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咎由自取
“新月王朝如今的皇上，是你兒子？”漠戚有些不確定詢問。
“不然你以為呢？”
漠戚呼吸一滯，但是仍有幾分不解︰“既然是你兒子，為何還要派人追殺你？”
“此事說來話長，等日後有時間，再慢慢細說！”宮晟睿顯然不想，在這團聚的日子里，提及過多不開心之事。
漠戚默，好吧，該他知道的時候，他早晚會知道。
酒足飯飽
宮晟睿回到寢宮，已近亥時。
簡單清洗一番，輕手輕腳上床。
熟睡中的端木妍，察覺到熟悉而溫暖的氣息，下意識向前湊了湊，熟門熟路的鑽入他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角落，繼續熟睡。
宮晟睿眸光含笑，垂首，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這樣的她，讓他恨不得，就此將她揉入骨髓中，永不分離。
“大當家！小的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嗚嗚大當家”李四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活脫脫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般。
漠戚擰了擰眉頭，重重拍了下肩頭︰“像個男人點！”
“大當家”李四順勢抱住他的手臂，紅紅的眼眶中，又滑落出幾顆淚珠︰“小的舍不得離開你，小的不走，小的要在你身邊鞍前馬後的伺候你一輩子，你別送小的去軍隊好不好？大當家”
“我也舍不得你們這幫兄弟，但是”漠戚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不舍︰“只有進入軍隊，你們才能重新開始，好好做人何況，我們同在帝都，日後又不是見不到面！”
“大當家”
“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們的大當家，就通通收起眼淚，像個爺們似得，在軍隊里好好混，混出個樣子給我瞧瞧！”漠戚抬眸，一一掃過跟著自己出生入死，幾年的兄弟們︰“老子說的話，你們都听到了沒？”
“听到了！”
有氣無力的嗓音，參差不齊響起。
漠戚眉頭不展，大吼一聲︰“都沒吃早飯嗎？”
“听到了！”整齊有序的嗓音，自眾人唇中溢出。
漠戚滿意點了點頭︰“那就擦干你們的眼淚，跟著蕭將軍走！”
“大當家！小的們舍不得你！”眾人低聲道，泛紅的眼眶，真切的訴說了他們的不舍。
在一起這麼多年，一起哭過，一起笑過，一起吃過苦，一起享過福
如今，突然要四分五散，他們每個人心里，都不好受。
“我也舍不得你們，但等你們真真正正的成為一個好人，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而不是國家害蟲的時候，你們就會為今日的分離，感到慶幸！”漠戚不想與他們說太多的大道理，而且他也說不來，他只是想讓他們知道，今日的離別，是為了他日更好的相聚。
“大當家”
瞧著一副生死離別模樣的眾人，蕭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很確定，他是要送他們進軍隊，而不是斷頭台所以，他們至于搞出，就此別過，永世隔絕的悲傷局面嗎？
“咳！”片刻，蕭振干咳一聲，提醒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
漠戚頷首，硬著心腸，扒開李四纏著他的手臂︰“走吧！”
“大當家”
“李四！你曾經不是說過，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想要做個好人，找個媳婦，再生兩個胖娃娃，一家四口，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嘛！”漠戚截斷他未說出口的哀求，語重心長拍了拍他的肩頭︰“現在這個機會就擺在你面前，難道，你想就此過？”
李四張了張嘴，倏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漠戚微微勾了下唇角︰“去吧！相信以你的八面玲瓏，在軍隊里也可以混的很好！”
李四遲疑片刻，重重點頭︰“大當家！等將來有機會，小的還給你做狗頭軍師！”
“好！我等著！”
目送眾人慢慢離去，漠戚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再見！兄弟們！
希望再次相見時，你們每一個人，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發光點。
“舍不得？”戲謔嗓音，突兀自他身後響起。
“明知故問！”
“該不會哭了吧？”
漠戚回眸，狠狠剜了眼幸災樂禍的某人︰“老子像是那麼脆弱的人嗎？”
“本來以為是，現在看來，倒是我小瞧了你！”馮戟哥倆好的抬手臂，摟住他的肩頭︰“走！我請你喝酒！”
“你會這麼好心？”漠戚非常懷疑，他的用意。
馮戟嗤笑一聲︰“怎麼？還怕我下毒毒害你不成？”
“諒你也沒有這個膽！”
“那可不一定！”馮戟故意與之唱反調︰“在這塊土地上，你可謂是人生地不熟，就算是你突然沒了，怕是也沒有人會發現！”
漠戚皮笑肉不笑扯了下唇角︰“你若是這麼認為的話，那你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怎麼？難道在這個地方，除了你那群兄弟們，還有其他人會在乎你不成？”
漠戚鄭重點頭，在他好奇的目光注視下，淡定的吐出三個字︰“你媳婦！”
“”馮戟。
“我若是真的突然失蹤了，怕美人第一個翻臉的人，就是你！”漠戚的嗓音中，隱約有幾分自豪意味。
馮戟當即黑了臉︰“你這是在向我炫耀？”
“你听出來了！”漠戚身子一矮，自他手臂下溜出︰“你說，我現在去找美人告狀，她會不會給你一頓家暴！”
“你敢！”
“那我們試試！”話音落，漠戚沖著他眨了眨眼，下一秒，抬腿便跑。
馮戟作勢向前追了兩步，又慢吞吞的停下步伐，唇畔劃過一抹惡趣味的笑︰“慢慢找吧！反正美人不在宮內！”
而在宮內，轉了一大圈，也沒有找到美人身影的漠戚，總算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為毛沒有追來了？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跟他去喝酒只是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主上！刑均來信了！”馮戟敲了下房門，邁步，行入御書房。
在一側為宮晟睿研墨的端木妍，瞳孔登時一亮，顧不上手上的墨漬，慌忙起身︰“信上說什麼？”
“屬下未看！”回答同時，馮戟順手將信遞予端木妍。
端木妍拆開，大紙中包著一張小紙，大紙上字跡工整，小紙上的字跡，則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初學者。
母後、爹，想你們！
透過雅嫩的字體，端木妍仿佛看到了他那張委屈的小臉，眼眶中不由慢慢泛起一層薄霧。
宮晟睿第一時間發現她的異樣︰“怎麼了？”
端木妍抽了抽鼻子，將那張小紙遞予宮晟睿。
宮晟睿接過，待瞧見上面雅嫩的字體，心頭忍不住的動容︰“鈺軒果真又長大了不少！”
“大壞蛋！我也想鈺軒！”
“本王也想！”宮晟睿無聲嘆了口氣，伸手，將她勾入懷中。
分開的日子，總是那麼的漫長，但也正是因為這漫長的歲月，才能使他們日後，更加珍惜每一次的團聚。
“大壞蛋！我們是不是還要很久很久，才能去見鈺軒？”
“嗯！”
端木妍垮下小臉，原本的好心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贈。
宮晟睿捧起她的臉頰，誘哄道︰“笑一個！”
“不想笑！”端木妍有氣無力的嘟囔。
宮晟睿寵溺刮了下她的小鼻尖︰“你若是不開心，腹中的寶寶就會不開心，到時候生下來，說不定會成為苦瓜臉！”
端木妍小嘴微撅︰“騙人！”
“不信，你問馮戟，本王說的是不是真的？”
端木妍盯著宮晟睿片刻，慢慢將眸光轉向馮戟。
“”馮戟額頭滑下三條黑線，他一不是女人，二不是大夫，他怎麼會知道，大人不開心，會不會影響腹中胎兒的情緒然而在宮晟睿警告目光注視下，他只能硬著頭皮點頭︰“好像，是有這麼一說！”
端木妍聞言，垂首，望了眼自己依舊平坦的腹部。
為了自己不生出一個苦瓜臉，硬生生扯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宮晟睿眼角微微一抽，干咳一聲，轉開話題︰“刑均那封信上，說什麼？”
“還沒看！”嘴上說著，端木妍已舉起信，片刻，面上露出一抹真正的笑︰“大壞蛋！嚴統領說，陸羽高中榜首，現在已經入朝為官了！”
“好事！”
顯然這個結果，比他預期的要好。
本以為，他傷勢未愈，最多也就能考上個榜眼、探花之類，沒想到，卻是高中榜首。
端木妍附和點頭︰“陸羽很聰明，人也很好，將來一定會是一個好官！”
“希望吧！”
“對了！嚴統領還說，周正楠周大人，被押解回京後，就一直高燒不退，最後傷口感染，潰爛而亡！”端木妍話音剛落，宮晟睿已抽走她手中的信。
將整封信，從頭到尾瀏覽一遍，唇畔溢出一抹陰冷的笑。
“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如果，他當初受傷後，能耐心的調養幾日，而不是冒著風雨追趕他們，最後也不會落至這番田地。
端木妍默雖然她不喜歡周正楠，但這個死法，好像有些太過殘忍。
叩叩
突兀響起的敲門聲，使宮晟睿側目︰“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