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瑞紅著雙眼,再次緊握下喬老夫人的手,默然地應允了。
事實上,他也確實這樣做了,只是目前為此,似乎效果並不理想,可想而知,當年所發生的一樁樁事情,留給了柴雪的是多麼多的傷痛,所以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做到的。
但喬瑞並不敢將這些話告訴喬老夫人,只得出聲轉移了話題。
“媽,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怎麼回事呢?”
但見喬老夫人沒被喬瑞握著的另一只手緩緩地抬了起來,然後又緩緩地伸向喬瑞的臉而來。
喬瑞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喬老夫人的意願,忙將自己的臉往前湊近一些,好讓喬老夫人能不那麼吃力地摸到他的臉。
只听喬老夫人啞啞的聲音響起來︰“瑞啊,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什麼牽引著,我總有種不詳的預感,總感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那樣,總是心慌不定的,好像在害怕著什麼?但又說不真切。”
“媽,你想太多了,也許是在老宅待的時間長了,等出院後,我接你到我那兒去,有我在你身邊,也許就不會想這麼多了。”
喬老夫人的眼神溢滿了滋愛,撫著喬瑞的臉,似乎根本不舍得放開。
“也罷,就听你的了。”
母子倆相視一笑,在醫生到來之前,這也算是他們難得的溫馨時刻。
孰不知,在听了喬老夫人的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話後,喬瑞突然在剎那間,也覺得心口猛然地收縮了一下,悶痛悶痛的,好不難受。
但在喬老夫人的面前,他不敢顯現什麼,只得強忍著,不動聲色地與喬老夫人低聲訴說著。
終于一系列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柴雪看著眼前的報告,耳口听著醫生的說明,心禁不住一陣陣縮緊,並不住地往下沉。
“所以,我建議還是動手術比較有效,因為你女兒的突發狀況太凶險了,藥物治療已明顯控制不住,只會令病情繼續惡化下去的。希望你能盡快給出答復,因為你女兒也拖不起。”最後一句總結性的話語,醫生說得非常慎重。
卻听在柴雪的耳口,猶如晴天一個霹靂,瞬間將柴雪炸得一片焦黑的,腦中一片空白,似乎也不會思想了。
“柴小姐,柴小姐,你有在听嗎?”醫生忍不住伸手在柴雪的眼前晃了晃手。
而一直站在柴雪身旁的顧小池終于看不下去了,不,應該說他再也忍不住了,眼眶一熱,深吸著鼻子,輕輕地將柴雪的肩膀攬住,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老大,振作點,恩恩還需要你呢!”
柴雪茫然地轉眼看向顧小池,眼淚卻早已滑落下來,顧小池看了更不是滋味,緊皺著眉抬手要幫柴雪抹掉了眼淚。
卻就在這一剎那間,柴雪嘩地一聲終于哭出聲來,無意識地將頭靠在顧小池的肩上,抑制不住地,哭地好不悲痛。
嘆,顧小池並沒阻止柴雪,任由著柴雪發泄,還拿自己的衣服當手帕的。
顧小池還不忘伸手輕拍著柴雪的後背,以此無聲地安慰著柴雪。
經歷了這麼多,柴雪的心中確實壓抑許久了,出許這也是她這麼多年第一次無所顧忌地發泄,那就任由著她,因為發泄過後,她才能更加堅強地面對往後的事情。
此情此景,醫生也不再多說什麼,見多了心也就麻木了。醫生對顧小池點了點頭,就轉身忙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顧小池終于听到了柴雪漸漸緩下來的哭聲,但並不見柴雪有停止的意思,似乎僅僅只是因為剛才激動過頭,令她哭得有點累了,她才稍微減緩下來的。
但這也算是見好的了,顧小池才找到插話進入柴雪哭聲的機會,忙低頭無限心疼地道︰“好了好了,老大,差不多就得了,這里可是醫院,好多人在看著咱們呢!”
果然,這招湊效了,只見柴雪猛然深吸了口氣,並本能地抬起淚水蒙籠的雙眼,不好意思地打量向四周,果見走道里許多人駐足並探頭好奇地看向了她與顧小池所站的位置。
但這里是醫院,難免有家屬在听到不好的消息時,情緒出現崩潰的,這些人也太大驚小怪了。
可經這樣一打岔,柴雪的哭聲總算是真正地收住了,顧小池暗松口氣,忙將柴雪拉到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去。
“你拉我來這里干麻?放手,我得回去看護著恩恩了。”緩下勁來的柴雪只覺得更加掛心柴恩恩的了,並且迫切地想看到她的樣子。
也許是因為醫生那一句你的女和拖不起深深地刺激到了柴雪,才會令她剛才的情緒那樣不受控制地激動起來的。
並且在柴雪的心里一直有個掙扎著的聲音,極度不願去接受著這一切儼然已是事實的事情。
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恩恩的身一呢?她曾經那麼地活潑那麼地健康,雖然在早期不足兩周歲時,在柴雪最艱難的時刻,柴恩恩的身子的確是弱了些。
但柴雪也沒讓她有餓過一頓的機會呀!到了後來,她們母女倆的生活終于有著落後,柴恩恩的身子也是越養越好的,這幾年來,就是感冒也挺有見過。
可是,怎麼突然間,柴恩恩在睡夢中昏過去了?醫生還告訴柴雪說她這是患上了心髒病。這有可能嗎?
不,不可能的,肯定是哪里出錯了,對,一定是搞錯了!
柴雪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已經走到柴恩恩病房前的腳步,突然猛然地掉轉身來,將緊跟著她身後的顧小池嚇了一跳,差點就直接撞到她身上去了。
“老大,到了你就開門呀,干麻突然掉轉身來了,差點沒撞上你。”
柴雪卻不管他埋怨的話語,直接就道︰“小池,你幫我進去看著恩恩,我再找醫生去。”
話沒完,人就已急勿勿地原路返回去了。
“找醫生?不是剛從那里回來嗎?”顧小池來不及叫住柴雪,將到嘴要喊她的話,只得低聲地嘀咕著。
片刻後。
“柴小姐,作為醫生,我很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我又不得不勸你一句,事已至此,你不想接受也得接受,因為這是你的女兒,你再確認幾百次,我也只能告訴你,擺在你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實。它並不是我個人的斷定,而是綜合了你女兒所有的身體指標所斷定出來的。現在你最應該做的不是來問我是不是那兒出錯了,而是盡快想辦法治療好她,你明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