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被拋棄
“電死我了!”
驚叫而起的甘露露知道,這還僅僅只是秦彥身上殘余的一些電流,就已經具備了這樣的威力,可見剛才秦彥承受的,是多麼可怕的電量。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甘露露的叫聲驚動了一旁的紀元,听見甘露露的尖叫,紀元本來還緊閉的雙眼也緩緩的睜了開來。
體內丹田九轉神功的轟隆聲慢慢降低,秦彥感受著身上漸漸逝去的麻痹和劇痛,暗自心驚。
因為秦彥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有強大的九轉神功轉化,剛才的這一下,縱然自己能夠擊潰那些鬼魅的電蝠,也勢必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了。
陰暗狹長的山谷中,一行三人有些跌跌撞撞的走著,速度與之前那種快捷行進相比,簡直是判若兩樣。
紀元和甘露露一前一後,懷著擔憂的心情前進,兩人都是滿臉的憂急,因為秦彥現在的樣子確實不容樂觀。
雖然秦彥已經服用復元丹,已經好了許多,至少已經不會渾身散發著被燒焦的味道,但以他目前的狀況,如果再遇到敵人就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了。
對于秦彥而言,雖然目前自己的傷勢稍稍好些,自己煉制的復元丹逐漸在恢復體內的傷勢,只要給他一些靜修的時間,數天之內他就可以完全恢復身體的傷勢。
只是丹田中元力的受損卻不是輕易就可以恢復的,需要更長時間的調理才可以恢復。
紀元和甘露露雖然心里都很焦急,但卻都沒有開口說什麼,因為她們不想讓秦彥負擔太重。
她們都知道,自己剛才在秦彥的全力保護之下,又躲在山體裂縫內,可以說只是受到一些外圍沖擊波的影響,都還幾乎受傷,可見正面在跟無影電蝠對抗的秦彥,所受到的反噬和沖擊該有多嚴重?
更何況,如果不是秦彥,無論是在之前的幽冥螞蟻群的圍攻之中,還是剛剛的無影電蝠襲擊中,她們兩個人絕對不會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跟甘露露相比,紀元的態度卻有些不同。
一直跟在秦彥身後前進的紀元,此時眼神不斷閃爍,眉頭微觸,表情有些不自然。
只是身旁甘露露的注意力都放在秦彥身上,沒有注意到,而秦彥則是專心警戒著,精神力在剛才的重震中大受傷害,更是沒有去注意她。
其實在紀元心里,她也非常清楚,她們兩個人能活到現在,完全是依靠這個之前跟她素不相識的秦彥,直到現在,秦彥為了保護她們,已經受傷。
但是哪怕是明知秦彥是為了她才會受傷,但紀元目前想的最多的,還是現在秦彥已經受傷,要是再出現危險,誰來保護自己。
對于紀元來說,如果讓她為報答秦彥而獻出自己的身體,她可能根本不會猶豫,但現在她看到秦彥已經受傷,此時她的心態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不要說前面的道路上還有什麼未知的危險,就是最初的幽冥螞蟻,那種恐怖的場景籠罩在她心中的陰影,依然沒有散去,她真的是不想再見到那樣的場景,真的不願意讓自己身處那樣的險地了。
“秦公子!”
紀元終于忍不住,有些諾諾的問道︰“要是再有什麼敵人來,你還能不能”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從之前跟著甘露露稱呼秦彥為秦彥哥哥,到現在卻改變了稱呼,變成秦公子。
甘露露已經轉過頭來,對紀元怒目而視,她的話並沒有說完,但誰都知道,她想問的是如果再有什麼危險來襲,秦彥還能不能戰斗,還能不能保護她。
“紀元,你這麼說話是什麼意思?你沒看到秦彥哥哥現在已經受傷了嗎?他是為了什麼而受傷的,你不知道嗎?現在居然還說起風涼話?”
紀元還沒說話,甘露露已經毫不客氣的把紀元數落了一通。
紀元不禁臉上猶如火燒般的**辣了起來,她沒有走到最前面,是擔心萬一有什麼突發的危險她能及時脫逃,正常來說應該走在前面探路才對,但她卻一直有意無意的走在他們兩個人後面,不外也是為了出事的時候能夠及時逃走。
而且走在最後,她還有一個想法,就是讓別人先替自己探路,遇到什麼突如其來的事情,也有前面的人頂著,好給自己制造離開的時機。
只是紀元沒想到,她的這些小心思別人竟然早就已經猜到了,只是一直沒說她而已,如今一朝被人說破,也知道實在是自己理虧,不禁有些羞慚。
“我,我只是覺得秦公子現在受傷那麼重,他一定很難受,而且行動也不方便,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把他藏好,讓他先靜修恢復一下傷勢,我們先去找到出路,之後再來接他,你覺得”
紀元想了想,還是很不服氣,一口氣把自己想了很久的計劃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你還有沒有良心?剛才幽冥螞蟻群圍攻之時,秦彥哥哥有沒有扔下你,自己走掉?那些無影電蝠襲擊之時,秦彥哥哥有沒有扔下你,自己走掉?人家為了救你而受傷,你現在卻想扔下他?”
甘露露的脾氣顯然比紀元要大得多,一听紀元的話,頓時怒不可遏道“你要是想走就自己走,沒人攔著你!”
說完,她也不去管紀元,隨著秦彥繼續往前走去。
“我還不是為了大家著想嗎?他現在又受了傷,帶著他豈不是成了累贅?萬一出什麼事,咱們誰走得掉?”
紀元想不到甘露露的反應這麼大,很是不服氣,一邊跟著繼續走,一邊卻暗暗在心里嘟囔道。
听到紀元所說的話,秦彥不禁暗中嘆了口氣,心里感到一陣寒意。
在遇到幽冥螞蟻群時,他本可以只帶著白元輕松離開,放任紀元隕落,畢竟兩人根本就談不上相識,但他還是去搭救,在遇到無影電蝠時,他也完全可以自己避開,但他依然挺身而出。
他並非期望對方對自己有所報答,但紀元的這些無情的話,卻有些刺痛了他。
秦彥不禁想到之前紀元對西門明那些咬牙切齒的控訴,指責西門明如何自私自利,其實她本人又何嘗不是兔死狗烹,卸磨殺驢之人!
患難之際,最能看清人心,跟紀元只顧自己比起來,同樣是被秦彥所救的甘露露卻是完全不同的表現。
她不但幫助秦彥行走,而且對于秦彥的傷勢,從她臉上的焦急之色秦彥也能感覺到,甘露露並不是在作偽,而是真正的擔心他的傷勢。
雖然這種擔心不能完全排除有害怕前方危險的因素存在,但這也是正常的,身處這種險地,自己又缺少自保能力,怎麼可能不害怕?
最關鍵的是,她至少很明白目前最需要幫助的是秦彥,而且她也不像紀元那樣不知輕重,毫不掩飾自己的自私。
幸虧有甘露露的存在,秦彥才感到好受一些,畢竟知恩的人還是有的,人性總算不是個個都那麼涼薄。
被紀元這麼一攪局,幾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生硬起來,此時他們也沒有太多選擇,只能繼續往前走去,一走數里,彼此之間沒人說話,只有秦彥因傷痛偶爾發出的一兩聲悶哼。
紀元自然知道他們對自己有意見,但她也是滿腹的不服氣和委屈,所以不知不覺中,走在最後的她也跟前面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
“呀!秦兄弟這是怎麼了?”
一個故作驚訝,有些夸張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秦彥和甘露露一听,眉頭都皺了起來,紀元卻是眼神閃爍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隨著腳步聲由遠及近,丁全和西門明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他們身上的衣服竟是從頭到腳完好無損,似乎連一點皮外傷都沒有。
當他們看到秦彥略微難受的模樣,兩人的眼中都掠過一抹復雜難明的神色,既有點驚恐,又仿佛有點失望,但更明顯的卻是慶幸和好像松了一口氣,只是不知是出于什麼原因。
“元兒!你還好嗎?”
西門明看到紀元,連忙喊了她一句,臉上堆滿了關心之色,他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是怎麼拋下自己的伴侶獨自逃生的。
元兒這個稱呼,正是他們平時卿卿我我時,西門明對紀元的昵稱,往常西門明若是在外人面前這麼喊她,紀元都會嬌羞無比,飛起一片紅暈。
但是現在,效果卻完全反轉,紀元一听西門明喊自己元兒,臉色瞬間變得冰寒。
“滾!不許再這麼叫我!”
紀元毫不客氣的對西門明喝道,同時還快走兩步身軀朝秦彥身邊靠緊了些。
西門明可以假裝忘記他做過什麼事,紀元可沒辦法忘記,平時沒事的時候忙著獻殷勤,夸口自己有多勇敢,口口聲聲說自己可以保護她,結果一到危險出現,跑得比誰都快,反倒是身邊這個初次見面的秦彥兩次救了自己。
這人就是最怕比較,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如今在紀元心中,誰才是那種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她已經看得非常清楚。
這些動作西門明豈沒有看在眼里?
他自然知道紀元為什麼會這麼對自己,其實他剛才一直認為紀元和秦彥他們絕對是死定了的,被不計其數的幽冥螞蟻包圍,以紀元那樣的修為,根本就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
而如果紀元他們幾個人都死了,死無對證之下,自然就不會有人知道自己曾經丟下紀元,一個人逃走,甚至出去了之後,他還可以編造一個自己英勇救援同行的眾人,只是最後沒能成功的故事,只要自己做出痛不欲生的樣子,說不定還能樹立自己既勇敢又痴情的形象。
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紀元竟然活下來了!
不但活下來了,而且以往那個柔情似水的伴侶現在對自己的態度居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竟然對自己冷若冰霜起來,非但如此,她居然還跟別的男人靠在一起,這是完全不給自己面子啊!
而且這樣一來,自己要編造的那個既痴情又勇敢的形象豈不是徹底失敗了,相反的,出去了之後,大家豈不是都會知道了自己膽小如鼠和薄情寡義的表現,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有這個男人的存在!
想到這里,西門明看向秦彥,心頭一股恨意猶如野火一般騰騰的燒了起來,濃濃的殺意在他的眼楮深處一掠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