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計絕歸路
死且不懼,還懼生麼?
樸胡說話大大咧咧,甚是粗蠻,但這一句卻是令張 甚為震驚。
本想以身殉城,現在卻連這個都做不到了!張 被樸胡一手提起來,落寞的站在群圍之中。
“罷了! 今既敗,便任由漢王發落吧!只是要我就此降順,卻是萬萬不能!”張 負手而立,昂首道。
“來人!綁了此人!”張繡見張 軟硬不吃,于是喝令左右道。
“不必了!張 將軍力戰尚且不退,不當受縛。”劉征喝止張繡道。
接著劉征翻身下馬來到張 身前,對張 道︰“番須方下,城中降卒甚多,將軍何不為本王安撫之,以免多生事端?”
言下之意,便是這些降卒不好管理,如果張 不願出面安撫,萬一發生沖突,殺個千兒八百的也屬正常。
張 豈能不明白劉征的意思,于是抱拳對劉征說道︰“望漢王多行仁德,張 先行謝過。”
“將軍才是這些人的領將,如有將軍安撫,本王何須妄動刀兵?”
說罷,劉征對張 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眾人都大感意外,只有賈詡、徐庶二人心中有數。
劉征畢竟是漢王之尊,哪里有張 一個手下敗將走在前頭的道理?
張 也甚是意外,不過想到之前漢王屢次三番勸降自己,張 覺得或許只是漢王“禮賢下士”之舉,圖個名聲而已。于是張 也不潛讓,便兀自走在前頭,劉征在右,樸胡隨在一旁,其余眾人依次而行。
在番須城中降卒看來,這倒是一番奇特景象。半個時辰前還在城上與漢王勢不兩立的主將張 ,這會兒卻在與漢王同行,而且看起來很是和諧,身上連一根繩索都沒有。
劉征與張 一同巡視了降卒安置之處,張 每到一營,便以言語安慰眾人,勸慰眾人不得輕舉妄動,一面自誤。一眾降卒有了張 的安撫,倒也安穩了下來,當然其中也不免有些心有不軌之徒,臉上表示著臣服,實際上正在盤算著如何能夠逃出去。
“將軍果有賢將風範!有了將軍的安撫,這些人想必定然是不會生亂了!”劉征微笑著對張 親切的說道。
一種番須降卒遠遠看見張 與漢王同行,而且似乎有說有笑,便有人道︰“看來張將軍是投了漢王了!這倒也好,我等小命算是保住了!”
周圍眾人大多附和之,也有不忿者道︰“那些戰死的人血都還沒涼呢!這張 話說的漂亮,轉眼便投了漢王,這算怎麼回事兒!”
安撫完降卒,戰場打掃的也都差不多了,劉征又把張 拉來,為雙方戰死的士卒搞了個祭祀儀式。
這一幕也都被降卒看在眼里。馬超、張繡等人不解,但兩位軍師都沒有異議,眾人也便都默不作聲,只依著劉征的命令而行。
番須口重歸平靜,一切都處理停當,劉征又在中軍大帳大擺酒宴,一者算是犒勞眾將,二者也是要款待張 。
張 自覺問心無愧,又拗不過劉征盛情,而且劉征絲毫沒有再提及勸降之意,雖然感覺別扭,但張 還是如劉征所請,來到中軍帳中赴宴。
接了接了營防的趙雲、楊任二人,其余眾將基本上都參與了宴會,中軍帳中免不了一番觥籌交錯。
取下番須,算是一只腳邁進了關中,眾將皆是興奮不已,不免互相舉酒相慶,劉征也沒有任何阻攔,一眾將領都開懷暢飲,直至深夜。
劉征手下兵馬太多,除了麒麟親衛,其余人只得築營城外,番須所有降卒也都被陸陸續續安置到了城外。
一隊隊的降卒被押解出城時,中軍帳中正一片歡聲笑語,降卒們都听的真切。
夜深之後,士卒們經歷了白天的苦戰,除了少數巡營士兵,大多都已經沉沉睡去。
在這夜色之中,降卒營里面卻有一些夜貓子,絲毫沒有睡意,依舊精神的很。
直到後半夜,人堆里傳出了幾聲細語。
“走!”
有幾個人便開始悄悄蠕動,往營外摸去。巡營士兵似乎也是很累了,都面帶倦色,有些萎靡。那幾個想要逃走的士兵“順利”的摸出了營外。
然而城牆之上卻有一雙眼楮,如鷹隼一般,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情況如何?”劉征對走進帳中的趙雲問道。
“果如漢王所料,有幾人已經悄悄摸了出去!”趙雲回話。
“甚好!明日可以撤去看守張 的軍士了!”劉征交代趙雲道。
第二日天亮,一切似乎並無異樣,劉征將傷兵們都留在番須城中,其余人馬都被劉征帶到城外,重新編制軍伍。
經歷過數番惡戰,許多什伍的編制都已經缺損嚴重,甚至有的攻堅屯只剩下了十幾個人。
正好收編了番須城幾千降卒,劉征于是便將軍伍重新做了編制,許多降卒被分散編入了隊中。這樣以來既將降卒分散瓦解,也正好添漏補缺。
這些降卒本就是涼州、關中本地人,如今劉征得了這塊地方,這些人當然也已經別無選擇,只得為劉征效命。而且目前顯然是漢王劉征勢大,所有人都看的明白,因此絕大部分都是心甘情願,接受了整編。
既有戰損,又有本地兵源補充,兩相折算,如此劉征的兵力並沒有減少,依舊保持了穩定。
麒麟衛和麒麟軍繼續從各軍什、屯長中三抽一,再次補齊了編制。
正當劉征這邊重新編制軍伍之時,忽然城中有人來報,張 奪門逃走了!
眾將皆是一驚,但劉征卻是微微一笑。
張繡對張 “印象深刻”,不解的問劉征道︰“張 逃走,漢王為何不怒反喜?”
劉征看了看同樣在微笑的賈詡、徐庶二人,然後悠悠的說道︰“放心吧!張 遲早還是本王的!”
賈詡倒是生出些感嘆道︰“只怕是還得等些時日啊!”
“無妨!本王等的起!”劉征自信道。
且說張 見番須城中不過是些傷兵殘將,又聞知漢王正在城西整兵,于是便沖出了營中,搶了一匹戰馬便奪門而去。
城中本來就沒有什麼防備,以張 的勇力,加上又是突然行動,城中士兵們都猝不及防,轉眼間張 便奔出了城外。