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流深雖是平日里見多了江湖兒女,可如藍煙柔這般外表端莊若大家閨秀,言行卻是直言不諱的女子還是未曾見過的,遂不由便被藍煙柔這強烈的反差吸引住了。
端木流深話音剛落,便見水月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這酒還是等用膳時再慢飲吧,你便以茶代酒敬煙柔妹妹好了。”一旁的百里笙趕忙捂著包袱說道。
待水月斟好茶水,藍煙柔便是將二人一一介紹給水月認識,畢竟若下次二人前來也省得鬧出什麼誤會才是,隨即藍煙柔又是吩咐水月客卿令牌可以帶隨行人員入內之事,待藍煙柔說完,水月便是輕聲應道︰“是,水月記下了。”
藍煙柔喝了口茶,見水月還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是不由溫聲開口道︰“水月可是有事?”
水月微涼的聲音傳來︰“回小姐,晚膳已經備好,只是不知小姐今日要來,是以屬下們都是按平日做得,想來是有些簡單了水月想著,小姐若是不急,水月現下便去天悅樓購置些菜品給小姐和兩位公子”
“下酒菜而已,水月姑娘便不必那般麻煩了。”一旁的百里笙自來熟的接道。
藍煙柔對百里笙微微一笑,便是轉眸望向端木流深,遂開口說道︰“端木公子,縹緲莊沒有下人婢女,遂亦是沒有專門司膳食之人,端木公子若是對飲食比較講究便稍等一下再用晚膳如何?”
“唉,藍小姐這般說便是折煞在下了,縹緲莊這般嚴謹的禁制藍小姐都二話不說便帶在下進來了,在下若是再去挑剔吃食豈非不知好歹,再者,在下亦是不甚在意口腹之欲之人,藍小姐實在不必介懷此事。”端木流深見藍煙柔這般問,遂正色道。
“煙柔妹妹不必管端木兄了,端木兄向來好說話的很,亦是不挑剔,煙柔妹妹的屬下用什麼,我們亦是可以用得。”百里笙亦是幫腔道。
藍煙柔見二人如此說,便是讓水月去傳膳了。
少頃,待水月領了屬下進來擺飯之時,便是听得廳內三人聊得正歡。
“藍小姐這縹緲莊的陣法,在下看著有些眼熟啊,藍小姐莫不是認識 狐?”端木流深飲了口杯中的清茶,便是開口問道。
“端木兄果然見多識廣,這陣法確是 狐公子所贈。”藍煙柔淡淡一笑,便是毫不避諱的答道。
“在下之前踫巧去過一次 狐公子的住處,是以有些印象,不過藍小姐竟是能讓 狐擺陣著實讓在下佩服得緊。”端木流深隨即輕笑著開口回道,畢竟他上次去亦是為了讓 狐幫他布設陣法,只是未能成功罷了。
“莫說那好說話的 狐了,便是君墨那冰塊與煙柔妹妹都是至交好友呢。”百里笙在一旁不由吹噓的說道,仿佛他將藍煙柔介紹給端木流深相識,是讓端木流深賺了多大的便宜一般。
端木流深听聞百里笙所言,不由詫異道︰“那豈不是除了涅離,天下五公子藍小姐都見過其四了?”
其實被評出的五位公子互相之間亦是都認得,但卻不是都很密切的關系,其中尤以君墨與涅離比較冷淡,除卻君墨與同為天洪國的 狐偶有交集,端木流深便是從未听聞君墨與何人交好。
待此時听聞百里笙所言,端木流深不禁又是對藍煙柔更加好奇了起來,到底是如何一位奇女子,竟是讓挑剔的君墨亦是引為至交好友的呢?
“上次皇上壽宴在城中倒是見了涅離公子一面,應該算是五位公子都有幸見過了。”藍煙柔攏了攏鬢邊的碎發,便是淡淡的答道。
百里笙不禁笑道︰“哈哈,什麼有幸不有幸的,煙柔妹妹面前現在不是就有兩位麼。”
“這倒是,只是我有一事不太明白,這劍嵐山莊是屬于哪國呢?”藍煙柔對百里笙歉意的一笑,便是想起列國錄上未曾提及端木流深的所屬國家,遂轉眸望向端木流深開口問道,畢竟這也不算什麼機密的問題,是以最為適合這種打發時間之時問出。
“劍嵐山莊處于天羽國邊界,但又不奴屬于天羽,就像君墨公子所在的聖天門一般。”端木流深許是經常被人問起,遂也是對答如流。
“二位再聊下去,這飯菜可是都要涼了。”百里笙見水月等人擺好飯菜退了下去,便是邊斟酒,邊對藍煙柔說道。
“也是,那我們便邊吃邊談吧。”藍煙柔接過了百里笙遞過來的酒杯,輕笑著答道,一側的端木流深亦是點頭。
酒過三巡,百里笙已是滿面陀紅,端木流深倒是依舊面皮白淨沒什麼反應,自斟自飲間倒也愜意非常。
其實百里笙與端木流深的關系還不若與莫星魂親近,只是既然遇上了,便想著介紹給藍煙柔結識一番罷了。
畢竟百里笙已是把藍煙柔當做了好友,現下既然知道藍煙柔開了諸多店鋪,那人脈自然是越廣越好的,說不準日後便會用得上哪個,百里笙見二人已經相熟,便是頻頻對藍煙柔敬起了酒來,不一會便把自己給灌多了。
藍煙柔看著面色緋紅,眼波流轉的百里笙不由好笑道︰“再喝下去一會可沒人送你回去。”
抱著酒壇子的百里笙見藍煙柔這般說便是撇了撇嘴,不滿的嘀咕道︰“哪個用人送,本公子又不是沒長腳。”
少頃,藍煙柔見百里笙已是抱著酒壇趴在桌案上打起了鼾,而自己亦是有了些醉意,便是對一旁的端木流深開口道︰“端木兄可是知道這家伙住在何處?”
端木流深見藍煙柔問起,便是想到現下百里笙喝多了,這般歇在人家未出嫁的姑娘莊子上卻是不妥,遂答道︰“在下雖是不識得百里兄的宅院,不過想來將其送去莫兄的太子府便可,藍小姐今日是準備歇在縹緲莊了?”
“丞相府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辦,今日便不歇在這了。”藍煙柔答道。
其實藍煙柔倒也不是在意什麼繁文縟節的人,只是想著自己還答應了贈君墨生辰禮的事,向來重信的她肯定是得回趟丞相府的,可縹緲莊又沒有個下人,將喝多了的百里笙自己仍在這邊,又沒個會照顧的人看著,多少有些不太好。
端木流深看了一眼漸暗的天色,遂將杯中酒飲盡,隨即便是架起了昏睡的百里笙,對藍煙柔笑言道︰“今日也不早了,那在下便先送百里兄去太子府,藍小姐在此稍等一下,在下送了百里兄,便回來護送藍小姐回府。”
藍煙柔知道端木流深定是將自己看做了那種不會武功的大小姐,不由搖頭笑道︰“不必勞煩端木兄再跑一趟了,我自己可以的,端木兄可是需要馬車?或是我將你們送去太子府吧,反正亦是順路。”
端木流深以為藍煙柔是不好意思麻煩自己,遂擺了擺手,正色道︰“藍小姐實在不必如此見外,此番百里兄喝多,若路上顛簸污了馬車便不好了,在下輕功尚可,便先去送百里兄了。”
端木流深說完,已是架著百里笙行出了門外,藍煙柔剛欲起身去送送端木流深,便是感覺頭有些發暈,遂又是坐了下去。
端木流深正巧回眸看著藍煙柔方才的舉動,不由搖頭輕笑道︰“藍小姐不必起身了,在此稍候即可,在下去去便回。”
藍煙柔待抬眸見端木流深已是走遠,遂趕忙開口道︰“這四周院牆是死門殺陣,切莫硬闖,從縹緲莊大門出去則無需破陣,還有端木兄不必特意回來護送我了,我沒問題的。”
“多謝藍小姐提醒。”端木流深的聲音自遠處郎朗傳來,也不知是听沒听到藍煙柔後面那句話。
端木流深走後,水月便是給藍煙柔端了一杯醒酒湯來,隨即又是對藍煙柔匯報了一下店里的情況,藍煙柔听完又提了幾處建議,待水月記下,藍煙柔便是起身向門外行去。
水月見藍煙柔腳步不似往日般穩健,而是略微有些浮,便是忙上前勸道︰“小姐,不如在歇息一會再走吧,這醒酒湯無非便是讓小姐宿醉後不至頭疼,可卻是無法消散酒氣的。”
藍煙柔自然是不想失信于人,況且還不知君墨在丞相府等了多久呢,她又如何還呆的下去,藍煙柔隨即擺了擺手,便是對水月吩咐道︰“不必了,只是略微有點上頭,不礙事的。”
“對了,一會若是端木流深來了,便告訴他我先走了,他要是懶得挪動,便尋間房子給他。”藍煙柔想著端木流深雖是也喝了不少但卻是沒事人一般,想來定是酒量不差的,反正端木流深應是不需要人照顧的,便是住在縹緲莊上也無甚大礙,念及此藍煙柔便是淡淡開口道。
“是,水月記下了,可是小姐真是無事麼?要不水月送送小姐吧?”一旁的水月不放心的開口問道。
藍煙柔邊向外走去,邊淡淡答道︰“我沒事,你最近也忙,便早些歇了吧。”
水月自然懂得藍煙柔的性子,亦是不再多話了,待將藍煙柔送上了馬車,水月便是回縹緲莊練武去了。
而馬車中的藍煙柔亦是倚在軟塌之上,隨著馬車的前行昏昏欲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