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煙柔的雨花閣,成為了凶案的現場,這樣的房間,有著潔癖的藍煙柔,也是定然不會在居住了,便尋了外府之中的管事,瞧了瞧還有那個院落是空置,正巧,藍煙柔的生母的院落,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人居住。
藍煙柔尋了幾個手腳麻利的丫鬟、婆子,將她娘親的縹緲居給收拾了出來。
縹緲居雖然這麼多年以來都一直是空置的,可是,還時常有念舊的丫鬟、婆子們偷偷的打掃著,這偌大的丞相府之中,一個偏遠的院落,並沒有人會注意到,便漸漸的乏人問津,可卻並沒有荒廢。
很快的,丫鬟、婆子們就將縹緲居給收拾了出來,換上了趕緊的被褥、軟枕、幔帳,素錦又在房間之中點上了燻香,片刻的功夫,縹緲居當中個,便沒有了之前的一股子霉味。
藍煙柔揮手屏退了最後,眸光環視縹緲居之中的物件兒,這里雖然偏遠,可是,房間之中的擺設,卻是格外的雅致,可見當年的主人,也是一個喜好素雅之人。
藍煙柔很是滿意,房間之中的一切,唇角噙著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踱步走到了床榻之上,扯了扯裙幅,俯身坐在了床榻之上。
緩緩的閉上了雙眸,漸漸的,藍煙柔竟然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睡著了,良久之後,藍煙柔只覺得,自己的耳畔有些癢,便緩緩的睜開了雙眸,頓時,藍煙柔的面色一沉,竟然沒有想到,君墨竟然拿著他的一縷發絲,在自己的脖頸之上撓著癢。
當即,藍煙柔嗔怒的剜了一眼君墨,沉聲怒喝道︰“拿開你的狗爪子!”
言畢,藍煙柔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冷冷的剜了一眼君墨,不得不說,君墨卻是是長了一張足以令天下女人尖叫的臉,那欺霜賽雪的肌膚,不染一絲一毫的塵,一雙宛如墨畫一般的劍眉,斜飛入鬢,而那雙銳利如同鷹鳩一般的眸子,像是鎖定了獵物一般,一瞬不瞬的望著藍煙柔,他的唇角之上噙著一抹淺笑,饒有玩味的把玩著自己手中的一縷青絲。
藍煙柔微微的眯了眯一雙雲眸,冷冷的剜了一眼君墨,冷聲冷氣的說道︰“怎麼在哪里都能夠看見你,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君墨微微的嘟起了嘴巴,一臉無辜的看向了藍煙柔,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柔兒,咱們一定是有特別的緣分,在能夠深深的吸引著彼此,無論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我們都能夠遇見彼此。”
藍煙柔听見了君墨的話,險些沒有背過去了,這男人的腦袋是不是秀逗了,竟然能夠說出這麼惡心的話來,不屑的睨了一眼君墨,藍煙柔嗔怒道︰“一個大男人,三更半夜的摸進了女子的房間,你還要不要臉,趕緊給我滾出去。”
“柔兒,你怎麼能夠這麼絕情呢。”君墨一臉的委屈,緩緩的站了起來,踱步朝著藍煙柔走了過去,薄唇微啟,輕聲的說道︰“柔兒,難道你忘記了,在你悔婚之時,我還將我白光借給你了呢,說來也是奇怪,白光平日里可是不能夠讓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踫的,怎麼卻讓你”
說著說著,君墨白皙修長的大手,開始變得不安分了起來,緩緩的朝著藍煙柔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環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藍煙柔猛的一把掌,狠狠的搭在了君墨的手背之上,微微的眯了眯一雙雲眸,冷冷的剜了一眼君墨,沉聲說道︰“你找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君墨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淺笑,朝著藍煙柔拋了一個媚眼,全然沒有將藍煙柔的話放在自己的心上,並且還加快了自己手中的動作。
“嗖!”
下一瞬,藍煙柔的面色一沉,猛的一張,便直接朝著君墨的臉上打了過去。
君墨眼疾手快,在藍煙柔的手掌還沒有臨近自己的時候,倏然抬起了手來,直接擒住了藍煙柔的手腕,用力的一抖,便將藍煙柔拉緊了自己的懷中,感受到了藍煙柔身上淡淡的香氣,君墨緩緩的闕了闕雙眸。
“無恥,放開我!”藍煙柔怒喝。
君墨朝著藍煙柔齜出了一盤小白牙,笑吟吟的對藍煙柔說道︰“你瞧瞧,本公子的牙齒潔白的很,而且一顆也不缺。”
“噗嗤!”
藍煙柔听聞了君墨的話,不禁啞然失笑,可想要從君墨的懷抱當中退出來的時候,卻赫然的發下,自己竟然無法撼動君墨分毫。
“柔兒,你還是放棄吧,你根本就不是本公子的對手。”君墨緩緩的垂下了頭,將稜角分明的肩膀,抵在了藍煙柔的肩膀之上,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呵出了一口熱氣,在藍煙柔的耳畔輕聲的說道︰“柔兒別鬧,天色已晚,咱們還是早些休息吧。”
君墨的話音一落,藍煙柔竟然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似乎根本就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隨著君墨的力道,直接飛身上了床榻。
君墨將繡著鳳仙花的錦被蓋在了兩人的身上,在藍煙柔的耳畔說道︰“柔兒,早點說吧。”
藍煙柔甚是納悶,君墨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為何自己的身體,不能夠動彈分毫只能夠任由著君墨控制,待君墨將藍煙柔攬入了懷中之中,便再也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不一會兒的功夫,藍煙柔的耳畔,便想起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漸漸的,藍煙柔進入了夢鄉之中。
次日清晨,當藍煙柔醒過來的時候,君墨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邊了,藍煙柔吩咐了素錦,拿來了兩件男裝的衣服,便帶著素錦,翻牆離開了丞相府之中。
丞相府外,人流如織的街道旁店肆林立,喧囂的鬧市中車水馬龍,身邊有緩緩而行的文人墨客,也有腳步匆忙的販夫走卒,夾雜著街邊不時的叫賣吆喝聲,真可謂熱鬧非凡,好一個安泰繁盛的尚雲盛世。
藍煙柔一路悠閑的走在尚雲街頭,身邊素錦更是滔滔不絕“小公子,你看這釵真是精巧啊。”
“藍公子,你看這兔子燈、錦鯉風箏”藍煙柔買了只糖葫蘆,塞進了正欲說話的素錦口中,她的世界才算終于安靜了下來。
一路的走馬觀花,藍煙柔觀素錦微吞了幾次口水,便隨意的走進了街道旁一家敞開著大門的酒肆,點了一壺桂花釀加了一盤醬牛肉,耳邊聆听著酒肆中那些市井小民的調侃八卦,竟七成都是昨日藍丞相壽宴上,鬧得風頭正勁的藍月瑤與柳如風,這一會功夫竟是不下七八個版本,藍煙柔唇角牽起一抹微笑,在桌上放了一錠銀子便起身離去。
剛行至門外,便見身前攔了一身姿修長的女子,髒污的面上看不出相貌,只一對嫵媚的眸子仿佛會說話一般︰“公子,救救奴家啊。”
藍煙柔挑眉,側身而過。
女子卻不放棄,不依不饒又攔了上來︰“公子留步,奴家家中老父病逝,苦無銀錢安葬,觀公子儀表堂堂,求公子發發慈悲買了奴家回去吧,待我安葬了老父,定給您當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吶。”
女子一番聲淚俱下的哀求,引得旁邊群眾都是看不下去。
“看這公子也是溫潤如玉,怎麼這麼鐵石心腸。”
“就是,這現在的富家子弟哪里還有什麼憐憫之心。”
藍煙柔冷眸微眯,大刺刺的掃了一眼女子胸前,輕笑︰“朋友,不知你手上的和田扳指價值幾何啊。”
說著也不看那垂頭不語的“女子”和身周驚訝的眾人便轉身離去,忽覺一道目光刺來,藍煙柔停下了腳步抬眸,只見對面飛檐畫角的酒店閣樓之上,一青衣男子斜倚在窗邊,斗笠上一片薄紗遮住了半張臉,只余一片剛毅有型的翹唇,骨節分明的玉手執起酒杯對著她遙遙一敬。藍煙柔不置可否收回目光,帶著素錦翩然離去。
少頃,天香閣酒樓,天字一號雅間之中。
“莫兄,這女子美則美矣,可這冷心冷情的性子,你確定是她?”髒污女子此時搖身一變竟是個艷麗俏公子。
“哈哈,百里兄,怕是因為被識破了一肚子怨氣吧,來來,喝酒。”青衣男子嘴角吟笑,挑起一杯酒向百里笙隔空推去。
“哼,只是逗她玩玩罷了,我百里家世代單傳,這易容之術便是其一,雖不說頂尖,可若想瞞過一人,那是萬不可能被識破的。”五公子之一百里笙吊兒郎當的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舉手投足間的風雅之態渾然天成。
青衣男子默然望著窗外藍煙柔消失的街角出神,若是此時掀開他的面紗,定可以看到他眼中的那縷溫柔︰“藍煙柔,你既與莫辰逸無緣執手,那便由我來守護你吧。哪怕你忘了幼時的戲言,哪怕你變成了別人口中的冷心冷情,我也確定是你。”
最後一抹薄紅的夕陽余暉淡淡地灑在縹緲居的飛檐之上,鍍了幾分朦朧與詩意,晚風拂過,送來陣陣的花木幽香,藍煙柔習慣在這個時辰練練功舞舞劍,因為她實在喜歡看最後一抹光亮消失在黑夜中的感覺。
但伴隨著最後一抹亮光消失,藍煙柔卻沒有了好心情,只見君墨笑吟吟的自黑暗中緩步行出,一襲白衣卻讓他穿的邪魅。
“君墨公子,莫不是每天入夜都要賴在別人房中不走吧?”藍煙柔磨牙的聲音遠遠蕩開。
君墨不語,一個起勢便飄身上前與藍煙柔喂招,一番切磋下來,藍煙柔已是香汗淋灕,暗道這妖孽武功真是高絕,若每天能與此等高手對招,想必會有不少感悟。
藍煙柔水眸睨著君墨道︰“你若無處可去,我允你留宿此處,房租便是與我過招,可好。”
“呵,就這麼點要求?”君墨笑了笑,隨手間一片薄霧瀉出。
一陣清風拂面而來,無色無香,藍煙柔卻頓感腳下一軟,在不支倒地前,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接住。
“軟筋散。”藍煙柔淡漠道,仿若中毒的不是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