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打斗嚇壞了家里的佣人,等到他們想起來應該先把疊壓的兩個人分開時,齊如燕已經頭發凌亂,身的青青紫紫看起來像是受了凌虐,淚水鼻涕沖刷混合臉的脂粉,更是如同調色盤一般精彩紛呈。小說
佣人們將彭修音拉起來︰二少,別這樣。
彭修音理智全無,猛地甩開佣人們,爆喝︰滾
佣人們囁喏不敢前。
齊如燕邊哭邊罵︰彭修音,你會欺負我,算什麼本事啊有本事把你的老相好的找回來啊
對彭修音機械地起身,對啊,我去把她找回來。
佣人們連忙將齊如燕扶起來。
齊如燕一把推開佣人們,指著他們的鼻子大罵︰你們這群蠢貨,看著我受欺負,不知道拉開他嗎
佣人們垂頭不語,心不以為意。
不知道誰是蠢貨呢,根本不得丈夫的心,新婚挨打的女人,真的一直能做這個家的女主人嗎為了她得罪彭修音才是真蠢呢。
齊如燕很英雄地指著擺弄手機的彭修音說︰姓彭的,你敢欺負我,是打齊家的臉,我,我告訴我爸爸去。
言罷,頂著那副尊榮出門去。
佣人擔心地問︰少爺,這
彭修音冷聲說︰由她去。
這一夜,沒有人能睡好。
顧向仁坐在床邊等出境記錄的結果,凌晨一點,終于有消息過來︰顧維佳在參加完彭修音婚禮的第二天,買了機票飛往新加坡,持的是旅游簽證。
至于是不是從新加坡去了馬來西亞,等顧國泰從外交部交涉,得到消息了。
凌晨三點,顧向仁手機響了。
顧向仁來不及看手機來電顯示,心急火燎地接通之後問︰怎麼樣了她去馬來西亞了嗎
是我,修音。電話那頭的聲音干啞難听,飽含憔悴和絕望。
顧向仁此時恨透了彭修音,如果不是他,不是他婚禮出的那ど蛾子,妹妹說不定不會出國,那不會出事。
恨聲說︰你還有臉跟我打電話,維佳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要彭家給她陪葬。
彭修音絕望地問︰你也聯系不到她嗎
他經歷了跟顧向仁一樣的歷程,混亂尋找,然後是不斷地失望,不斷地給自己希望,然後再失望,最後瀕臨絕望。
他寄希望于顧家人能給他一個好的答復,然而顧向仁的答復讓他幾乎絕望
顧向仁冷若冰雪地說︰彭修音,如果不是你婚禮出的ど蛾子,維佳她不會那麼早出國。我不信你彭修音管不了自己的女人,齊如燕敢那麼做,都是你縱容的。維佳她都決心到加拿大定居了,你們竟然還不放過她。
他的話不無遷怒,可是這個時候誰還能冷靜下來分析誰的責任有幾分
顧向仁被氣得連連點頭︰好,真好,真是好極了。你們不放過她,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最後一句話語氣森然,如同從地獄里傳來,令人渾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飽含威脅的話傳入彭修音的耳,卻如果無物。齊家怎麼樣他不在乎,彭家怎麼他也管不了了。如果天能讓他的維佳回來,他願意雙手奉彭氏。
可是天真的能听到他的祈禱嗎
或許能听到,可是,天只會笑自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當初啊一個多麼美好的字眼,有多少人懷念當初,有多少人希望能夠回到當初,去珍惜曾經唾手可得最終卻錯過的幸福,去彌補一念之差犯下的不可挽回的過程。
五歲那年,顧爺爺大壽,他跟著爺爺去做客。他在台下,維佳在台,那個穿粉色裙子的女孩一直轉圈圈,說是跳舞給爺爺祝壽。大家都夸她,唯獨他笑她跳得難看。她哭了,哭得很丑,他給她擦淚,說她笑著很漂亮。
六歲那年,爸爸告訴自己她會是自己未來的媳婦。那時候幼兒園男孩子女孩子多好幾倍,大家都愛圍著她轉,他很生氣,然後拉著她的手告訴真個幼兒園,她是他未來的媳婦。
七歲八歲十七歲十八歲
他們手牽手走過很多地方,許下無限多的心願,未來被他們勾勒的無限好。
一年一年如同電影片段般閃過,歲月飄逝,甚至連年輪都沒有留下,太多的東西藏在不可靠的記憶里,已經被扭曲了,覆蓋了。
像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和維佳是怎麼走到無話可說這一步的,甚至連解除存在了二十年之久的婚約,也只不過是一來一往兩條短信︰
我們解除婚約吧。
好。
一個沒有解釋,一個沒有追問,原本命運綁在一起的兩個人,這樣從此再無牽扯。
沒有不甘心嗎怎麼可能他是太不甘心了,才邀請她來參加自己的婚禮,才讓她眼睜睜地看著專屬于他和她的愛情諾言,在另一個女人身實現。
他知道她會傷心,他這麼做是想讓她為自己傷心一次。
也僅僅是讓她為自己傷心一回而已,像當初解除婚約時,自己那麼傷心一樣。
他知道他的維佳是一個堅韌獨立驕傲的女孩,不會為了一個男人拋下生活的全部,知道她很快能振作起來,還是那個優雅矜貴的大小姐。
可恨他忘了這事件還有一個詞叫意外;可恨造化弄人,命運如此無常,他的維佳,再也找不回了。
心好痛,痛得不能呼吸。
他能忍受她從此跟自己再也沒有關系,知道她好好地活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b市也好,加拿大也罷,她活著好。
可是
他突然希望小說里的情節都是真的,人的一生可以重來一次,那叫重生。
讓他重生吧,哪怕重生到婚禮前一天,他都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不不,既然要重生,讓他從頭再來,好好珍惜他吧,他要回到他們感情出問題之前,好好經營這段感情,好好保護他的維佳,什麼驕傲什麼矜貴,都可以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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