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我殺了你個賤人!”秦慕雪听藍煙柔說的有板有眼,一時間又找不出話來反駁,便是怒極,待吼完此話,便要沖上去打殺了藍煙柔,而此時的秦慕雪,亦是早已心急的忘記了自己並非藍煙柔的對手。
“胡鬧!”虎威將軍眼疾手快的一把便抓住了秦慕雪的手臂吼著。
“恩?氣急敗壞想要殺人滅口嗎?那秦妹妹可是要記得連逸王殿下一起滅口哦。”藍煙柔穩坐在八仙椅之上,長長的睫羽垂下,蓋住了深邃墨眸里的流光溢彩,揶揄道。
“藍煙柔你個無恥小人,你”秦慕雪掙脫不開虎威將軍的大手,便是氣急敗壞的叫嚷著。
“閉嘴!成何體統!”虎威將軍一聲怒吼,夾帶著內力咆哮而出,秦慕雪終于安靜了下來。
“逸王殿下,讓您見笑了。阿福,先帶小姐回房,這里的事情老夫自會給藍小姐一個交代。”虎威將軍對著莫辰逸和藍煙柔拱了拱手,便是吩咐著大總管帶秦慕雪下去。畢竟若是讓秦慕雪繼續留下,不說此事解決不了,想必會給逸王更添厭惡。
“無妨,將軍不必在意。”莫辰逸面上看不出喜怒,邊飲著香茶,邊回著虎威將軍的問話。
藍煙柔墨眸輕垂,挽了挽鬢邊的發絲,亦是沒有多說。心中不由想到,莫非這次真是冤枉了秦慕雪不成?
剛剛藍煙柔邊推理邊目不轉楮盯著秦慕雪時,便是發現其神色間不似作假。而秦慕雪有多愛慕莫辰逸藍煙柔是知道的,畢竟那日退婚後,秦慕雪因著莫辰逸一句破鏡重圓的話,便下了毒手欲取了自己性命。而此刻,莫辰逸就站在旁邊,秦慕雪竟是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爹爹,雪兒不作聲了,您別讓雪兒回去。”秦慕雪見虎威將軍發怒,便是冷靜了下來,想到逸王殿下在場,她怎能離去任由藍煙柔編排誣陷自己,遂搖著虎威將軍的胳膊,柔著嗓子說道。
虎威將軍看了秦慕雪一眼,不置可否。
“不知虎威將軍打算如何交代呢?”藍煙柔玉指輕繞墨發,含笑而語。
莫辰逸看到藍煙柔的小動作,便是鷹眸一暗,這藍煙柔就像一只妖精般,仿佛不經意的一顰一笑便可惑人心神,莫辰逸感受著自己的心跳,不由暗道,難不成這就是書上說的魅惑天成?
而秦慕雪見虎威將軍態度並非強硬,便也是消停的坐下,不再吱聲了。只是一雙杏眸不時的剜著藍煙柔,如果眼神可以化為實質,想必藍煙柔早已被她千刀萬剮了。
“藍佷女,這事只憑一個寶石還是不足以說明問題的。”虎威將軍回身做到八仙椅上,幽幽的說著。
“哦?我怎麼記得這天光吉迦羅,藍色的僅此一顆,雖說與紫色相似容易混淆,可皇上賞給丞相府的那顆紫色吉迦羅此時亦剛好在我身上,虎威將軍可是需要對比一番嗎?”藍煙柔自懷中摸出那條項鏈,在指尖輕輕搖著。
不待虎威將軍說話,藍煙柔便是繼續不急不慢的開口說道︰“既是方才秦小姐說,在皇帝壽宴之上丟失了一只耳墜,那麼取出另外的那只,一對照,不是便可知是否一對了嗎。”
“這耳墜子就算是雪兒的,雪兒亦是沒有殺害莊妃娘娘,就像雪兒說的,她與莊妃娘娘無冤無仇的何必如此,況且剛剛听你所說,莊妃娘娘乃是壽宴後去了的,如此說來那就更加不能是雪兒所為了。”虎威將軍端起新添上的茶,飲了一口,便是慢悠悠的說著。
“不知虎威將軍何出此言呢。”藍煙柔亦是悠閑,仿佛只是閑聊一般。
“那日皇帝陛下壽宴結束,老夫便攜雪兒出了宮,雖說沒有什麼記錄可查,可出宮後老夫與雪兒卻是並未回府,而是去了宇文家的綢緞莊選了幾匹緞子,而後亦是宇文公子派人將綢緞送回的,不知藍佷女需要本將軍將宇文公子請來作證嗎。”虎威將軍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遂抬眸望向藍煙柔。
聞听虎威將軍之言,藍煙柔伸出如玉柔荑持起茶杯輕輕吹著,腦中則飛速的盤算著,此時已是心下確定凶手不是秦慕雪。那又會是誰呢?莫非是宮中之人所為,可自己並未得罪過宮中之人啊,不行,不管最後能不能查出真凶,看來她也得先下一步棋了。
藍煙柔飲了口香茶,便是輕輕放下瓷杯,抬起眼簾掃了一眼正是得意的秦慕雪,遂嘴邊牽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對視著虎威將軍,緩緩開口。
“即便是有宇文公子作證,亦是無法洗刷秦小姐的嫌疑。畢竟莊妃娘娘之死經太醫鑒定乃極短時間所為,秦小姐完全可以先去行刺了莊妃娘娘再行出宮去綢緞莊,所以除非虎威將軍您二位是與宇文策公子同時出宮。否則這人證便是不成立了,而僅憑那凶手留下的證據,再加上秦小姐並沒有不在場證明便是可以定罪了的。”
“你!”虎威將軍沒想到竟然會是這般情況,急的一句話噎在了嗓子中,愣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而秦慕雪亦是听聞此話呆愣在了原地。
秦慕雪並不傻,之前鬧起來是因為她明白此事太大就算爹爹也保不住她,方才怒極攻心失了分寸,之後爹爹替她申辯的言辭還沒讓她高興一會,那不在場證據就那樣輕易的被藍煙柔三言兩語掀翻,想不出辦法又深諳此事嚴重性的秦慕雪一時間竟是軟在了八仙椅上。
一邊作壁上觀的莫辰逸依舊不緊不慢的把玩著手中的牙雕扳指,只是間或抬起含笑的眸子掃一眼侃侃而談的藍煙柔,眼中贊賞喜愛之意愈發濃郁。
莫辰逸心中不由暗道,原本只以為藍煙柔武功了得,現下看來遠不止于此啊。從一顆小小的寶石便是推斷出如此之多的情節,便可看出這藍煙柔心思細膩如塵。而現下竟這麼快便找了個替罪羊出來,這作風亦是狠辣果斷。呵呵,還真是讓人不得不另眼相看啊。
藍煙柔撇了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的莫辰逸,遂開口說道︰“虎威將軍也莫心急,我亦希望莊妃娘娘之死並非秦小姐所為。只不過皇上只給了小女七日時間去查那凶手,而今日已是七日過二了,倘若七日一到,小女還是查不出是何人所為,那秦小姐之事我亦是無能為力啊。”
“藍佷女,若是有什麼需要的盡可跟老夫提,這莊妃娘娘之事,還望藍佷女莫要草率才是啊。”虎威將軍不由的擦了擦額間冷汗,扯開嘴角對著藍煙柔干笑著說道。
虎威將軍清楚皇帝愛惜莊妃,不提流言,光平日他去書房面聖,那可是沒少見伴駕研磨的莊妃。若此事當真最後落到自家頭上,不說保不住愛女,就是皇帝那里想必也要多心了,畢竟哪家在宮中沒有一兩個扶持的嬪妃呢,他現下已經軍權在握,再把手伸到皇上後宮中去,不是嫌命長是什麼。
“虎威將軍多慮了,若是我有需要定會跟虎威將軍道出。只是現下也無甚頭緒,不如虎威將軍先讓秦小姐將剩下那只耳墜取出來給我看看罷。”藍煙柔黛眉輕輕蹙起,淡淡的說著。
藍煙柔此時卻是沒有頭緒,眼前線索就那麼一點,現在就這樣突兀的斷了。可見那凶手定是心思縝密之人,想必早就想好,若是皇帝沒有當場斬殺自己,便是留下證據尋了個替罪羊出來,而自己亦是與將軍府有糾葛,想必也會置秦慕雪于死地,那真凶便可以逍遙法外了。
藍煙柔不禁嗤笑,現在自己還算是沾了真凶的光,即便不查下去,亦是有了個替罪羊擔著。
可若是查不出真凶,藍煙柔卻是不甘心的,讓這樣一個心思深沉的敵人潛伏在暗中,保不齊何時還會出手,這次是時間倉促,那倘若下次時間充裕了呢,不行。藍煙柔不由暗道,勢必要將這個真凶找出來,至于秦慕雪早晚都會收拾,不差這一天兩天。
“雪兒,你速速去將那耳墜子找出來給藍佷女。”虎威將軍見藍煙柔似在想著心事,便是並未回話擾她思緒,畢竟虎威將軍也希望藍煙柔可以找出真凶,而現在吩咐女兒去找那耳墜,也無非就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啊,是!雪兒這便回去取來。”秦慕雪聞听自己爹爹發話便是回了神,亦是手忙腳亂的跑了出去,此時她可顧不上是不是听從藍煙柔的吩咐之類,能保住命才是真的,雖說她也不知道那耳墜有沒有用,但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顆稻草也不會撒手一般。
“今日本是邀了逸王殿下來下棋品茶的,沒想著老夫這府里又出了這般事情。唉,老夫真是”虎威將軍此時哪里還有心思想什麼婚姻之事,遂對著莫辰逸抱歉的說著。
“虎威將軍不必如此客氣,莊妃娘娘之事為重,本王改日再與將軍對弈便好。”不待虎威將軍多言,莫辰逸便是客氣的接過了話頭,回了一句。
莫辰逸原本是想等著藍煙柔走時,與她一起出門的,但此刻既是听出了虎威將軍這謝客的說辭,莫辰逸便是慢悠悠的套上了指尖把玩著的牙雕扳指,一撩衣擺起身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