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三姑六婆顯然沒有注意到他們的不妥,依舊濤濤不絕道︰“真的只是同事關系而已嗎?哎喲,你年紀也不小了,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呢?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普通同事,大老遠得陪你來這里吃牛肉面!在我們老家,單獨兩人吃東西那叫約會,吃完後女子一定要嫁給男子,不然名節會不保。”
汗!都神馬年代了,還有這麼老套的客念。陶芷綾听得是冷汗刷刷掉了下來。
八姨奶說完,轉臉看向項紹楓︰“小伙子,你就老實交待吧,是不是喜歡我們桃子,如果是,那就直說,桃子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怎麼說也是我們這里的村花。如果你不要,我可以把她介紹給我家兒子嘍!”
一提到八姨太的兒子,三姑緊接著道︰“小伙子我告訴你啊,八姨奶的兒子啊,他很能干的,會開車!!”
“哇!會開車的啊?厲害!開什麼車?”
“拖拉機!”
呃
陶芷綾剛含在嘴里的面差點噴了出來,差點沒被當場噎死!拖拉機也算車嗎?不過話說回來,這車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開的,至少眼前這個天價總裁不會開!
“什麼拖拉機?人家那些切諾基!不是拖拉機啦!”
“哦,對對對,就是切諾基,我記得是四個輪子的。”
三個女人一條街,如果不打斷的話估計說到明天都可以。正當她想打斷這幾個女人的時候,遠處忽然慌慌張張地跑來了一個老漢︰“不好了,不好了!”
由于跑得太快,老漢身體沒有平衡,一下子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發生什麼事了?”所有人迎了過去,急急將他扶了起來。
老漢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臉上還粘滿了土屑︰“那個叫豹虎哥的人啊,又來村子倒亂了。這次還把村長抓了起來。”
“什麼?”眾人馬上大驚失色,四婆道︰“他們不是上個星期才來收過保護費嗎?怎麼現在又來了?”
“他們這次不是來收保護費的,而是追要高利貸的,前段時間村長的兒子小強不是生病了嗎,村長逼不得矣到他們那里借了點錢,今天就是還錢的日子,那個豹虎哥說了,如果今晚十二點前不把錢拿出來,那麼就把他的手給砍下來!”老漢說到這里,已經忍不住淚流滿面起來。
四婆頓時忍不住叫了起來︰“真是老天不長眼啊,村長一家本來苦難就多了,為什麼還要讓他們遭此罪行呢?不公平啊!”
陶芷綾冷靜地道︰“大家先別說那麼多了,還是想辦法救村長要緊,全叔,他們現在在哪里。”
“在村尾的那棵大槐樹下!”
“好,我們馬上過去。”
陶芷綾說完,轉身就帶著一隊老弱病殘的隊伍沖了過去。項紹楓沒有作聲,靜靜地跟在了後面。
村子不是很大,幾步路後便看到了全叔所指的大槐樹。此時,一個身穿全白的男子坐在了石凳上,旁邊站著幾名小弟,村長被其中一個反手壓在了石桌上,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燈光微弱,月光輕寒,鋒利的刀刃在這沒風的夜里顯得格外冰冷。
“老頭子”不遠處,一個婦人早已哭成了淚人,想沖上去又不敢,只能愛莫能助地跪在原地︰“豹虎哥,求求你,放了我家老頭吧,他身體不好,經不起這番折騰。”
“放了他?可以啊,拿錢來就是了!”豹虎哥的聲音有著不盡的冷傲,兩腳架在了桌面上,一副傲視天下的樣子。
這不等于廢話嗎?如果有錢,他們哪里還用得著淪落到這個地步。村嫂緊咬一下嘴唇,難過得眼眶通紅。捧著手里的半籮框稻谷,她跪著向前走了兩步道︰“半個月前,我家小強肺火住院,花費了所有的積蓄,如今就只剩下這半籮原本打算扛回老家施種的谷種了,不如你拿去吧,等我們有了錢,一定會還你的”
啪!
話沒說完,豹虎哥嫌惡得用力一腳踢了過去,剎時間,籮框里的稻谷灑了一地,村嫂嚇了一跳,心疼得急忙伸手把落在地上的谷子一一扒了回來,再用雙手小心翼翼地將谷子放回籮框里。可谷粒實在太她眼力又不好,只能摸索著一顆一顆撿回去。悶熱的風輕輕刮過,身上那帶有補丁的衣服隨之撩動了幾下。
“去你媽的,誰稀罕這些破谷子了?總之十二點一過,你拿不出錢來,就等著替你老公善後!”
“不要不要啊,豹虎哥,我求求你!求求你”
“村嫂!”再也看不過去,陶芷綾急忙上前扶住她。
看到她,村嫂的眼淚更是決堤般落了下來︰“桃子,他們說要砍掉老頭子的雙手,你說怎麼辦啊?可憐小強肺炎因為交不起費用被醫生趕了出來,如果連老頭子也沒有了雙手的話你叫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扛得起這個家。”
村嫂說完,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那蒼老絕望的容顏刺得陶芷綾內心一陣陣揪痛,而這一切卻始終無法感化眼前這幾個像冰山一樣的男人。
陶芷綾拍了拍那弱不禁風的身子道︰“你別急,我會幫你保住村長的。”說完,她站了起來雙眼定定地看著豹虎哥道︰“你是來要錢的,又不是來要命,何必把人逼得這麼絕?”
豹虎哥得意地挑了挑眉,用略帶欣賞的目光看著她道︰“要不到錢自然就會要命了,丫頭,你敢這樣對我大呼小叫,莫非他們欠我的錢你來還?”
“我”陶芷綾一時啞言了︰“錢?我沒有!但人你必須放!”
“哈哈哈!真是逗了,想不到你這丫頭相貌平平,但玩笑卻挺會開的!”豹虎哥的笑聲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猙獰,話鋒一轉︰“一句話,要人就拿錢來,拿不出錢就廢話少說!”
村嫂雙手顫抖地緊緊拉住陶芷綾的手道︰“桃子,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怎麼辦?現在連自己也很想知道該怎麼辦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