干什麼?”秦驍懶得理會對方的挑逗,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了。
“你的地址是嵐姐告訴我的。”
明月茹卻先回答了剛剛的問題,然後猶豫了一下,才有點兒為難地開口,“其實,我來綏安市不僅僅是為了劉一刀,還有一件別的事情。這件事情不能告訴別人,秦驍……你能陪我走一趟嗎?”
秦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繼續說。
“……還記得上次那個王大叔麼?”明月茹咬了咬唇,情緒似乎有些低落,她從懷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吊墜,打開,“他給了我這個,讓我去看一眼他的女兒。不過……”
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天,她也是到處托關系才最近找到了王建山的住址,就在綏安市的靜縣,離寧縣不遠。不過,請秦驍一起過去只是臨時起意的想法,明月茹並沒有料到會在這兒遇見他——除了劉一刀以外,秦驍是她在現實遇見的的唯一的輪回者。
“你自己為什麼不去?”秦驍瞟了一眼那吊墜的照片,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兒,坐在父親的懷安靜笑著。
“因為……我有些害怕……”
明月茹也怔怔地望著小女孩兒的照片,她有種不敢去面對的感覺。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一個已經失去母親的孩子,說出她的父親也死去了的事實……那讓她感覺太殘酷。
“那走吧。”
秦驍隨口應道。倒不是他生出了什麼惻隱之心——生生死死的事兒見得太多了,早已沒有了本來的感觸,他只是單純地有些無聊而已。
除了他所重視的幾個親人以外,幾乎再沒有什麼能夠真正牽動他的心。
靜縣是寧縣的近鄰,只有兩個小時的車程。秦驍小時候曾隨父母去過幾次,印象是個破敗的小縣城,經濟發展十分落後,比寧縣還多有不如。不過這些年過去,應該多多少少也發展了起來,與記憶大不一樣了。
兩個小時後,二人從靜縣汽車站出來,直接打了個出租車到目的地。
王建山的女兒名叫王瀅,今年剛滿十歲,正是上小學的年紀。自從父親出事兒後,她似乎就沒有再去過學校,一直把自己鎖在家里。
當明月茹敲開王家的大門時,來開門的就是這個一臉冰冷的小女孩兒——她的頭發凌亂,臉色蠟黃,眼圈里隱隱有些紅腫,似乎長時間里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那瘦削的身子看得明月茹一下子無比心酸,愣愣地佇在門口說不出話兒來。
“不是讓你們別來了麼!”
王瀅冷冷地從門縫里看向他們,開口就是這樣一句話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