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數、畫、歌、賦、舞、女紅,藍小姐隨便選其擅長的便是。”書剛剛已是和詩詞一起比過了,此時顏月公主又如數家珍般一連列出十數種比試方法。
“藍丫頭,你意下如何啊?”皇上饒有興致的問著下首的藍煙柔,顯然已經不再是問她同意與否,而是讓她選了。
“回皇上,臣女並無異議。”見皇帝如此說辭,藍煙柔心中原本的不耐反倒是退了下去,既然這顏月公主給臉不要臉,那便比吧。
少頃,清風四起,兩人立于場中。藍煙柔玉手持白子仿若畫中仙,衣裙翻飛間擺出了一道九星連珠,對面顏月公主手持黑子,冷汗連連
一個時辰後,僅剩御、射、舞、樂、女紅五項。而歌、賦、棋、畫、數等比試,最終顏月公主皆是如數慘敗,此處過程不再一一而表。
“下一場,女紅之比。”劉公公看皇上興起,已是命小監備了鑼鼓,每場開始皆在一旁唱著,以挑起場下眾人的氣氛。
此時場場連勝的藍煙柔,看了看天色,便是向著皇上遙遙一禮︰“皇上,這女紅未免耗時太長,想必天黑也是比不完的。不若在剩下的四項御、射、舞、樂里,由顏月公主選兩項比過吧。”
其實並非藍煙柔真是如此體貼遵禮之人。畢竟比試之前,她便已是被那咄咄逼人的顏月公主激起了薄怒,想著必定要給那顏月公主一個下不來台的。而剛剛那番說辭也是自有緣由,畢竟她藍煙柔是真不會女紅刺繡啊,不說現代用不到,就說那原身之前也是不會的。
任憑藍煙柔翻遍記憶,除了縫補哪有什麼刺繡的影子。想來也是,之前的三小姐可是過著朝不保夕受盡欺辱的日子,即便衣服縫縫補補,可那針線也是有限,哪里還有富余讓她去練習什麼女紅之術。
藍煙柔說完此話倒是一片坦蕩,反倒趁得那顏月公主不知禮數了。
“皇上,酉時將至了。”劉公公聞听藍煙柔此言,便是在皇帝身後躬著身,輕聲的提示著壽宴將近尾聲。
“恩,也好。”皇帝听聞劉公公所言便是贊許的對藍煙柔點了點頭,待說完便是望向下首的顏月公主。
再看此時局局皆敗的顏月公主,已是一張小臉陰雲滿布。她越比越是心驚,可她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比下去,畢竟提起的是她,而更重要的是,若不贏一場讓她如何面對她心愛的君墨公子?
想到此,顏月公主已經是不敢在小瞧藍煙柔。顏月公主咬了咬殷紅的下唇,心中暗咐,不行,必須得贏一局,可怎麼才能贏呢?有了!
“皇帝陛下,這女紅之術卻是顏月考慮不周了。那便听藍小姐的,以剩下的幾項比過吧。”顏月公主抬頭抱拳望向皇帝道。
“不過,光是單一比試也未免忒的無聊,不如將那御、射並為一場,而舞、樂也並為一場比過吧,皇帝陛下您看可好啊。”顏月公主微頓了一下,嘴邊牽起一抹陰笑接著說到。遂陰森森的盯了藍煙柔一眼,本公主就不信你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賤人可以騎馬射箭。
“哈哈,顏月小丫頭的點子真是甚好,甚好啊。”皇帝玩心大起,便依了顏月公主的提議。
“皇帝陛下,顏月還想借君墨公子坐騎一用。”顏月向著皇帝又是一禮。
“哈哈,君墨同意自然是好,朕也是許久未見白光了。”皇帝擺了擺手示意隨她去。
顏月見皇帝允了便是飛身而下,向著君墨所在華棚而去。此時的顏月公主心中還是有幾分把握,畢竟這比試可是關乎兩國榮耀,想必君墨公子也定會借給她才是。
幾步便到了華棚前,顏月公主羞紅著臉,對正在飲酒的君墨說道︰“君墨公子,顏月想借白光一用。”
君墨一邊听著顏月公主的說辭,一邊把玩著手中杯盞,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少頃,君墨一挑劍眉,嘴邊溢出一抹邪笑,帶著內力的高山流水之音傳出︰“呵呵,這白光便借給你們用吧。只是白光向來脾氣不好,它願意跟誰,我可管不了。”
藍煙柔見君墨說完話,便給了自己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于是微微點了下頭。這君墨妖孽看來是想要戲耍那顏月公主了。
“謝謝君墨公子。”顏月竟是看著面前的君墨入了神,說話都磕磕巴巴起來。顏月此時心中只覺恍如小鹿亂撞。啊,君墨公子這可是是第一次如此和顏悅色的待她,雖說許是為天洪國顏面,可她還是感受到了心間的一絲絲甜蜜之意。
君墨看了面前犯花痴病的顏月公主一眼,便是嘴角微抽了一下,遂沉著臉轉過了頭。這女人簡直瘋病已是病入膏肓了,等會希望你也能如此高興才是。遂將手指輕放入在嘴邊,吹響了一道口哨。
少頃,一匹威風凜凜通體雪白,全身上下無一絲雜色的白馬沖到近前,正是稀有的純雪汗血寶馬白光。
君墨撫了撫正在跟他撒嬌的白光。便是頭也未回,清冷著聲音對身後的花痴說道︰“顏月公主,請便。”
終于得見傳說中的白光,端看那一身雪白的毛發顏月公主便是心中激動起來。她也是愛馬之人,想她在宮中那可是馴服過不少烈馬的主兒,而這白光看著倒是頗為溫順,想必不難馴服。哈哈,那便由本公主馴服了這白光,與那賤人比上一場,給君墨公子好好瞧瞧。
想到此,顏月公主深深呼出一口濁氣。上前,拾起韁繩,一提氣便是翻身上馬,動作干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端看這姿態竟也是嫻熟干練。
驀地,白光剛剛還顯溫暖的眸子,瞬間便是浮上了一道凶厲,桀驁不馴的尖嘯一聲,便是揚蹄向著白玉寬台而去,幾個起躍踢抬便是將那嬌嬌公主翻到在地,卻是去勢未減
“啊,這烈馬莫不是發了瘋。”
“快將它攔下啊,這就要踏上藍小姐了。”
但聞一陣驚呼聲四起,皇帝皇後身前已是瞬間出現了數名武功高強的侍衛。
只見那電光石火之間,白光便是躍上了高台,向著藍煙柔而去。就在眾人吸氣聲中,白光竟是驀的收勢,穩穩的停在了藍煙柔身前,還伸出了白白的馬頭去蹭著藍煙柔的胳膊。
台下此時落針可聞,君墨亦是微微一笑望著台上的藍煙柔。
藍煙柔撫著白光的鬃毛,看著皇帝說道︰“皇上,聞听君墨公子之言,看來這白光是選了臣女,不若您再為顏月公主另尋一匹寶馬吧。”
“哈哈,白光竟是選了藍丫頭,也罷。”皇帝龍顏大悅,給了劉公公一個去備馬的眼色。據聞這白光性烈,極為難訓,放眼三洲五國也只君墨一人馴服,原以為白光跟主子心意相通會選了顏月丫頭,沒想到那白光竟是選了藍丫頭,果然有眼光哈哈。
君墨若是知道皇帝此刻的想法,想必定是一個白眼丟過去的。這白光必然與他心意相通,況且他一開始就是想借給藍煙柔的好不好。
顏月公主已是趁著無人注意,迅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雖是有些腰痛想必腿也是青了,可她不能認輸。
只見此時,顏月公主已是步態娉婷的走上了白玉台,仿佛剛剛從白光身上摔下來的不是她一般。但若細看,她那氣得青紫的面色,和剛剛對白光與藍煙柔掃去的那抹陰沉目光,還是暴露了顏月公主此時的怨怒。
片刻功夫,一匹棗色寶馬也是被牽上了玉台,兩名青衣小監各端著一張弓與箭壺等物,分別捧到了藍月瑤與顏月公主面前。顏月公主與藍月瑤各取過三斗弓一把配箭壺,壺內四只羽箭,顏月公主的是紅色箭羽,藍煙柔則為藍色。
只見此時寬大的玉台南方已擺放好一紅心箭靶,兩人分別向皇帝行揖禮,進行一番射,既不計算成績的試射。
藍煙柔將一枚鉤弓弦用的翠玉扳指套在了右手拇指之上,右手臂套了一件輕護臂。左手執弓,右手指間夾一支羽箭,另外三支箭裝與壺中背在身後,遂望向顏月公主。
顏月公主已是準備完畢,掃了藍煙柔一眼,便開弓射箭,待看到一箭直中箭靶,柳眉一挑便是翻身上馬,于一旁鼻孔朝天的靜待藍煙柔試箭。心道,本公主看你個賤人如何贏我,哼,就算那白光選了你又如何,本公主可是常年與皇兄比試射箭的,今日定是不會再輸于你。
藍煙柔耳朵微動,听得幾步外的顏月公主正在磨牙,便是一聲輕笑。呵呵,不知是誰給你的自信,或許你不知道本小姐除了射擊,還是苦練過幾年弓箭的呢。
藍煙柔待青衣小監將之前顏月射的箭取下,便是微微低頭察看雙足,調整了一下腳步,隨後凝視靶心,開弓射箭,羽箭呼嘯而去,正中靶心。藍煙柔試箭小勝,卻是絲毫不顯驕傲。只是心道,看來技術並未生疏。
皇帝觀兩人試箭,心中有些許詫異。這尚雲國弓箭手方用七斗之弓,而將門女子平日練習時才使一斗弓,能用三斗弓者甚是少見。此二女不光可以開弓還皆中箭靶,可見這顏月公主與藍煙柔武功皆是不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