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車的白衣男子迎風而笑︰“哈哈,名字真是那麼重要嗎,無非一個稱呼而已,只要小姐喜歡,可以稱呼在下鯉魚,也可以稱呼在下蘭花,或者任何小姐想到的稱呼,在下都無意見。”
素錦無端的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煩躁之感,這個男人簡直就跟滾刀肉一般,問了幾句竟是什麼也沒問出來,倒被他給氣了個倒仰。
“方才為何你會在我們的馬車旁打斗,莫不是有什麼謀算不成?”素錦還不放棄的問著。
白衣男子的衣襟翻飛著,聲音亦是一如方才般溫雅有禮的答著素錦的問題︰“在下方才被歹人暗算,雖是將那歹人擊殺了,卻是沒有來得及救下小姐的車夫,小姐若是有怨氣,在下接著便是,不過歹人為何在此暗算在下,想來我們現在都是不得而知了。”
“鯉魚,如果你再不閉嘴,我保證你到不了地方就會死。”藍煙柔聞著空氣中那一縷縷新鮮的血腥之氣,便是冷冷開口說道。
白衣男子的話音帶了一絲的笑意︰“看來這位不愛說話的小姐脾氣更是不好啊,在下好心幫你們將馬車從懸崖上拉回來,還駕車送二位”
藍煙柔的眸光被隨風飄來的一滴血液吸引,藍煙柔不禁眼眸微眯,隨即便是按流動方向推斷出了那滴血是從前面白衣男子身上流出被風刮落的,位置便是前胸附近
“鎖骨下,心室上的傷口,說話、大笑都會連帶牽動。”藍煙柔聲音依舊冰冷,不帶一絲情緒,仿佛就像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般。
那被藍煙柔稱為鯉魚的男子依舊灑脫的笑著︰“哈哈,小姐果然慧眼如炬,在下身體強健得很,給二位送到地方還是不成問題”
“鯉魚,往西拐。”藍煙柔截斷了鯉魚的話,便是冷冷開口吩咐道,反正他不要命也與自己無關,而自己與素錦只要安全到了地方便好。
“”被稱之為鯉魚的白衣男子終于不再吱聲了,也不知在想著什麼,只默默的駕車趕著路。
“之後一直走,再有五里路便可停下。”藍煙柔吩咐完,便是吩咐素錦將那卷起的車簾放下,隨後倚在軟塌上閉目養神起來。
“小姐,那車夫?”素錦看著藍煙柔終是忍不住,遂開口問道。
“沒救了,他喊了一聲後倒地,竟是再也沒有發出聲響,八成便是被暗器傷了心肺,當場斃命的。”藍煙柔輕嘆道。
“小姐,那這鯉魚公子受傷嚴重嗎?”素錦又是開口問道。
“嗯。”藍煙柔輕哼了一聲,表示嚴重。
“那我們可是要將他帶回縹緲莊?”素錦隨即便是問道,畢竟在素錦看,這鯉魚好像也不像壞人,既然上次 狐公子小姐都救治了,那這位鯉魚公子好像也是差不多的。
“不帶,他強健,死不了。”藍煙柔毫不遲疑的便是開口答道。
前面駕車的鯉魚仿佛被嗆到了一般,隨即急急的咳嗦了兩聲︰“咳咳”
“鯉魚公子怎麼了,可是還能駕車?”素錦听聞白衣男子咳嗦,以為是傷口疼痛難忍,遂不由出聲問道。
“無事,便快到了。”那白衣男子的聲音依舊灑脫而淡定,只是音量比之方才,小了許多,若非素錦會武,想必都要听不清了。
待到了縹緲莊門外,馬車便是停了下來,而那白衣男子的聲音卻是再沒響起。
“小姐,到了,我們下啊!”素錦邊說,邊撩開了車前的簾子,話未說完,便是不由驚呼道。
素錦本是以為那白衣男子送她們到了地方,便走了,沒想到竟是暈倒在前面的車板子上了,素錦一個不小心竟是踩到了那人的背上。
“我看看。”藍煙柔邊說,邊上前將那白衣男子翻了過來。
只見,那男子胸前的白袍上,一只飛鏢連根沒入,只余鏢尾的流甦在隨風輕輕飄蕩著,煞是好看,藍煙柔看著那傷口片刻,便是冷冷開口道︰“嗯,以這血流速度之快,想來應是三角鏢沒錯。”
藍煙柔隨即又是看了一眼那白衣男子傷口下流出的鮮紅色血線,便是知道他並未中毒,隨即便對素錦吩咐道︰“進去,和塊面來。”
“啊?是,小姐。”素錦雖然有些不解,卻亦是並未多問,飛身便向縹緲莊疾行而去。
藍煙柔邊看邊默默的念著︰“這位置還不錯,沒傷了心肺,也避開了鎖骨,後面想必也踫不到琵琶骨”
藍煙柔好像只對傷口感興趣一般,竟是絲毫沒有為人家整理一下儀容的心思,只見那白衣男子被藍煙柔雖是翻了過來,卻是一只腿還詭異的彎曲著,就像一個太子形,而那面上亦是由于出了冷汗,又一路策馬疾行,頭發散亂的糊了一臉。
少頃,素錦抱著一只盆子跑了過來,待得近前便是開口道︰“小姐,這面團?”
“嗯,給我。”藍煙柔也不多說,便是向車下的素錦伸出手去。
“是,小姐。”素錦趕忙將那盆子托了托,隨後素錦便是呆住了,而後跟素錦而來的鏡花、水月亦是愣在了原地。
只見藍煙柔一手抓過那面團,另一只手便是揪起那鏢尾上的流甦用力一拽,只見那鮮紅的血液剛欲噴出,說時遲那時快,藍煙柔竟是將手中的面團雲淡風輕地糊了上去
藍煙柔見那洶涌的血終于止住了,便是微微一笑,看來這種土方法無論到哪里都很實用嘛,待藍煙柔下了車,看到素錦三人還僵硬在原地,便是不解的問道︰“你們愣在這干嘛?”
“啊?那小姐,是要將這位公子抬進山莊里?”水月最先回了神兒,便是開口說道,那微涼的聲音,在這種燥熱的天氣听起來,竟是有一種莫名的舒適之感。
“帶回山莊作甚,他不是沒事了麼,你們找個會駕車的,將他送到城里的醫館,還有半路山崖邊的車夫,你們也去將那尸身尋回,若是這位公子不幸歿了,就準備兩幅棺材。”藍煙柔大致吩咐了一聲,便是抬步向飄渺莊而去。
素錦看著此時冷汗落下,被微風拂開了發絲的白衣男子,不禁顫聲道︰“小姐,這人好像是君墨公子”
藍煙柔黛眉微蹙,便是回眸向那自稱鯉魚的白衣男子望去,只見此男子賽雪白膚,挺直的鼻梁下一片比之女子還要優美的薄唇,飛揚的劍眉下,一雙眸子雖是緊緊閉起,但光看那長長的睫毛,便可以猜出那雙眼楮定然亦是風采非凡。
藍煙柔沒有多看,便是開口道︰“幾分相似而已,便按照之前的吩咐辦吧。”
“是,小姐,屬下遵命。”鏡花、水月齊齊答道。
身側的素錦隨即又是看了兩眼,這才邁著小碎步追上了前面的藍煙柔,嘴中嘟囔著︰“小姐,那人與君墨公子簡直一模一樣啊,若真是君墨公子,那豈不是”
藍煙柔無奈的看了素錦一眼,便是開口說道︰“一看你這丫頭平時就沒注意看過君墨公子,那根本就是兩個人嘛。”
“可那眉眼若那人與君墨公子是親戚怎麼辦?”素錦平日里卻是沒敢仔細看過君墨公子的,可是她就是覺得兩人無端端的感覺相似,而君墨公子對小姐一向很好,素錦不想因為一些旁的事影響了兩人的關系,這才多說了幾句。
“我能做的都做了啊,就是親戚亦是怪不得我,畢竟我一沒見死不救,二這暗器也不是我丟的,三我還為其急救並花銀子送他去了醫館。”藍煙柔邊走,邊掰著手指數道。
“唉,好吧,小姐說不是,那便不是。”素錦講理講不過藍煙柔,不由沮喪的說道。
藍煙柔邊調侃著素錦,邊向前廳走去︰“總唉聲嘆氣的,回頭變成個小老太婆了。”
縹緲莊外的那名白衣男子,此時亦是躺在車內默默無語的看著胸前的那一團面,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此刻竟是莫名的想笑,而這笑意卻並非平日里那般例行公事的表情
少頃,他才壓下了渾身的顫抖,微微合上了眼楮,薄薄的唇邊揚起了一抹苦笑,看來任務失敗了啊,果然不該扎這般深的。那白衣男子薄唇微動似是而語,想必此時若有個功夫高強的人在側,定會听到他口中說的那句︰“黑心肝的藍煙柔,你跑不了的”
西郊別院,紅櫻正急急向君墨的房間趕去。
“紅櫻姐,少主方才回來吩咐了屬下,任何人不得進入。”一道男子的聲音低低傳來。
“ど柒呢?”紅櫻亦是壓低了聲音對那人問道。
“隊長帶了兄弟出任務去了,紅櫻姐什麼事兒這麼急啊。”那黑衣男子見紅櫻行得匆忙遂不禁開口問道。
“墨影出現在藍小姐身邊,可否通融一下?”紅櫻那任務是君墨當著隱衛發布的,遂只要不說的太細,亦是沒有什麼大礙,紅櫻這才斟酌著開了口。
君墨迷糊的聲音自房內幽幽傳出︰“你進來說”
“是,少主。”紅櫻應了一聲,便是推開厚重的大門,躬身走了進去。
“說,藍煙柔怎麼了?”君墨有些暴躁的聲音自綾羅軟帳內傳了出來,卻是依舊邪魅無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