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藍丫頭果然快人快語,老夫沒有看錯人。”虎威將軍哈哈笑道,面上亦是泛起了紅潤之色,仿佛那之前的病氣一瞬便退了下去一般。
虎威將軍也不待藍煙柔答話,便是繼續說道︰“想來此次老夫這將軍府八成是保不住了,老夫現下只想讓凡兒平安,不知藍丫頭能不能助老夫一臂之力?”
虎威將軍似是已經篤定皇上會如何處置他一般,是以不再掖著瞞著,直接便是對藍煙柔說出了他的條件。
“現下大牢督統都革職查辦了,虎威將軍莫不是以為我能有什麼辦法救出秦公子?”藍煙柔一雙狹長的鳳眸輕輕眯起,淡淡的開口問道。
“藍丫頭只要能放老夫的三名手下和兩個下人出府便可,到時無論藍丫頭想讓老夫做什麼,老夫都不再推辭,就算藍丫頭提的要求老夫做不到,也定會全力一試。”虎威將軍隨即便是開口說道。
“虎威將軍不覺有些強人所難了麼,這樣吧,最多兩人,如何?”藍煙柔略一沉吟,便是開口答道。
虎威將軍輕嘆一聲,遂無奈的開口答道︰“三人,若是如此還不行,藍丫頭就當老夫沒提過此事吧。”
“那我可以問問這三位是什麼人麼?”藍煙柔饒有興致的開口問道。
虎威將軍看了一眼藍煙柔,亦是不遮掩,直言答道︰“一個是府內的總管,另外一個則是負責清掃池塘的下人,還有一位便是老夫的死士。”
藍煙柔略一思索便是開口道︰“那清掃池塘的下人,可是姓張?”
“正是此人。”虎威將軍眸光略微閃過一道暗光,便是應道。
藍煙柔至此已是想明白為何虎威將軍一定要最少三人出府了,首先大總管阿福適于與人交涉,而那姓張的下人則是那日秦慕雪暗害自己時見過一面的小張,那小張的身形外貌皆與秦慕凡有些近似,想來便是去做替死鬼的了,至于那死士不說也知道是給秦慕凡準備的。
“想必一會晚膳後外面的御林軍會換班,到時我便將那三人帶出去,只是需要扮作女裝,可有問題?”藍煙柔美眸一轉,便是開口問道。
“自然沒有問題,那麼藍丫頭想讓老夫辦的是什麼事呢?”虎威將軍見藍煙柔允了,便是問起了藍煙柔的要求來。
“呵呵。”藍煙柔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隨即掩唇輕笑了起來。
“莫不是藍丫頭還怕老夫會泄露此事不成?”虎威將軍見藍煙柔但笑不語,便是以為藍煙柔還有顧慮,遂開口問道。
其實藍煙柔倒也不是怕虎威將軍泄密,畢竟此事就算虎威將軍真是能出得了府,並拿出去說了,想來也是沒人會信的。
念及此,藍煙柔便是面向了虎威將軍,正色道︰“我想讓藍玉身敗名裂,傾倒丞相府。”
“什麼?”虎威將軍似乎是不信自己听到了什麼,隨即便是不由開口問道。
藍煙柔掃了已呈呆滯狀的虎威將軍一眼,便是冷然道︰“正如虎威將軍方才所听聞的。”
“哈哈哈。”虎威將軍似是听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竟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起來。
藍煙柔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虎威將軍狂笑不已。
少頃,虎威將軍才算是緩了過來,遂沉聲開口道︰“老夫雖是好奇藍丫頭為何會生出這般想法,但藍丫頭若是不想說,老夫也不勉強。”
“想必虎威將軍清楚自古帝王對于臣子犯謀逆該當如何處置,而這些年來想必虎威將軍手里亦是收集了不少藍玉不法的證據吧,我想這些東西留在虎威將軍手里還不如物盡其用的好。”藍煙柔自然是懶得跟虎威將軍解釋自己因何想扳倒藍玉,遂淡淡開口道。
“呵呵,若是藍丫頭以前這般說,老夫自是不會給的,可老夫想必日後也是用不到了,便給了藍丫頭吧,只是不知是否有用啊,老夫手里的也無非便是一些買賣官位之類的小事,唉,居于高位者又有幾個是干淨的。”虎威將軍不由輕嘆道。
“這事還得看怎麼講,若是合適的時機拿出來,便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藍煙柔淡淡答道。
想來也是,朝中官員幾乎多多少少都有些貪污受賄之類的,這種小事平日里就是拿了出來亦是無用,可惜的是虎威將軍沒有等到那個時機罷了。
虎威將軍听聞藍煙柔所言不由暗暗點頭,亦是更加確信藍煙柔不是在逗他玩耍的,遂想著自己手里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給藍煙柔所用的。
少頃,虎威將軍開口問道︰“早前倒是截獲了兩封藍玉與天洪國的書信,只是信中並無甚有用的東西,不知這信件藍丫頭可是有用?”
“但凡是與藍玉有關的,我希望虎威將軍都能找出來給我。”藍煙柔微微點頭,便是開口答道,雖說不見得有用,但保不齊萬一呢,大不了故技重施再讓君墨模仿一次罷了。
“好,那藍丫頭明日來老夫府上取吧。”虎威將軍倒不是多麼喜愛藍煙柔,實則是藍煙柔想要扳倒丞相府之事太對虎威將軍的胃口了,既然他都混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便是也不想藍玉好過罷了。
“晚膳時辰虎威將軍能找多少給我,便找多少吧,若是我明日再來,必然需要藍玉的手書,那樣的話想必藍玉定會生疑。”藍煙柔略一沉吟,便是開口答道。
“也好,只是不知藍小姐打算如何將老夫那三位屬下帶出府去呢?”虎威將軍見與藍煙柔談妥了,便是提起了自己關心之事。
藍煙柔緩緩開口道︰“晚膳後我來府上,然後便這般”
少頃,待藍煙柔講完,虎威將軍便是不由擊掌叫了聲好,隨即開口道︰“那老夫便讓阿福帶著那些信件等物過去,待出了府藍丫頭問阿福要便可。”
“嗯,沒問題。”藍煙柔說著,便是起了身準備告辭離去。
“藍丫頭這般信得過老夫?便不怕老夫讓藍丫頭辦了事,不交出那些信件?”虎威將軍見藍煙柔答得如此干脆,亦是不由開口問道。
藍煙柔唇邊不禁牽起一抹妖冶的笑,隨即冷然開口道︰“自是不怕,畢竟我已是猜到那三人是因何事出府的,虎威將軍若是不想秦公子有事,想必是不會坑騙與我,再者,虎威將軍難道不想看著藍玉身敗名裂麼。”
虎威將軍方才之所以多此一問,倒也不是不想交出那些藍玉的罪證,無非便是想看看藍煙柔這般爽快便信了他是出于縝密的考慮,還是容易輕信于人,此時听得藍煙柔這般說,虎威將軍便是笑語道︰“哈哈,藍丫頭心思倒是機敏,那老夫便不遠送了。”
“好,告辭。”藍煙柔說完,便是抬步出了內室向將軍府外行去。
待行至將軍府門口,藍煙柔便是取出了藍玉給的文書讓那守門的錦衣衛過目,隨即淡笑而語道︰“虎威將軍還未甦醒,我若晚些時候再來,可是還需帶著這書信?”
“回藍小姐,屬下認得藍小姐,若藍小姐晚膳前來,自是可以不帶這文書的。”那守門的錦衣衛見藍煙柔笑得親善,便是多了句嘴。
藍煙柔唇邊不由勾起一抹優美的弧度,隨即便是接過文書淡淡的答道︰“也好,那便麻煩你了。”
“藍小姐慢走。”那錦衣衛說完,便是目送藍煙柔出府上了馬車。
藍煙柔走後,虎威將軍亦是起了身,先是從床榻後的暗格內取出了一只扁扁的褐色錦布包袱,隨後又是自書架後取出了數沓厚厚的銀票,隨即便是召了大總管前來。
待大總管進了內室,虎威將軍便是開口道︰“阿福啊,你自小便跟著老夫,這一晃也有數十年光景了,如今老夫有一事相求,不知”
“將軍,您切莫如此,老奴萬萬擔不起這一個求字啊,將軍您有什麼吩咐,老奴就是肝腦涂地亦是在所不惜的。”阿福忙上前答道。
“想必你也知道此次將軍府是躲不過了,老夫只是想日後你能跟在凡兒身旁,對他照拂一二,桌子上是老夫為你們準備的銀票,晚膳後你便隨藍煙柔出府去吧,切記無論使多少銀子,哪怕要動用這些年積攢下的人脈,亦是一定要救凡兒出來。”虎威將軍嘆息道。
“老奴,放心不下將軍啊,老奴救出少爺,便回來找將軍。”大總管阿福說著說著,便是哽咽了。
“老夫也是不舍啊,不過這府中能擔此任的唯有阿福一人了,待你救出凡兒,便帶他去天洪或是天羽國吧,就不要再回來了,讓凡兒好好生活為我秦家開枝散葉,切莫想著報仇,老夫身邊還有阿大阿二他們,你們也不必牽掛。”虎威將軍輕嘆著叮囑道。
“將軍放心,老奴一定救出少爺。”大總管阿福已經是泣不成聲,他亦是明白虎威將軍的用意,但多年的主僕情分卻是讓他萬分不舍。
虎威將軍對大總管點了點頭,便是冷然開口道︰“清理池塘的小張跟凡兒有幾分相似,你知道如何去做吧?”
“將軍放心,老奴知道該如何做的。”大總管垂眸答道。
虎威將軍見大總管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便是繼續開口說道︰“還有那銀票下面的褐色包袱是給藍煙柔的,待你們出了府便可交給她了。”
“老奴,定然不負將軍所托。”大總管泣不成聲的應著諾。
虎威將軍拍了拍大總管的肩膀,隨即沉聲呵道︰“阿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