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晚,人心卻半點不見安寧。
郁凌恆在白芷煙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輕拍著,就像,哄小孩一樣。
如雕刻般的俊顏,透著焦慮。
他湊到白芷煙的耳邊,柔聲說道︰“煙兒乖,忍一忍,醫生就快要到了。”
“我不想忍,我不要忍!”白芷煙埋在男人的胸口,胃疼得她鬧起了小情緒,小手,攥成拳,一下一下的砸在男人的胸口,“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才不會去喝酒!”
男人無奈,瞧著她黑黑的發頂,眼底,卻透著濃濃的寵溺。
她去喝酒,怎麼就怪他了呢?
他以前明令禁止過她不能去酒吧那些太亂的地方,她自己不听話,反倒怪起他來了!
但是,瞧著她痛苦的模樣,他又哪里還舍得責怪。
察覺到她渾身泛冷,他忙把被子拉過來,包裹著她。
“好好好,都怪四叔。但是你打我能讓你緩解一點痛意的話,我讓你打,如果不能的話,你現在省點力氣好好休息休息好不好?”
她痛得時不時的痙攣,還要花費力氣來打他,他心疼。
白芷煙還是嗚嗚的哭著,是被胃痛的,也是覺得心里委屈。
“我真是討厭死你了你這個不守承諾的大壞蛋。”
“我怎麼不守承諾了?”
他倒是不明白了,也想听听,她到底有多少事情,要控訴他。
白芷煙暈暈乎乎的,喝的那些酒後頸特別足,她現在感覺自己在騰雲駕霧。
要緊緊的抱著郁凌恆,心里才踏實一點。
思緒,卻是在空中亂飛,早已經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要說什麼。
她完全是憑感覺來,想把憋在心里那些讓她覺得不高興的事情都發泄出來!
“你讓那個吳沛珊坐在副駕駛座了,那個位置是我的!是我的!”
為了加重語氣,她還重復了是我的那三個字。
像是不服氣,小臉一揚,就那麼定定的看著郁凌恆。
她倒想看看,他會說什麼來洗白自己。
男人垂眸,就見到她通紅的眼眶,有些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干涸了,又被新的眼淚覆蓋。
她今天,確實哭得有點多了。
好像一直在哭。
郁凌恆瞧著她這模樣,心疼的同時,又有些難以言說的高興。
她介意別的女人坐了他的副駕駛座,那是不是說她在吃醋?
或許她心里是有他的?
“我以前是給過你承諾,但是,我說的是,如果你稀罕,那我的副駕駛座永遠會是你的,不會讓別的女人佔了去。”
深目一片深邃,里面,夾雜著復雜的情緒。
“你看吧,你食言了,你讓那個吳沛珊佔了我的位置!”
粉拳,再一次砸向男人,雖然,她沒有什麼力氣,可就是想用這個動作,宣示她的不滿意。
男人一把將她的小手握緊在手心,循序漸進的問她,“你不是不稀罕我的副駕駛座嗎?你想要到承宇身邊去!”
“我才沒有說不稀罕,你又沒有問我,就把我塞進了後座,壞蛋,我真是討厭死你了!討厭你!”
听著她說著討厭,但,男人唇角卻挑出了絲絲的笑意,給他清冷的臉部輪廓都鍍上了一層暖色。
雖然她現在意識不是很清楚,但,能听到她說她沒有不稀罕她的副駕駛座,他已經很滿足了。
帶著薄繭的大手,在她滑嫩的小臉上輕輕的摩挲著,深目,緊緊的凝著她含著怨氣的小臉,俯首,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吻了吻,道︰“那四叔答應你,以後,那個位置只會是你一個人的!”
“我才不要呢!你都給別人坐了,我再也不要坐你那輛車了。”
她難受的擰著眉頭,卻賭氣的鼓起了小嘴。
男人失笑,給她攏了攏被子,“那好,四叔換車!”
白芷煙這才滿足了,沒有繼續抱怨了。
但是,胃疼卻遲遲不見緩解。
安靜的房間內,時不時的傳來她痛苦的低吟聲。
正在這時,張媽端著醒酒湯上來,郁凌恆焦急的跟張媽交代,“快打電話問問,醫生到底還有多久到!人都疼成這樣了,還不趕過來是不是不想干了?”
滿臉的怒意,卻不敢說太大聲音吵到白芷煙,只得壓抑著說道。
白小姐是先生的心頭肉,在這棟別墅里,誰都知道。
如今白小姐疼成這樣,先生早就急的不行了,張媽自然不敢耽誤,把醒酒湯放在床頭櫃上,便出去打電話了。
房間門被關上,男人垂眸看著懷里的小女人時,臉色,稍有緩和。
他端起醒酒湯,將碗沿小心翼翼的湊到白芷煙的嘴邊,道︰“煙兒,先喝點醒酒湯,看會不會舒服一點。”
白芷煙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意識,什麼話都听不進去,更別提自己喝醒酒湯了。
男人眉心鎖成了一個川字,她這樣,肯定不行。
深吸口氣,他自己一仰頭,喝了一口醒酒湯,含在嘴里,然後,長指捏著白芷煙的下頜,讓她微微張開嘴
郁凌恆俯首,湊上她的唇瓣。
慢慢的,將嘴里的醒酒湯渡進白芷煙的口中去。
白芷煙就像一個睡著的小嬰兒被喂了水一樣,什麼都沒有察覺到,只管著做著吞咽的動作。
郁凌恆怕她嗆到,喂進去一點,又要稍稍和她分離。
而白芷煙,像是不滿意他的分離,手臂,纏上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帶,靈活的舌尖,探出,在他層薄的唇上,輕輕掃過,“嗯我要”
嬌嬌軟軟的嗓音,讓男人渾身一緊,血液,開始瘋狂的流竄。
真是個妖精!
郁凌恆有些呼吸不穩,深邃的眼眸中,一片炙熱。
懷里的小女人卻全然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危險的動作。
“我渴你給我”
她不滿的擰起了細眉。
郁凌恆不禁失笑,原來,她只是把他當成了能讓他解渴的東西。
不能讓她再繼續撩撥,也不忍心讓她解不了渴,男人又喝了一大口,照著剛才那樣,慢慢的,將嘴里的醒酒湯盡數渡給她
因為急著給先生回話,張媽進來的時候,就沒有敲門。
擰開門把手推開門時,看到床上的兩人,呈接吻的姿勢,張媽著實愣了一下。
“先生先生我”
不知是要進去還是退出去好。
張媽腦袋有片刻的空白。
先生和白小姐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一直是以叔佷相稱啊。
他們這樣真的好嗎?
張媽滿是慌亂,反觀郁凌恆,一派淡然自若。
將最後一點醒酒湯喂給了白芷煙,他這才和她分離開。
許是滿足了,分開的時候,白芷煙還津津有味的砸了砸嘴。
站在門口的張媽,看到這一幕,剛剛的驚訝有消散些許,要完全消散,還是不太可能。
白小姐都已經成年了,先生還用這樣的方式給她喂東西,未免
至少,在外人看來很容易誤會。
“還有多久?”
郁凌恆絲毫不受影響,問道。
“醫生說還有五分鐘就能到了。”
張媽如實說道。
郁凌恆淡淡的頷首,“你先出去接一下吧。”
張媽不太敢多留,趕忙退出了房間,關好房門。
房間再次只剩兩人,郁凌恆重重的喘息著,身體緊繃得發疼。
他小心翼翼的將白芷煙放在床上躺好。
他再抱下去,等會兒醫生要來,看到就要鬧笑話了。
所以,盡管貪戀她的美好,他現在還是要放下她。
等醫生走了,他有的是時間。
醫生估測的時間還是很準的。
五分鐘左右,就背著醫藥箱趕過來了。
白芷煙喝了太多的酒,胃受了刺激引發的不適,醫生說,要是繼續喝下去,只怕要胃穿孔了。
郁凌恆听了,神色一凜。
幸好,幸好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不過他也還是很自責,很後悔。
看到她喝酒,他就應該當即阻止的,而不是為了和她置氣而不管她。
醫生給白芷煙掛了一瓶水。
等待藥水打完要時間,郁凌恆叫張媽給醫生安排一間房間,讓醫生暫時先在這里住下。
要是又有什麼突發情況,也好讓醫生直接解決。
郁凌恆交代完,張媽就應聲出去了。
醫生給白芷煙插好針,也出去了。
郁凌恆陪在白芷煙身邊,不敢走。
怕她亂動會滾針。
隨著藥水越來越少,白芷煙的神色沒有之前痛苦了。
郁凌恆松了一口氣。
一瓶藥水,打了將近四十分鐘。
期間,郁凌恆一直守在床邊。
拔完針,瞧見她睡得挺安穩的,男人起身,幫她攏了攏被子,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幽深的眼眸,看著她時,盡是柔情,低醇好听的嗓音,說道︰“煙兒好好睡一覺,四叔回房間了。”
“我不我要四叔陪著。”
也不知道是在做夢不讓郁凌恆走,還是听到了他的話。
被子下的手,快速的伸了出來,緊緊的,抓著男人的大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