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閉,電光石火間便從將軍府內沖出一眾手持長槍的精壯府兵,統一著藏青色勁裝,胸前繡褐色虎紋形印記,此乃虎威將軍府的專屬標志,銀槍抵向人群,在日頭下泛著刺目的冷光,府兵里里外外迅速組成了一堵人牆,隔開了眾人的視線,將藍煙柔等人困在中央。
只見,那一眾府兵中迅速分出三人上前,呈品字狀向著藍煙柔圍去,三人身形修長,行動間衣角隱隱浮現出一縷焰火,常人不細看本是分辨不出的,可藍煙柔清楚這一小縷焰火代表著什麼,這不是普通府兵,而正是虎威軍內的精銳。
藍煙柔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嗤笑道︰“虎威將軍,何故將我等全部圍困于此呢?”
說著眼角略掃過秦慕雪,莫辰逸和宇文策,前者小白花般手撫胸口,弱柳之姿任婢女攙扶著,神態淒楚而擔憂的望著藍煙柔腳下的兄長。
呵!難不成以為自家佔了上風于是來博好感?藍煙柔一陣反胃。
再看莫辰逸神色深沉作壁上觀,不知在想些什麼。
轉到宇文策時,他卻似有所覺,向著藍煙柔露出了一個溫潤的笑靨,藍煙柔略一停頓還是微微頷首回禮,看來這個巨富的二公子也不簡單呵,如此敏銳的直覺絕非尋常富貴公子。
“快快放開我兒,束手就擒還能為你丞相府留些顏面,不然休怪老夫不客氣了。”虎威將軍看著平日意氣風發的愛子如今被困于女人腳下,便氣不打一處來,不由沉聲低喝。
“不好意思,這個廢物恕我暫時還不能放。”藍煙柔一邊拉長聲音應著,腳下還用力碾了碾秦慕凡的背。
此時秦慕凡面賽霜紙微弓著身子半跪于地,一條胳膊無力的垂在身側,小臂和手掌扭曲著攤在地上,原本精致的白底玉樹猛虎紋長衫大半已被血漬和地面灰黃的泥土污的再看不出顏色。
虎威將軍微微眯眼,皺了皺眉,相府之女竟如此狂妄,眾目睽睽之下,將軍府的威信是萬萬不能掃地︰“哼,不知天高地厚,簡直欺人太甚,任你逞這一時口舌之快又何妨,很快便要你為剛剛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本將軍就替藍丞相好好教育教育你這丫頭。”一揮手,怒喝︰“給我上。”
“呵呵虎威將軍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明明嘲諷的言語,細品又似蠱惑的靡靡之音,而這聲響竟是從莫辰逸接親的花轎里傳出?
目光所集,一頂艷紅八抬軟嬌,其上是四方出檐的銀絲寶塔頂,四角各懸一只桃紅色彩球。
聲落,一柄玉骨扇佛開大紅彩綢滿繡丹鳳朝陽幔,那只握著扇柄骨節分明的修長玉手竟比閨中女子還要白皙,底下探出的一對雲底白靴竟是縴塵不染。
男子一躍而出,只見劍眉邪飛入鬢,英挺的鼻梁下削薄輕抿的唇,似笑非笑,狹長的鳳目微眯卻也遮不住眼里的星華,一襲白衣墨發隨風輕揚,由遠及近翩然而至仿若輕雲之蔽月,身周若有似無的酒香,引得一眾未出閣的女子都醉紅了面,卻也是錯不開眼,轎夫喜娘更是早已呆愣在了原地。
“王爺,我等辦事不利”逸王身邊侍衛跪倒一片。
“無妨”莫辰逸指腹輕捻下頜無奈道。
今日迎親帶的侍衛已屬精銳,五公子本就各懷絕學,之首君墨的武功造詣之高更是深不可測。
只是不成想竟探出相府三小姐居然身懷如此高深的功夫,藍玉那老狐狸還真是深藏不露,就是不知道這背後是否還藏有什麼手段,常年打燕卻被燕雀啄了眼,望著風華絕代的藍煙柔,誰能和以前唯唯諾諾裝痴賣傻的那個三小姐並做一人?相府底蘊果真不可小覷。
“多事。”藍煙柔瞟了一眼立于身側的緋色男子,輕啟朱唇。
此人正是今日有過兩面之緣的君墨妖孽,想到其每次出場都是如此聲勢大作藍煙柔就倍感頭疼。
君墨黑眸暗了暗,深深的望了一眼藍煙柔。
今日說來也巧,本是無意外出閑逛,不知為何突發奇想借了白光給她,許是看到傳聞不符的三小姐臨時起了興致,許是欣賞她那柔弱的身軀下不屈的靈魂,想到此處君墨驀然覺得心情很好,畢竟若沒跟來便看不到她翩然驚鴻的另一面,不是麼。
這麼有意思的事兒怎可錯過呢,旋即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輕眨鳳目,無辜道︰“柔兒如此健忘,剛剛不知是誰借了我的白光,我得來領它啊,它可是不認路的。”
白光打了個響鼻甩了甩尾,不耐的前蹄刨了兩下地,激起一片煙塵。
“不知虎威將軍如此行事,可知曉後果?”君墨回眸正色,威壓罩向虎威將軍。
“本將軍自是清楚。”虎威將軍心里徒自發苦,這祖宗怎麼來了,面上猶強自鎮定。
“虎威將軍,怕只是一會不知該如何收場啊!?”君墨唇角上揚,以扇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